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但听固真一声怒吼,落在水壁之上佛光往深处一推,整个水壁都是晃动了,那先前凸起了数寸,迟迟没有落入钵盂的水波好似一只大手攥住了一般,塞到钵盂之中。
水波既落,水甬道立时空出了数寸的空间,萧华目光扫过那十数丈大小的甬道,四壁乃是如同冰封的水壁,只不过这水壁并没有任何冰霜的迹象,那平整如镜的水壁之外,漆黑的一片,不见水草也不见江鱼。
佛宗的佛器端是厉害,萧华游目四顾的片刻,水甬道之内的毒水已经被吸走了一尺左右,而且,看起来固真很是游刃有余,毒水被收入钵盂的速度愈发的加快!
“善!”辛欣眉开眼笑的抚掌,“佛宗神通虽然比不上道门法术犀利,可向来都能釜底抽薪,固真大师将这毒水收了可是比翻天上人将毒水排空高上一筹。”
“各有优劣吧!”萧华淡淡的说道,“固真大师将这毒水收入佛宝之内,可要消耗时间,估计比不得翻天上人将毒水排开的快。其实,与其用钵盂将这毒水收了,不如我等凭借佛器从内中水遁而过。”
“哼,你知道什么?虽然这毒水最起初被收很是困难,而且速度慢,可在最初的毒水被收之后,其它毒水会流动起来,依次的补上,一推一收之下速度会越来越快!哦,还有,在下刚才忘记说了,这水甬道内的水不是圣人江的江水。其中不仅有剧毒,还混杂有先天重水,但凡有人或物进入其中就会触动法阵,万千的重水压身,让人进退不能!”辛欣没好气的扫了萧华一眼,“你想到了,我早就考虑了,能从里面走,我干嘛费劲巴拉的去找翻天?”
“好吧……”萧华知道这破除禁法的手段很多,自己仅仅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也不多反驳。微微点头。
果然若同辛欣所言,最开始的一尺是最为艰难的一尺,而其后的一丈又是比一尺轻松了很多,紧接着。一丈快过一丈。固真大师在头前飞动的速度愈发的快了。萧华等人也急忙催动祥云跟在其后。
正是如萧华刚开始所看到的,进入了甬道之后,那十数丈大小的水壁完全没有任何的痕迹。皆是光滑如镜,众人飞在半空,水壁之上映出数个清晰的影子,萧华的佛识扫过,立刻就被这平滑的镜面所吸收,萧华连忙将佛识收了。
再看辛欣,脸上同样有些不自然,估计放出的神识同样做了肉包子。
看着头前固真大显神威的佛身,还有愈发加快的速度,萧华心中一惊,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慈慧师兄,固真大师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怎么给小僧一个错觉,是那毒水在吸着固真大师,而非固真大师在收那些毒水呢?”
“丝……”听了萧华所言,慈慧也是一愣,吸了口气低声道,“师弟如此说法,倒是也让贫僧疑惑的,师祖这速度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快呢?”
“你等知道什么!”辛欣冷笑道,“这水甬道内的水在法阵之内下是要时刻填充的,大师将水收了,法阵就要用更多的水灌入,这水是要从前方灌入的,大师收的越多,灌入的水也就越多,法阵推进来的力道也就愈大。你们的所见,不是大师的业力消耗大,而是法阵推入钵盂的力道大了,大师不得不加快速度。”
“问题是,大师的速度若是比不得法阵灌水的速度呢?”萧华一针见血的说道。
“这……”辛欣微咬嘴唇,有些踌躇,过得片刻又是说道,“依在下所想,只要大师的佛宝钵盂能容纳足够的毒水,当是无恙!”
可惜萧华并不放过她,又是问道:“可若是大师的钵盂收不了那么多毒水呢?”
辛欣听了,脸色微变,盯着萧华看了片刻,突然勃然大怒了,有些歇斯底里的叫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不过就是个小女子,想来这法阵之内寻……寻宝,我殚精竭虑的找到墨云瞳,根据墨云瞳的残片反复推敲,然后有根据自己的所想准备所需的东西。我不敢找别人,也不敢跟身边的人说,我辛辛苦苦的隐忍了十数年,这才找到你们。你能有这等机缘,不仅不谢我,还在这里指指点点,有本事你去找个墨云瞳,有本事你去找个上古法阵啊!”
