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的感觉我很喜欢,大家圣诞节快乐^_^其实我本来以为昨天是圣诞节……
**********************************************
平安夜的街道是格外的冷清的。
仅仅是一面玻璃,就把寒风中的街道和点里暖洋洋空气隔开来,宛如两个世界。
“好慢啊……”
柳怀沙半真半假的抱怨一句,哈口气,暖暖冻得仿佛胡萝卜的手指,躲在昏黄的路灯灯下,心不在焉的打量着橱窗里挂着彩灯的大大小小的圣诞树。平安夜了,而且天气预报说今天很可能下雪,那可就是白色圣诞了呢……
本来他们三个人是来采购的,之所以在这个时间,是灵静说马上过圣诞夜时那些圣诞点心之类都会便宜。果不其然,可是减价的东西太多了,让两个很少有这么充分预算的女孩都兴奋的过了头,结果好容易在家明的劝说下抽身出来,结果发现忘买了几件东西。于是灵静很是带了些愧疚的样子跑回去买,而且顺便把苦力明拉去了。这让沙沙有点吃味,虽然明明灵静事先给自己打过招呼说想要有点私人时间,但是……
还是吃味的。
“要算命吗?”
沙沙一惊,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停车场。定下神,仔细一看,发觉自己见到了本年度最灵异事件——在圣诞夜的超市停车场居然有人摆了个算命的摊子……
那是一辆黑色的都市巡洋舰,家明很喜欢这种风格,给沙沙灵静说起过这款车,评价是‘用些许的文雅包裹起粗狂的心’。不过这辆车显然有更多的生活气息,大开的后门露出出里面大包小包的东西,车厢顶上的灯发出温暖的黄色光芒。然后一张古色古香的小桌放在了车厢后,桌上铺了一张绣着八卦的桌布,上面放了一个装满了陈旧的竹签的竹筒——很标准的算命先生的配备。
重点是人。
桌子后是一个穿着白色套头毛衣的女孩,脸上大大的墨镜遮不住她灵动的眼睛,正努力地做出一副仙风道骨的表情。
沙沙突然想笑,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孩实在是很像那种偷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于是沙沙笑起来:“是不是算命得都得戴墨镜啊?”
那个女孩丝毫没有迟疑的回答:“可是你不觉得一个盲人算命会比正常人更有说服力吗?”
沙沙楞了下,好像她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我给你算一卦怎么样?很便宜的……”
女孩的表情很是期待,于是沙沙笑得更开心了:“不是应该说‘不灵不要钱’吗?”
“谁说的?”女孩撇撇嘴,带着一点不肖:“那些都是江湖骗子。这可是算命啊……有几个人敢说自己算得准的?”
“说得好像你很会算似的,那,你给我算一卦吧……”沙沙存了一半戏弄的心思,把冻得红红的右手伸出去。
女孩把脸一板:“干嘛?难道我给你算命我还给你钱?想的美……”
沙沙觉得这个小丫头真是太有趣了:“不是算命吗?男左女右啊?”
“那是看手相,两回事,两回事。算命嘛……要靠这个地哦……”女孩带了几分炫耀,几分神秘,伸出攥的紧紧的手,张开一个缝,很小心的给沙沙看手里的东西——三枚古旧的铜钱。如果是家明在,或者能够叫出这个东西的名字‘卜币’,不过现在看这个东西的是存心玩闹的沙沙,就仅仅是对这个有趣的小丫头感兴趣了。
“嗯……看我的。咳……你叫~什~么~名~字?”
沙沙立刻笑喷了,这个小丫头故意拉长了的声音实在是太……可爱了。好容易稳住笑,说:“好了好了,不笑了。嗯,继续继续了……那个,你刚才问什么?”
小丫头看来这得有点火了:“不了啦……人家好容易学会算命的,你却这样……”小丫头大约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在,鼓着脸不说话,反倒弄的沙沙不好意思起来。好说歹说劝住了,才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个……我叫柳怀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芥末。还有还有,你的生日,还要有地点。”
芥末这个算命的法子还真是繁琐,杂七杂八的算起来,问了一大堆。然后才拉开架势,一脸的严肃,嘴里面念念有词的念些别人听不清的话。然后右手把三枚卜币笼了,念上几个词就振一下,再念上几个词再振下。
在停车场暗淡的光线下,芥末被墨镜遮了大半的脸居然真的带着一种奇妙的神秘感。
振一下,卜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再振一下,卜币的撞击声戴着透明的遥远感。不知不觉间,沙沙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
又振一下……
……被打断了……
一只大手从边伸过来,一把抓住芥末的右手,把即将抛出的卜币一起抓住。
“还我还我……至少让我算完这一卦啊……”
芥末可怜巴巴的看着这个一脸戏虐的中年人,那个表情……太可爱了。
“就你那半瓶子醋,还给人算命……还敢连振七下……你当你是谁?”男人一脸的好笑,用力的揉乱芥末的头发,“让你看车也不老实……”芥末则很是不服气的露出四颗小虎牙想要反击,两人一时间笑闹起来。
一幅很温暖的家庭画面,这让沙沙突然有点羡慕,鼻头有点发酸。
“你叫……柳怀沙。嗯……我给你算上一卦吧。”
就在沙沙准备悄悄离开时,被叫住了。男人的声音很温和,带着比他的外表更加沉静的慈祥感。不过沙沙觉得奇怪——这家伙明明穿了一件很合体的西服,却说要算命……真是古怪。
不过男人并没有在乎这点不协调感,很是随意的说:“其实算命呢,以相面为第一步。除了三停五官,面相还有别的辅助判断,比如发线、眉、颧骨、下腭、位等等,我刚才说的就是位,位其实就是面相的细化,比如我说你上停好,天庭饱满、额头光洁,这样就完了吗?其实不然,人的面上分布有一百个位,一位表示一岁,第一位到第二十八位都集中在上停,看上停就是细看这二十八个位,应以饱满光洁为佳,若晦暗表示病,若破损就表示灾。”
这些东西说的沙沙有点迷迷糊糊的。
“不过那些都是老假,哪有那么多说法。这面相讲的是均衡匀称,和美丑无关,若各部位都光洁红润,则表示人身体康健,精力充沛,只要身体好,做什么事情能不成吗?你说对不对?”
