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信被陈来虎拿绳子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塞了只臭袜子,陈来虎脱下来的,不能让储梅脱,那还让他占便宜了。储梅就当没看到,低着头在屋里翻东西。
要证据,光就凭冯六那几句话,没法定于信的罪。
于信左手买冯六挖的草,右手就卖给王药王那边派来收草的业务员,也没留下记录。就在他底下摸出了一万多块钱,这也不能作数啊。
“你这钱哪来的?”
储梅扯出臭袜子问,于信干呕了几声才说:“打工赚的。”
“在哪里打工赚的?哪家工厂?你只要在工厂的开销和收入对不上号,这些钱的来历就有问题。接下来就会有人来调查你的经济问题……”
“顺便说一句,村委会也会调查,只要查清了,你这宅子就会被收回,然后,你会被赶出村。”
这俩一搭一唱的,于信也心虚起来,说实在的,他在大城市里打工,一个月也就两千多块钱,又抽烟又喝酒,没事还去发廊乐呵乐呵,这哪有余钱留下来。
回家这歇了几个月,更没收入,靠的就是哪家哪户要个劳力帮忙,就过去做个短工。有时村委会的活他也会接,这到底也是个收入。
但能吃口饱饭就不错了,还能攒下一万多块钱?
谁信呢。
说这劳力,陈村也有些困难了,这种扶阳草的,大半都是妇女老人。青壮的还都在外面打工,剩下那些十七八二十出头的,不是在读书,就跟梁三赵桥做了运输队。
现在村里能算得上青壮劳力的,不到十五个人。
于信靠这份力气,活下来是没问题的,他要这搞这乱七八糟的,陈来虎也懒得搭理他。
“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把扶阳草卖的是给药厂的谁?”
这药厂来收草的人有四五个,但都是跟村委会收,村委会会把草给集中起来,再给药厂。像于信这样单个拿着几麻袋的草,去给药厂,那肯定是有同谋。
而且这还不止一回了,这从冯四的供词中就能知道。
“一个叫王能的,他,他是王总的堂弟。”
“带回去吧,明天再去找王能。”
储梅抬头瞪他眼,这还要你说?我是警察你是警察,你还指挥我来了?
陈来虎就当没瞧见她那眼神,蹲在那摸出烟就深吸了口气。
那个王能他听说过,是王药王专门让他负责这扶阳草的采购的,不是什么普通的采购员。要他参与了的话,那还比较棘手。
要不先去跟王药王说一声?
想着这冯四卖了那么多的草给于信,这边也才赚了一万多块钱,按收购价,可是好几十一斤的,这中间的差价,算算,少说也有十好几万了。
王能一年的工资也就这个数吧,难怪他会动心。
“你不跟我回县局?”
“跟你回去做什么?我明早骑摩托去县里,你在药厂那等我。”
“嗯。”
“夜黑路窄,路上小心些。”
哟,还有良心了,储梅心想。
……
王氏制药做的中药饮片,主要就是感冒消炎类的,但在全省的市场占有率都极高,要不陈来虎也不会跟他们合作,在县里占了好大一片地方,厂房鳞次栉比的,中间是一栋大约五层高的老建筑,那就是办公楼了。
在会议室的一角,王槐跟他堂叔王能在说话。
“七叔,你弄那些钱,不打算给我分点?”
“分,能不分给你?你别着急,等我把钱洗一洗,要不你爸知道了,我能有好?”
王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暗地里收些来路不明的扶阳草,再弄到采购的草里,一起进账,回头拿了钱,就收到自己口袋里,要不是被他撞见了,这还真便宜他了。
咋地也是采购部的副经理,就这德性?难怪爸说他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要不是这边扶阳草采购就在本县,咋会让他过去?
那个壮阳药……王槐嘴歪了下,陈村咋的想出弄这玩意儿了?
那个陈来虎的老子还真有本事,古方,听实验室的人说,还真管用。
要不弄几颗出来卖?
不管了,先把王能弄的钱分一些来再说。
王槐手头紧着,要不也瞧不上他这些钱。
王能本来被他撞破,是心惊肉跳的,可等他说要分钱,就高兴得不得了,这拉谁下水,能有拉王槐下水的好?
他是二哥的独生子,别瞧平常管得严,可出了事,也不敢把他往死里弄了,就一个,弄死了,谁来继承这厂子?
