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李裹儿主动地撩拨王画,那不同。王画人才好,现在更加分了,至少现在看起来,在李裹映像中王画已经长得不逊于武家那些秀气的表兄弟。气质好,才学好,现在还加上一个武艺好。
还是一个四好少年,只是换了一种说法。
或者说李裹儿将来行为不端正吧,可她不端正的也只有与那些长相秀气,还有才学的青年不端正。这也是由于武则天与高阳开了一个好头才造成的,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她们骨子里的胡风也有关系。最让人好笑的,对于唐朝这种风气,唐人竟然把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也加以改编,说织女丢下牛郎,夜夜到人间和情人幽会。情人问她怎么忍心丢下牛郎独自下凡,织女却说:关他何事?于是抖落出辨机与高阳公主的一段情絮:高阳公主与房遗爱打猎,看到了辨机小和尚,高阳十分喜欢,在房子里摆下卧具,就和辩机那个。高阳公主与辨机乱来,但高阳也讲良心,不忘解决房遗爱的下半身问题,送了二女子给遗爱,还私下给房遗爱金钱无数。
当初王画听到这个变异版的牛郎织女故事,都差点晕了。
实际上比起高阳,比起上官小婉与太平公主,安乐公主在生活上虽然有点乱,但要好多了。就是一个后来的丈夫让她很喜欢,还要与她的母亲共同分享。
但眼前这个孙县令,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脸皮结成秋霜,两个眼帘尿肿着,嘴一咧,还有一嘴大黄牙,下巴上还留着一撇山羊。这形象太糟糕了。
居然还用这种眼神瞅李裹儿,这不是找死!
王画的想法在脑海里还没有转完,就听得“啪”地一声响,李裹儿一个大耳光子打了过去。孙县令被打得一个趄趑,差点打坐在地上。
孙县令不怒反喜,本来这个漂亮的小娘子,自己还没有借口抓起来,现在敢打本官,正好不过了。尖着嗓子叫道:“来人啊,将这群人抓住。”
他声音尖,还有一个声音比他更尖,一个娘娘腔也大喊道:“大胆狗县令,你居然敢调戏公主殿下!”
论真才实学,这些太监有可能都没有本事。但论载脏嫁祸,这个孙县令到他们肚子里还要摇摇。
李裹儿身边的贴身太监也喊了一声。
公主?孙县令这回眼光也不色了,公主,大周的公主多啊,可大多数等于幽闭起来。还有的公主没有幽闭,也失了势。这么年轻,还这么貌美的公主,整个大周也只有一个。
孙县令吓得两腿一软,嘴里不住地磕碰着,说道:“公,公,公主,仆参见,参见公主。”
说着,弯下腰,头都低到地面了。
李裹儿这个太监还不服气,走过来,用拂尘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记:“你这个狗官,昏头了。”
“是,是,仆做错了。”
孙县令还在心中纳闷,刚才这个少年还说是巩县的,怎么跑出来一个公主。忽然明白过来了,巩县姓王,洛阳那个王画嘛。只有他岁数与这个射箭的少年相差不大,而且听说,好象几个皇子对他十分仰幕。同时他武力也十分出众。
故事从洛阳传到温县,已经是两样了。在街头上,王画利用了滚马刀将惊马的腿砍折,变成了王画奔跑过去,一把将惊马拉住,使这匹马不能动弹,然后一刀将马腿砍断的。
有这么大力气么?
但不管有没有这么大力气,今天他的箭法可是亲眼所见。
自己打了一辈子鸟,怎么就让雁啄瞎了眼睛呢?
这时候的李裹儿还没有那严重的骄气,跟在王画后面,也受了一点影响。她见好就收,说道:“这一次恕你无罪吧。快把这几个人放掉。”
话音还没有落,被李隆基与李重润在一旁拉了一下胳膊肘儿。李裹儿立即醒悟过来。不管公孙冶是什么原因拒捕的,现在拒捕在前,然后击伤多名衙役官兵,还劫持朝廷命官。这已经严重地触犯了大唐律法。虽然对于某些人来说,大唐律是一张白纸,可表面工作要做。特别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李裹儿在这个大众场合,说这样的话有点不合身份了。
不过现在重压之下,如果李裹儿坚持要放人,孙县令也会乖乖地放人。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收不回来了。
这时候王画见机得快,他说道:“这样吧,有什么话到县衙说。”
“是,是,”孙县令陪着笑容说道。当然这笑容九成九是看在李裹儿的面子上的。
到了县衙,孙县令再行陪罪,这回没有外人在场,李裹儿答应王画的事,还没有办成呢,她又问道:“你这个县令,不要胡作非为,刚才我可是亲耳听到你们是怎样逼那个公孙一家人的。现在看怎么处理吧。”
依孙县令意思,立即放人就是了。可看到李裹儿身边两个青年刚才拽了李裹儿一下,难道是她的哥哥?一想到他们的身份,孙县令更是汗如雨下,今天真是瞎眼睛了。她两个哥哥是什么意思哉,又不能问。但厮混官场多年,虽然色了一点,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想了一下字斟句酌地说道:“东大街乐道明持仗家势,强抢民女,家奴伤势自理,另外责打二十大板。”
先将这一方处理好,也等于还公孙家一个公道。
判完了,还看了一下几个人的脸色,看到他们神情有些缓和了,他心中也有数了。于是再判:“那个公孙大娘随父拒捕,充入宫妓。”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去,看着王画,说道:“但是被这位王郎君买了下来,从此跟随王郎君身边服侍王郎君吧。”
我现在将人送给你了,你喜欢就自己留着慢用,不喜欢送还给公孙家也好,还是做好事,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还给单雪峰也罢。与我没有关系了。
至于王画是花了多少钱买下来的,孙县令可不敢开口要,估计等他们离开,自己儿做账填上去。但这一来,合乎了手续,算是办得天衣无缝吧。
说完了,又看了一眼众人,看到几个少年听到这一宣判,神情终于平和下来,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但王画再想另一件事。
如果自己不出手,今天局面很糟糕,有可能这两个少年以及公孙冶被当场击杀。那么公孙大娘必然真正做成了宫妓,以她的姿色,也有可能被选入内教坊。那么正好与历史上的公孙大娘相吻合。
但这事得要时间证明。如果十几年后,听不到唐朝皇宫有一个善长剑舞的公孙大娘,那么此大娘就是彼大娘,如果听到了,那么只是一个巧合。但另一个问题也出现了,那就是张旭。
至于没有了公孙大娘,杜甫那诗也不见了,那没多大关系,以他的才学,不见这诗,也有其他诗。就象自己抄袭多人的诗作。但相信他们还会继续扬名于青史的。只有张旭,如果没有公孙大娘,他悟不出那种狂草,才是唐朝艺葩上的一大损失。这种狂草可是唐朝三绝之一。难道将这个张旭找来,特地让公娘大娘为他表演一场剑舞。
可剑舞是剑舞,舞剑是舞剑。公孙大娘不进内教坊,到哪里学剑舞?
正在胡思乱想,孙县令又继续判下去,他说道:“至于公孙父子三人,因为当街拒捕,流放军中。”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着王画,问道:“王郎君,你看流放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