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外传 第二千七百六十二章 初衷

萧华微微一笑，并不多言，潜行片刻，立刻睁开破妄法眼，将眼前的一切看了个清楚。但见这是一个跟当年萧华成婴之时所遇到的空间脉络有些相似的所在，一个个隐秘的虚空通道套在一起，辨不出去处和来处，而且在这些空间通道之内，又是有些异样难懂的光华隐隐生出。当然，这里跟先前又是有绝大的不同，萧华的破妄法眼内，无数好似龙纹的光华喷泉一般的涌出，每个龙纹都是那般的炫目，刺得萧华法眼都有些发酸。而且这些虚空的路径每一条都是弯曲，弯曲之处又有一段段的漆黑，显然是断裂之处，并不能通过。甚至，距离萧华略远的一些路径之内，还有网状的光丝，将整个路径都遮蔽住，莫说是龙躯，就是萧华施展了易形之术都未必能够通过。

“龙殿大长老所说没错！”萧华大致看了片刻，暗自思忖，“此处该是空间断裂的所在，以前完好的时候，应该跟所谓的龙域连在一起。可既然现在还有龙气冲来，说明还有一些地方跟龙域有些联系，至于联系的大小……可就不能随意的判断！”

话说间，萧华分出一丝的元念，但是这元念刚刚离体，“嗡……”好似雷鸣般的声响，元念被那些龙纹一顿撞击，萧华吓得赶紧收了元念。

“有些麻烦！”萧华双眼微眯，看着眼前状若蛛网的空间脉络，心里生出一丝的警觉，“连元念都不能使用，萧某还有什么可以依仗的？”

不过，想想龙丹或者是上古金丹的诱惑，再想想直到此时心中还没有任何的警兆，萧华的心又是活络。他催动身形，小心谨慎的朝着龙气涌来最为浓郁的一处飞去。

萧华缥缈步并不需要真气，而且他又有神妙的虚空方向感，是故在这连龙殿大长老都畏惧的虚空脉络中游刃有余的朝着深处飞去，若是这龙域残片真是跟龙域有联系，说不得萧华还真是肉身成龙，进入龙域呢！

可惜，不过是飞进了一顿饭的工夫，萧华的身形就被一层层好似栅栏般的光纹所挡住。这光纹乃是黑白之色，中间几乎没有什么间距，而且这细小的间距之间，一缕缕龙纹猛烈的透出，显然此处就是叠翠遗境的尽头了，这光纹之后或是龙域，或是莫名的虚空！光纹的黑白并没有什么闪烁，好似镌刻在那处空间，但这黑白之间又是透着一种绝大的、让萧华心颤的威严，萧华能感知到这黑白光纹之上的天地意志，可他的破妄法眼并不能从黑白之色上看出任何的痕迹。

萧华最初是想用法器等物尝试一下这些光纹的威力，但他感知到内中的强大意志，立时就将试探的心思扼死。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触动了这天地之威，面对的将是什么惩罚！当然，财迷的萧华也不会放弃任何机会，他飞得离光纹稍近，那从光纹中飞出的龙纹是如此的犀利，落在萧华的肉身之上，几乎生出千刀万剐的痛楚，萧华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一咬牙，一缕神念晶丝自眉心之处探出。

“轰隆隆……”晶丝刚刚出现，无数好似霹雳的震动就瞬时传入萧华的泥丸宫内。一道道比之先前所见灿烂百倍的火花与先天神禁之上生出，整个泥丸宫外，所有的先天神禁好似活了一般，在表层之上缓缓的流溢起来！眼看这龙纹居然将先天神禁激发，萧华哪里还敢怠慢？晶丝急忙探出落到黑白色的光纹之上！

那晶丝刚刚接触黑白色的光纹，两道难言的波动分别从黑色和白色的光纹之中传出，波动碰到晶丝，晶丝立刻化作无数的颗粒，这无数的颗粒又马上在龙纹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晶丝消失，可波动并不曾消失，顺着晶丝的来处落到了萧华的眉心之处！

“轰……”无声的闷雷，好似整个世间都瞬间塌陷，萧华只觉得一黑一白，一个自上而下，一个自下而上，自己所有的感知立时消失，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再看萧华的肉身，刹那间跟晶丝一般，随着那波动的传入，自眉心间一片片的颗粒化。还好，虽然每个颗粒都是半黑半白，可并没有跟晶丝一般的被龙纹冲散。甚至，无数龙纹落入这些颗粒之内，引起颗粒震荡之后，居然又有一些龙纹从颗粒的另外一端渗出！

