夜幕下,第五联队的千余轻兵正悄无声息地向明月大营靠近。
前面相隔不远就是明月大营了,孟虎回头做了个手势,紧随身后的墩子赶紧学了几声野猫叫,身后悄然跟进的将士听到叫声便纷纷趴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此时的明月大营已经逐渐恢复了平静。
正如孟虎所料,明月帝**根本就没想到刚刚突围出去的第五联队会杀个回马枪,所以根本没有加强大营的警戒。
其实也不能怪明月帝**大意,在中土世界,战术理论的展已经进入了死胡同,两军交锋大多都是正面决战,夜间偷袭因为与主流军事理念不符,所以很少生,同一天晚上连续向同一个对手动两次偷袭那就绝无仅有了。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忽然从身后响起,有淡淡的幽香随风送入鼻翼,孟虎有些不悦地回过头来,只见赵青菡已经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孟虎皱眉道:“不是叫你们走了吗?怎么又跟上来了?”
再次突袭,孟虎相信仍能杀敌军个措手不及,但是,战争就是战争,再高明的指挥官都无法预知一场战争的胜负,孟虎也同样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孟虎可不想带着一群累赘在身边,免得上了战场之后束手束脚,连累全军。
赵青菡白了孟虎一眼,没好气道:“长官你忘了,我们现在是你的囚犯!”
孟虎闷哼一声,低声说道:“这可是你们自己要留下来的,和我们第五联队半毛钱的半系都没有,你们不是第五联队的人,等会上了战场,本长官也绝不会为了你们而牺牲任何一个士兵的性命。”
“这个不用你操心。”赵青菡俏丽的嘴角忽然绽起一丝倔强的弧度道,“我们青衣卫还用不着别人来保护。”
“是吗?”
孟虎冷冷一哂,不再理会撅着小嘴生气的赵青菡,回头把牛犊叫到了跟前。
牛犊和碾子是最早跟着孟虎的老兵,孟虎还是小队长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跟着他了,大浪淘沙,强者生存,当年的猛虎小队几经征战之后,就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除了孟虎就是碾子和牛犊了。
碾子和牛犊能活到现在,当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孟虎伸手一指前方营盘,对牛犊说道:“犊子,看见前面的营盘了吗?这就是明月弓箭手的营盘!待会破营而入之后,我带人去中军大营救人,你就带人攻击弓箭手,不许留下一个活口部杀光!另外,最好能弄些长弓回来,箭矢也尽量多带一些。”
孟虎临时起意,突然决定杀个回马枪,救人当然是一个原因,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干掉这队弓箭手!无论是对河西要塞里的雷鸣,还是对突围出来的孟虎,这队弓箭手的存在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在冷兵器时代,弓箭手几乎就是战略兵种啊!
赵岳不可能给第五联队配备长弓,孟虎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从敌人手里抢了。
牛犊伸出舌头在冷森森的战刀上舔了舔,杀气腾腾地说道:“长官你就放心吧,就是一只耗子也绝不放过!”
孟虎想了想,又叮嘱赵青菡道:“待会你和你的人就跟着犊子。”
赵青菡当然知道孟虎是担心她们的安所以才不愿带着她和青衣卫的女兵去中军大营救人,因为那里是敌人的中军,驻扎着最精锐的重装步兵,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虞,想到这里,赵青菡也没敢再执拗,顺从地点了点头。
一边的墩子忽然凑了上来,跃跃欲试地问道:“长官,那我呢?”
“你?”
孟虎伸手一指远处营中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冷森森地说道,“你带人放火,去烧了那里堆放的粮草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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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大营,幕僚长行帐。
幕僚长迷迷糊糊刚睡着,就被一阵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给惊醒了,吃惊之下直接从行军软榻上滚落在地,不及披甲就仓惶奔出行帐,厉声喝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将军大人得胜归来了?”
“大人,不好了!”一名幕僚神色仓惶地奔上前来,惨然道,“敌袭,是敌袭!”
“胡说八道!”幕僚长瞠目喝道,“敌人都跑了,哪来的敌袭?”
幕僚急声道:“就是刚才突围出去的那伙敌人,他们又回来了!”
“这不可能!”
幕僚长难以置信道,“将军大人正率领大军在追杀他们呢,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摆脱追杀,又怎么可能还有胆子杀回来?”
“大人,真没错。”幕僚哀叹道,“就是刚才那伙人,卑职绝不会认错的,坏了,他们杀过来了!”
说罢,那幕僚拔腿就跑。
幕僚长惊回头,果然看到一队光辉帝**正如虎入羊群般冲杀过来,当先一员敌将身材雄大,手中一杆乌黑的大枪纵横捭阖,上下翻飞,挡在面前的明月帝国轻兵犹如波分浪裂,竟无一人能抵挡片刻!
这人……可不就是那天阵前搦战的孟虎吗!?
幕僚长这一惊,险些连屁都给吓出来了,当下一声喊掉头就跑。
“两个胆小鬼,懦夫!”
