鹘人却没有回来骚扰他们。
帖马洪让手下分出五分之一的饭留给负责警戒的一千士兵,其余四千士兵则分食剩下的五分之四的饭菜。
将士们都非常饥饿,锅里的小米饭又非常有限,所以每个士兵很快就把分到的饭菜吃完了。帖马洪身为指挥官,自然要比普通士兵多吃许多。
“好,吃过饭的将士们到外面警戒,把外面一千弟兄们换来吃饭。”
帖马洪抹了一把嘴,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这时候他忽然间觉得肚子里一阵绞痛。随即额头上的汗珠就下来了。
“哎哟,疼死我了!”帖马洪抱着肚子蹲了下来。
“将军,你怎么了?”
副将看着帖马洪的样子,连忙问道。可是话音刚落,他的肚子里也传来一阵翻天覆地的绞痛,一时间他也忍受不住,抱住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紧接着,其他党项将领也抱着肚子喊叫起来。
“不好,我们上当了!饭菜中有毒!”帖马洪蹲在地上喊叫道,“快,让将士们上马,我们撤!”
这时,士兵们肚里的毒药也开始发作起来,或者抱着肚子哀叫,或者躺在地上打滚,或者趴在地上剧烈呕吐,各种反应都有。
霎时间,四千党项士兵绝大部分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要少部分抵抗能力强的人仍在摇摇晃晃地强自支撑。
这时外边负责警戒的士兵发现情况不妙,连忙收拢回来。为首的将领快步赶到帖马洪身边,摇动着帖马洪的身体道:“将军,将军,你怎么了?”
帖马洪吃得最多。所以毒性发作的最快,此时他已经口吐白沫陷入昏迷状态,又怎么能回答这个将领地问话呢。
“来人,带着几位将军,我们撤!”
这个将领把帖马洪放在马鞍上,又吩咐手下把其余几位将领带上,准备撤退。
可是哪里来得及啊。忽然间就感觉脚下大地剧烈地震动,再往四周看,只见东西南北俱是回鹘军队。
“走!”党项将领狂喝一声,翻身上马。又一脚把横在马鞍后面的帖马洪踢到地上——大敌当前,逃命要紧,哪里还顾得上中毒的上司?
可是他手下这一千士兵长途奔袭了五个多小时,一粒米都没有吃过,又累又乏又饿,再加上亲眼看到四千战友活生生被回鹘人毒死,一时间军心大乱,面对着养精蓄锐许久如狼似虎的回鹘军队,又如何能是敌手?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这些侥幸逃过有毒饭菜的党项士兵就被江逐流和夜哥翰率领的党项大军全部歼灭了。
“江老弟。厉害,你太厉害了!”夜哥翰眼睛中写满了对江逐流的崇拜。“你一个小小的计策,又消灭了五千党项士兵。嘿嘿,两万大军,不过一天功夫就变成了一万四千人,李元昊得知这个消息,恐怕要吐血了吧?又江老弟在此,我看李元昊这一万四千人也保不住了!”
江逐流正色道:“夜大哥,不要轻敌。李元昊手下一万四千人的大军实力依旧远超过我们,所以我们依旧要小心谨慎。”
夜哥翰连忙点头:“是,江老弟。我们仍要小心。”
江逐流传下令来,让回鹘战士把党项人地战马都收集起来,对于那些受伤的战马,江逐流也不放过。他让士兵把这些伤马杀死,砍下四条马腿带走,当作军队的干粮。这一顿毒米饭。已经把回鹘军队的给养全部消耗光了。
一阵忙碌之后,战士们又收集到四千匹战马,砍下了三千来只马腿,然后在江逐流的带领下,迅速撤离战场。
这一仗打得十分漂亮,江逐流也觉得非常满意。不但又消灭了五千党项军队,而且还获得了四千匹战马。加上原来多出来的一千匹战马,现在回鹘所有的士兵都可以拥有两匹战马,这样回鹘军队的机动能力就大大的提高了。
除此之外,还得到了三千多只马腿充作军粮。这三千多只马腿支撑回鹘全体将士吃上三天应该没有问题。这三天内如果黄河仍不结冰,部队无法渡河,江逐流也不用发愁给养的问题。多出五千多匹战马,到时候可以宰杀马匹充作军粮,总之,士兵们不会被饿死地。
江逐流带领队伍沿着黄河往北撤去,大约走了二十里路,前面探路的士兵跑回来报告,抓住两个党项人
江逐流命人把两个党项人带过来。
一会儿功夫,两个猥琐地党项汉子被带过来,他们身后跟着四匹青骡,每个骡背上都驮着四只大袋子。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江逐流问道。
“回将军,小人乃私盐贩子,弄了一些青盐,打算贩往大宋。不想天气奇暖,黄河水涨,被困在这里。”为首的党项汉子毕恭毕敬地回答。他已经看出眼前这些人不是党项军队,所以才敢大胆的说出来。
江逐流点点头道:“骡背上装的都是盐巴吗?”