沙沙被逗乐了:“是啊是啊,只要身体好,做什么事能不成!”
“还有这手相,其实和相面差距不大,不过多了个技巧。知道为什么是男左女右吗?”男人摩挲着手里的卜币,笑着问。
“都这么说啊……”沙沙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秘密。
“哈哈……你不觉的算命的男左女右和中医一样吗?”
“啊?”沙沙真的有点惊讶,“难道是因为切脉?”
男人不回答,只是笑着震动着手里的卜币——和芥末刚才的动作一样,“其实问命于卜,不过是遇到了难决之事。街上的算命先生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只言片语间就把事情摸了**不离十,怎么会不准?”
沙沙觉得这个人也很有趣,难怪会有这么有趣的小丫头。真想回答,耳边传来了灵静气急败坏的呼喊声:“坏沙沙!跑这里来,害我们着急……”沙沙吐下舌头,笑着跑过去,和灵静闹成一片。旁边的家明拎着大包小包,很苦恼的样子。其实家明很远就听到了沙沙和那个男人的对话,也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可是家明更加觉得,在这个时间和地点遇到这种人——不是太巧合了吗?由其是这个男人的呼吸轻不可闻,明摆着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叮……’
卜币在空中相互的碰撞,落在桌上。两个字向上,另外的一个,在光滑的桌边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就是不肯停下来。
“哦……这个不是那个什么……”芥末大呼小叫起来,很惊讶的指着桌上的卜币,“那个叫什么来着?”一幅冥思苦想的样子。沙沙也有了兴趣,把灵静来过来一起看。
“浮生卦。很少见的。这是说问卦人遇到了命中贵人,命数大变。将来或吉或凶,都有了变数。”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点奇怪的恶趣味,这令沙沙紧张起来。“不过,这卦无论如何脱不出三阳卦了,是浮生卦中少见的好卦呢。”
“帮忙……”
一个冷冰冰的女子的声音。家明心中一惊——这人什么时间过来的?自己完全没听到。抬头看去,却是一个身穿深蓝色苗族女子,身上的银饰和头上繁复的银冠看的沙沙和灵静惊奇不已。她手里和家明一样临着大包小包,噢,要更多一些。
“买了很多东西呢……”
有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家明都有点绝望了,今天晚上自己这是遇到了些什么人啊……
这是一个带着难言的高贵和自信的声音,它的主人是一位穿着一件长风衣的女子,她的气质是一种家明也难以描述的威严和亲切,好像还带着一点奇怪的熟悉感。
“浮生卦?”
女子低头看了眼桌子上还在转个不停的卜币,突然露出一个孩童般顽皮的表情,伸出一个手指把那个卜币‘啪’一声按倒在桌子上——是字。
“好了,小妹妹。我可是送了你一个乾卦哦,大吉。”
卜币倒下的一瞬间,家明似乎感到体内冒出一丝热流。那热流消失的是那么的快,快到家明在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哈哈。”男人带着一点无奈笑了,拉开前面的车门让女子上车。然后回过头来对沙沙说:“平安夜快乐。再见了……”
冷冰冰的女子把手里的包一古脑的丢进后车厢,一言不发的走道车的另一边开门进去。芥末慌里慌张的把小桌搬进车里,然后在包里扒了扒,抓出三个包裹的很好的苹果,仍给沙沙“平安夜快乐啊……”
车发动了,引擎发出很低沉的呼啸。车子缓缓地加速,消失在夜色中。
“走了,回家了……”
家明首先回过神来,招呼还有点愣神的两个女孩,“太冷了,赶快回家了……”……
“乾卦……大姐,您真是……”
“闲着也是闲着。对了……那个什么平安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是西方那帮小子的节日……”
“咦?为什么我们要过他们的节?他们也够格?”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只是找个借口大家玩一玩、聚一聚……”
“也是……”
清冽的月光下,黑色的都市巡洋舰在云层之上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