一名重装步兵中队长冲幕僚长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厉声长嗥道:“第三中队,结阵树盾……投枪手准备!”
沉重的脚步声响彻大地,两百余名披挂整齐的重装步兵汹涌而前在那名中队长身后结成了整齐的步兵方阵,上百面沉重的橹盾往地上重重一顿,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然巨响,结成了前后四堵坚不可摧的盾墙。
几乎与此同时,百余名投枪手也已经出现在重装步兵身后。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尖啸,一排投枪已经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模糊的轨迹,向着孟虎和身后跟进的数百将士头上狠狠攒落。
孟虎的瞳孔霎时收缩。
投枪的射程虽然没有弓箭来得远,可穿透力和杀伤力却远在箭矢之上!
重逾十斤的投枪带着强大的惯性从空中攒落,再坚固的铠甲都能轻易穿透,血肉之躯更是难以抵挡。
危急时刻,孟虎大喝一声,用枪挑起两具明月帝国兵的尸体堪堪挡在身前。
“噗噗噗!”
利刃剖开骨肉的清脆声响过,被孟虎挡在身前的两具尸体上早已经钉满了投枪,仿佛长满尖刺的刺猬,狰狞可怖。
凄厉的惨叫声从身后响起,急回头,几十名轻兵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没等孟虎他们喘过气来,沉重的脚步声从左右两侧同时响起,带着地动山摇的气势。
霍然环顾四周,黑压压的重装步兵正踏着整齐的步伐,挟带着冷森森的杀气,就像两股钢铁洪流从两翼缓缓碾压过来,孟虎的一颗心霎时沉了下来,如果让这两队重装步兵靠上来,形成三面合围之势,那他和身后的几百将士就绝无生还的希望了!
功亏一篑,看来今天要想救出运输队的人是绝无可能了!
明月帝国的重装步兵果然是名不虚传,同样遭受突然袭击,右营的轻步兵一冲就乱军大营的重装步兵就显得从容镇定,很快就组织起了有效的阻击令人吃惊的是他们的反应度,不到片刻功夫就对深入敌营的偷袭者隐隐形成了反包围!
“带上受伤的弟兄,撤!立即撤退!”
孟虎当即立断,下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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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虎突袭中军大营受挫,牛犊对弓箭手营盘的袭击却异常顺利。
弓箭手本是军中最有威胁的兵种,理应受到重重保护才是,拓跋焘也是这么做的,所以他才把弓箭手的营地安排在了整座大营的最后面,当袭击来自河西要塞时,这样的安排固然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弓箭手的安全。
可是……
当袭击来自外围时,弓箭手就直接暴露在偷袭者的屠刀之下了!
原本,拓跋焘这么安排是绝对安全的,根据情报,光辉帝国距离河西要塞最近的援军都要在五天之后才能赶到,所以在五天之内,明月大营绝不可能受到来自身后的突袭,可遗憾的是,拓跋焘碰上了孟虎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
在河西要塞守军兵力处于绝对劣势时,孟虎居然敢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突围成功也就罢了,可孟虎却又敏锐地捕捉到了稍纵即逝的战机,在同一个晚上再次向明月大营起了突袭,而这一次,恰恰是从明月大营身后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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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犊带着整整一个大队的轻兵突入营盘时,明月弓箭手们正在酣睡,许多弓箭手还在睡梦中就已经被斩杀当场,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不擅近战的弓箭手们难以招架,在突袭者疯狂的攻击下,弓箭手们的抵抗很快就支离破碎……
在战场上,弓箭手是极其可怕的存在,对任何兵种来说都是致命的危胁,然而弓箭手也有着致命的弱点,他们只有借助重装步兵的保护才能生存,一旦失去保护,一旦让敌人冲到面前,他们几乎就是待宰的羔羊。
“去死吧!”
牛犊暴喝一声,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同时扣住两名弓箭手的脑袋,再往里使劲一带,两颗脑袋便已经狠狠地撞在一起,只听噗的一声,两颗头颅就像西瓜般碎裂开来,脑浆和着血水溅了牛犊满头满脸。
牛犊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一口,然后张开大嘴桀桀怪笑起来!
“呃……”
不远处的赵青菡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伏地干呕起来。
牛犊狞笑两声,伸手又掐住了另一名弓箭手的脖子,叉开的手指使劲一收,只听喀嚓一声,那名弓箭手的脖子已经被他生生捏碎,手松,那弓箭手的脑袋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失去生命的尸体晃了两下颓然栽倒在地。
再没有活着的明月弓箭手,他们流下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整座营盘。
牛犊一脚踏在明月弓箭手的尸体上,振臂大吼道:“弟兄们动作快点,把这里的长弓和箭矢统统搬走,实在搬不走的,都他娘的给毁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不准给敌人留下一张弓一枝箭,听到了吗?”
“听到了!”
牛犊大队的士兵们轰然回应,开始洗劫营盘里的长弓还有箭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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