“你想问这毒水再灌进来怎么办?好,那我告诉你,这毒水我想了很久,除非是不沾上,只要沾上,莫说你是佛宗的佛子,还是儒修的宗师,护身的真气等物都不管用,你只闭着眼睛即可,等以后化就那白骨,同样浮在法阵的入口,以警示后人,当然,你那时候若是能开口说话,尽可以别让人进来!”
辛欣的声音不小,语气很快,似乎是又急又气的,再看刚才晕红的脸上红色已经渐渐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脸上有些发白,双目之中也是有些泪花,看起来委屈至极。
萧华有些傻眼儿了,他可没想到辛欣如此的反应,张开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安慰,索性闭上嘴巴。可是他的心里又是暗自嘀咕了:“这小女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来寻仙器还有别的目的?为什么连家里的亲人都不敢说,反而相信外人?不过,她也确实不易,找了这么多的讯息……”
慈慧罕见的瞪了萧华一眼,转向辛欣温声道:“辛檀越莫要恼怒,提普小师弟不过就是为了我等安全考虑才多问一些。在这等凶险的所在,我等无论多小心都不以为过……”
辛欣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微微一咬贝齿,极力将要流出的泪水收住,可她又不愿意抬起胳膊用宫装擦拭,忍了片刻又是抬头道:“多谢仙友安慰,在下心里明白小和尚所说也是有理,不过在下准备这么多年,还望仙友相信……”
就在此时,头前那水甬道之内,“嗡嗡……”发出低微的轰鸣之声,好似有轻微的震动,而且固真周身的佛光也开始闪动。不等萧华等人将目光转向固真,那轰鸣之声愈发的大了!片刻间就有了震耳欲聋的阵势!
“不好!”固真一声大吼,“前方灌来的江水实在太多,老衲的钵盂来不及收入……”
正说间,一缕江水在固真的身下就是流了出来。
“快……”辛欣眼见江水渗出,脸色大变,尖声叫道,“固真大师,赶紧回撤!”
“稍等……”固真一咬牙,大吼一声,佛光闪动之下,那法身又是长高了数丈,“老衲再……”
看起来固真还是不死心,想要再挣扎几下。可是,那辛欣眼中如同蛇蝎的那缕江水一流过固真的身下,刚刚还是平静若同镜面的水壁立时生出了涟漪,这涟漪急速的围着整个水壁荡漾,待得在萧华等人的身前绕了一圈,形成一个水环之后,居然生出“卡啪啪”的清脆声响,好似冰河乍破,又好似山岩断裂,紧接着,这声响连同水环一波接着一波迅速的冲向萧华等人飞来的后方!
那清脆的声响好似夺命的鼓声越传越远,响动在水甬道内,就像敲在萧华等人的心上。
“坏了!!!”萧华登时脸上发白,想到了自己在 空间脉络之中那空间通道塌陷的情形。
而此时,辛欣和慈慧已经催动了祥云,犹豫不定的看着固真,又是看着远处的甬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轰……”固真的前面,水壁一声大震,周遭半尺左右的水壁登时塌陷,一股江水自水壁中冲向固真。固真大惊,他牢记辛欣的所言,不敢让佛光沾上江水,急忙后退,可是,那江水甚是突然,固真虽然已经飞撤,可几滴江水依旧溅到了佛光之上。
“滋啦啦……”好似冰水浇在滚油之上,那声响引动了青烟,固真的佛光急速消退。
“走……”辛欣一咬牙,急忙叫道,准备当先飞出甬道。
“怕是已经晚了!”萧华双眼微眯,冷静的看着远处已经成了水壁的甬道,淡淡的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辛欣大惊失色,再次举目看去,只见甬道的水壁开始掀起波涛,远处的甬道之内已经响起了牛哞之声,显然有大量的江水从甬道的远处开始灌入,亦或者远处的甬道已经开始塌陷。
“这不可能啊!”辛欣刚刚还是晕红的脸现在苍白的异常,以一种不相信的语气喃喃道,“墨云瞳……没有记载啊!”
“辛欣!小僧且问你……”这时候萧华急忙喊道,“若是这甬道塌陷了,你可能找到出路?”
“不能!”辛欣失魂落魄的摇头,“先前我还有一点没说,这甬道之内的毒水跟江水一般无二,我等用御器等物在内中游走,并不能分清方向,只能将这毒水抽掉或冻住!”
“好!”萧华大喝一声,冲着已经狼狈逃回的固真叫道,“大师且先顶上片刻,小僧跟你联手将头前的毒水收了。我等如今只能前行,后退只有死路一条!”
“你???”辛欣大楞了,双目圆睁,上下看看萧华,感到一阵的不可思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