两个党项私盐贩子连忙点头:“将军,都是盐巴。”
江逐流让人牵过骡子,打开其中一只大麻袋,果然,里面装的是大块的盐巴。
呵呵,这些盐巴来得正是时候,队伍中正缺少盐巴,士兵们打仗都少了很多力气,这么多盐巴过来,不但可以调节饭菜的味道,让士兵恢复体力,也可以化成盐水为受伤的士兵伤口消毒,尽快促使士兵们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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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些盐巴本将军全部买下了。”江逐流挥手说道。
两个私盐贩子立刻哭丧着脸跪倒在地上哀求道:“将军,将军,你千万要给小的们留上几袋,为了弄到这些盐巴,小的两人把全部家产都押上了。将军假如把这些盐巴都拿去地话,小的们恐怕要倾家荡产了。求将军可怜可怜小人,给小人们一条活路吧。”
四头骡子**麻袋盐巴,江逐流如何能用得上这么多?他这么说完全是吓唬这两个私盐贩子。
“给你们留条活路不是不可以。”江逐流微笑着说道:“但是你们俩要提供一些有用的东西。”
两个私盐贩子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将军,只要你给我们留上几袋盐巴,让我们提供什么都可以。”
江逐流点头道:“你们先说说,这条路你们走了多少次了?贩过多少私盐?”
两个私盐贩子对望了一眼,嗫嚅着不敢回答。
“说!”江逐流厉声喝道:“你们如果敢欺骗本将军,本将军绝不饶过你们!”
“将军,这条路我们走过十多趟,但是以前都是当伙计帮东家贩运私盐。这次是我俩首次搭档自己贩运私盐。”
“好,既然你们走过多次,这里的地形你们可熟悉?”江逐流问道。
“将军,我们还算熟悉!”
“那你们说说,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隐蔽地地形,可以供五千人藏身呢?”
两个私盐贩子又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说道:“将军,这里才往北走十多里,有一个峡谷在叫做黑山峡,在黑山峡之中有一条隐蔽的小道,里面有一个山谷,里面面积很大,但是能不能隐藏五千人马,我们就说不准了。”
江逐流点点头道:“好,你们头前带路,领我们大军到山谷中休整。等大军到达山谷之后,就让你们带着一半盐巴离开,你们看如何?”
两人对于一下子就失去一半盐巴很是心疼,可是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位将军能答应给他们留一半盐巴已经非常宽宏了。
于是在十多个士兵的看押下,两个私盐贩子在前面带路。走到一般路程地时候,忽然间看到前面有一大片翠绿色的草海,草海上边还热气蒸腾。
江逐流连忙把两个私盐贩子叫过来,问他们前面这片草海是怎么回事,隆冬时节还绿草茵茵。
两个私盐贩子告诉江逐流,这事其实也不奇怪,乃是因为这片草海之中有一个巨大的温泉,四季常温,在温暖的水流滋润下,这里一大片草原就四季长青,用不凋谢。私盐贩子冬天的路过这里的时候一般都会在这里歇息,让马匹在此吃草补充体力。
江逐流眼珠子转了转,对私盐贩子道:“走,领我到那里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