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迤又问道:“究竟是什么小玩意儿?”
这一次回来,王画的衣着没有多大的变化,可看到李红陆二狗等人,对王画的态度很恭敬,就好象他们是王画的下人一样。难道他制作了和氏璧?
王画呷了一口茶,答道:“我制作了一件漆器。”
漆器?漆桶还是漆盆?这能卖几个铜板?
连王画母亲都不相信王画的话了。
王画也不想在这话题上深谈,让他说假话,他不喜欢,就是说也不知说什么好。毕竟他得到钱的数目太大了。说真话,恐怕更不相信。不如不说。他换了一个话题,说道:“这次我回来,不去洛阳了,我打算买一个瓷窑。父亲,你帮忙帮我听一下,哪里有瓷窑要转手的。”
现开一个瓷窑,成本并不比买转手的瓷窑高。至少窑炉的改造,就完全抵消了节约下来的成本。王画看重的是别人留下来的人力资源。如果另开新窑,必须要聘请技术熟练的工人,现在顺着天陵山黄治河一带,两边有许多村庄都有这样的工人。可关健是被他这个老子一弄,人家也感到胆寒,说不定那一天再次破产,到时候连工资也拿不着。况且有技术的工人都有契约在身。还有一个原因,开新窑,并不是他在前世所想像的那样,随便找一个山坡,开窑就是。同样对土地与手继也有繁琐的管理程序。
这个问题,马上他想挖煤,也要面临。不看现在各个煤矿象一个原始的金山,很少有人动过。可他的力量太弱了。这些程序也象一座座大山一样拦在他前面。
买下一座旧窑炉,许多麻烦将会省去,而这并不是没有可能。在天际山一带,有许多瓷窑,自然象做生意一样,一家欢喜一家忧。有的因为销路问题,有的因为技术问题,还有的象他父亲这样,还有的因为内部纠份,导致经营不善。这些瓷窑的最终结果,还是转手给人。反正父亲喜欢在村子里转悠,消息灵通,这点忙还是能帮得上的。
“你知道这得要多少钱?”
虽然现在瓷窑都是土制窑洞,人力也便宜,可最少一个窑洞没有百万钱还是拿不下来的,这还是那种简陋的瓷窑。也许百万钱对于豪门大户,就是一顿举办一顿盛宴的费用,可对于天陵山这里的百姓来说,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王迤问这话时语气有点虚,他以前将窑卖掉了。现在他儿子却要来买窑。
王画答道:“这个不妨,我在洛阳制作了一件漆器,赚了一笔钱。买一座窑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漆器了,王迤终于想起从洛阳传回来的那个传说。
一样差不多大的少年,一样的名字。在白马寺一战后,实际上翰林斋也没有丢下什么颜面,他们那件漆器同样也引了轰动。只是他们的轰动只是为了衬托王画,难免会让他们背后那些主子们不开心。
这两件漆器的最后处理,也没有让他们两家店铺出售。洛阳白马寺的主持第二天跑到皇宫,现在武则天信佛,他比一般官员还方便进宫。老和尚苦苦哀求武则天将这件漆器赏给白马寺,还说要为武则天在白马寺祈福一百天,以求武则天“寿与天齐”。说了一大萝子好话,将武则天说得高兴起来。于是给了一笔钱,给了宝林斋,当然又是一个本钱。但宝林斋却非常愿意,这个中的滋味,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
白马寺的主持回去有没有给武则天祈福没有人知道,可是因为武则天的这一允可,使白马寺的游客旺增。每天的香火钱,都让白马寺的一群和尚们,乐得笑不拢嘴。
王画当时在汝州,也听说了此事,他皱了一下眉头。
虽然他这件漆器取材于佛教故事,本意却不是为了宣扬佛教,而是宣扬那种进取的精神。
对于这样的后果,他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自己花钱将它买下来?
唯独只有一门好处,白马寺倒是那件漆器摆放的地方。还有,现在漆器还不能真正称之为阴干,必须放在屋内,否则经过日晒雨淋,必然会暴裂,而影响存放的时间。
武则天这时来了一个平衡,将那件屏风下诏书,放到皇宫里。每当宴会时,将它摆出来,做为背景。这也算是对翰林斋一种赞许吧。
因为王画的再次突然离开,加上这一次的轰动,使得传言更多。王迤听到耳朵里的故事,已经与原来的真实故事大不相同了。甚至其中有许多神话成份,比如王画头上生角,眼睛放光的什么。
整成了一个妖怪!
因此王迤看了王画一眼,转眼间又将这份怀疑释去。怎么看,怎么儿子也不象那个传说中的少年。
他想了想,对王画说了声:“你跟我来。”
说着将王画带到书房。
现在王家一贫如洗,也只剩下房屋,还算是精致的,三进三出的青砖瓦房,十几间房屋,两个院子,前面院子还有一个古井,在古井旁边长着一棵参天古桑。虽然在洛阳也不算什么,可就是到现在,在青山沟,还是最好的房屋。
王迤来到:“既然你想买瓷窑,我也不反对。说不定我在销路上还能帮助你,甚至我还可以在工艺上帮助你。可你也要向我说清楚,你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王画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别拖我后腿就行,还在工艺上帮助我?他答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这一次到了洛阳,制作了一件漆器,赚了一笔钱。虽然不多,但足以开办一座瓷窑的。”
“什么漆器值这么多钱!”王迤气恼地说道,但问了后,想想也不对,传说洛阳那件漆雕身价在几千万钱,有可能过亿,当然几千万也好,过亿是不是夸张了也罢,白马寺不会眼皮子浅,为了这点钱就将它卖掉,虽然换成钱数字骇人,可换成银子,也不过几万两十万两罢了。现在因为这漆器为白马寺一年增加的香火钱,是多少?这个账他们还能算得清楚的。
也因此,现在天下漆器之风大盛,一件精美的漆器获利丰厚,已经不再是一个传说了。
王迤改口问道:“我问你,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漆艺?”
现在制作漆器,如果精美,获利丰厚不说,可你得制作出来精美的漆器,否则再丰厚的利润还不等于一场空。只好望洋兴叹。
“父亲,书里有很多这样的知识,你为什么不看看?”
王迤差一点被气死。看书?当真我不会识字?书本知识是书本知识,实践知识是实践知识。不然那么多人家将孩子送出去学艺,白帮人打几年工,家中还要拿出钱来倒贴?
王迤也知道掏不出这个儿子的心里话。这个小子虽然小,可心里面很深沉。没有办法,他只好又说道:“好,我不问你钱的来路了。可你知道开一个瓷窑,有了技术,有的本钱,就将瓷窑开好了吗?”
“父亲,销路也不用你费神。”王画答道。
一旦新窑开炉,他烧出的瓷器可不是现在唐朝的瓷器。这走的可是精品路线,不过相信宝林斋的掌柜非常乐意与他再次合作的。当然,如果王家真有传说中的那么有教养,放下身架,他也不戒意与他们再次合作。毕竟翰林斋的掌柜,给他留下很好的映像。而且多了一个销路,也不会因为价格,被别人掣肘。更不愿意招惹王家这样一个庞大的敌人,能和解还是和解吧。
“何止是销路那么简单?”说到这里,王迤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知道你在心中恨我,恨我当年将家产因为赌博输光了,可当年的真相当真如此?今天我将当年生的事情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