萧华的肉身几近摧毁，那数百年修炼的道基更是在这波动之中灰飞烟灭。但是，如同肉身的颗粒化，那道基被摧毁之后，同样留下了一个渺小的，几不可闻的小点儿，一个如同赤心的种子。

这变故来得着实快，萧华的心神来不及躲入空间，眼见到黑白两色充斥了，心神也变得纯净。不知道多久，或许是一弹指，或许是千万年，时间对于萧华的心神已经没有任何的概念，突然间一个微弱的声音自心神中响起：

“我要去平阳城学武功！”

“其实从鲁镇遇到大嫂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被别人欺负却没有还手之力，直到这次在娶大嫂的时候，被山贼打伤，我才知道答案，那是我们没有武功，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让人忌惮，如果我会武功，那些人绝对不敢对我们出手的。而且，刚才大叔不是也说了，说不定西翠山的山贼就会找上门的，总是依靠别人的庇护是没有把握的，只有自己掌握了，才能真正的面对山贼。”

“只有学会了武功，我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大家。”

这声音是如此的幼稚，又是如此的坚决，听着萧华耳中，一下子将好似白痴的心神唤醒，同样的，那道基之下，微弱的种子也开始跳动。

“这……这是我的初衷么？”萧华扪心自问了，好似这久远的记忆已经从他的印象中抹去，被数百年的昭华和光尘压在了记忆的最底层，“我是这样做的么？”

随着萧华的反问，一幕幕看似熟悉可又有些陌生的时光旧影，纷纷的跳了出来，这些回忆并不连贯，也没有什么次序，不过萧华越是探看，心中的坚定也越是充溢！而那道基之下的种子更似浇灌了灵液一般的疯狂成长，先前道基之间或许有些瑕疵，或许有些裂痕，如今完全不见，晶莹剔透的无暇！

“不错！”待得到了最后，那巨大的海兽拿到仙萧丹之后，光幕和回忆再不曾出现，萧华猛然睁开眼睛，难言的坚定如山般的显露出来，“吾以善心待天下，吾以仁心待万民，吾以坚心待天地，吾以赤心待日月！吾不成仙谁成仙？”

“刷……”此时，空间之内，天道萧华之处又是一道晦涩的波动自空间之内传出，落在颗粒化的萧华身上，那无数的颗粒幻化的汇聚，似乎要形成一个完整的萧华。

可惜，眼看着萧华的身形就要愈合，“哗……”黑白之色间又是生出一种波动，将萧华的身形强自拆开！

就在萧华心神再次模糊的时候，那幼时睡梦之中熟悉的明灭缓缓的生出，波动之下，萧华的身形终于圆满，萧华睁开了眼睛，眼中的明灭慢慢的消失，随即萧华再不敢停留，催动身形，朝着来处飞去。

飞了片刻，萧华的身形停在了一处，这处同样也是一个空间的通道，而且萧华也知道这通道根本就是闭塞的，不会有出处，可偏偏的，萧华有一种很是强烈的感觉，内中有很重要的东西。

“龙丹？“萧华双眼微眯，盯着通道的入口，这个通道的入口有些怪异，数道光纹呈不规则的形状时隐时现，这光纹不仅挡住了龙气的涌出，更是将仅有的光华遮蔽，看起来里面危险重重。

面对诡异的光纹，萧华已经不敢进行任何的尝试，先前如是没有光溯的波动，萧华怕是已经化作了尘埃。可若是舍弃了龙丹，萧华又是有些不舍得。静静的观察了片刻，萧华发现了一些机会，待得那光纹再次消失，萧华毫不犹豫的催动身形，侧着身子飘入通道，也就是萧华刚刚进入，那隐匿的光纹又从另外一个方向出现，将萧华身后的退路封死。

“好险！”萧华松了口气，接着朝着前方飞去。这个通道不仅是入口怪异，就是内中也是十分的奇特，就跟高山之上蜿蜒的盘肠小道，多是扭曲。

“咦？这是……”又是飞了一顿饭的工夫，萧华自己都不记得转过了几道弯，突然间，他的眼前出现一道赤红之色的龙形。这龙形的光华太过灿烂，晃得萧华破妄法眼一片眩晕，萧华大惊之余急忙闭上破妄法眼，而肉眼睁开之时，又是见到一个巴掌大小的水晶小龙静静的浮在半空之中，而在小龙的远处，一颗拳头大小的丹药，好似一个星尘，正在缓缓的旋转！

萧华眼中一亮，双手探出，一手一个抓向小龙和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