“那成,我等七叔好消息。”
王槐心情愉快的走下楼,就撞上陈来虎跟一身警服的储梅,本来瞧见储梅眼前一亮的,看到陈来虎就下意识的低下头。
“王槐,你见鬼了?看我低头做啥?我来找王能,他人在吗?”
王槐一惊:“你找七叔做啥?”
“他是你七叔?正好,我爸说这账对不上,让我来找他,一块儿上去吧。”
“我,我这还有事……”
“放假,你有个屁事,你不也跑你爸厂里来了嘛,走。”
扯着王槐的胳膊,就往上拽,王槐哪有力气跟他犟,被扯得肉疼,就敢怒不敢言的跟着上了楼。
“采购部在哪里?”储梅问道。
“在四楼,你们上五楼来了……”
“你刚又不说,故意的是不?”
“不是……”
王槐被扯到采购部那边,让他敲开门。
这里是个大的办公区,王能坐在角落里,经理室里面一个玻璃房里,现在放假,人也不多,就三四个人,平常这边也不会有太多人,都在外面跑。
“你又回来了?”王能先问了句,就看到储梅进来,脸色跟着一变。
“于信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了,你说吧,你黑了多少钱。”
储梅一说,王能就脸整个青下来,看采购部的同事在看他,就往玻璃房一指:“进去说吧。”
经理不在,房门开着,在那里说话倒是方便,陈来虎却不打算给他留脸面。
“你做得出来,还怕被人听了?于信跟你勾结,你以低价从他手里收购来自靠阳山私挖的扶阳草,然后以收购价转手卖给王氏制药,从中赚取差价,经过核算,数目高达十二万……”
“你少血口喷人!”王能青筯暴跳,指着陈来虎就说,“你有证据吗?你说的于信是谁,我不认识!”
“那就跟我们去警局。”
储梅上前拿出手铐,王能伸出手突然一抬肩,将储梅往后一推,就朝门口跑。
陈来虎骂了句娘,大步冲过去,跳过一张桌子,一拳打在王能的背心上,跟着将他扑倒在地。
“跑,你还敢跑?我来的时候就给王叔打了电话,他马上就过来,你等着……”
“我已经来了!”
王药王不知啥时来了,恶狠狠的盯着王能:“老七,你行啊,我原来说你不能做大事,就让你做些小事,也至少能够养家糊口。你在采购部报些空账,我就当没瞧见了,钱我都帮你填平了,谁知道你竟然敢偷着收扶阳草?你不知道这个项目是整个厂子的重中之重吗?”
“那又怎样!?都是姓王的,凭什么你赚那么多,我就一年才三四万,要不我弄些钱,连十万都没有!一笔划不出两个王来,你为什么赚了钱,不分钱给我?至少你要分个一两千万……”
“混账东西!”
王药王怒喝道:“我辛苦赚来的钱,凭什么要分给你?你为厂子做了什么贡献吗?”
说着,他胸口剧烈的起伏,陈来虎就喊:“王槐,还不扶着你爸,帮王叔顺顺气?”
王槐这才赶紧照做,那边王能就大笑:“你这儿子不也是一个样,他还想从我这里分那笔钱……”
王药王怒急攻心,看了眼王槐,就倒出两颗速效救心丸,陈来虎就让王槐扶他躺下。
“来虎,让你看笑话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和储梅先将王能带回警局再说吧。”
“好!”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冯四带着人去偷挖扶阳草,跟着将草以十块一斤的价格卖给于信,于信再以二十一斤的价格卖给王能,王能以一百一斤的价格卖给王氏制药,从中赚取了四倍的利润。
一千多斤,这才有十二万的赚头,想着就让人心寒,这还是自家兄弟啊。
“我请你吃饭,算谢你帮我这个大忙。”
储梅也饿了,看着陈来虎,想他也不敢再胡来,就和他开车去了老高那。
老高瞧着陈来虎这次没跟衣玲来,还带了个警花,就皱着眉上来:“牛八宝?”
“嗯,老高,我给你介绍,这我朋友,治安大队的储警官,以后她来,就记我账上。”
“嗯。”
老高也没多说啥,就回头去准备上菜了。
陈来虎瞧了周围一圈,就伸出腿去蹭储梅的小腿肚。
她柳眉一竖,瞪他说:“你做啥?”
陈来虎就挪到她身边坐着,低声说:“刚给赵老猫打了电话,她说你的事成了。”
“什么?”储梅一喜。
陈来虎脸靠过去,手偷偷摸摸的搭在她腰后,突然一搂,嘴就贴上去,在她嘴唇上深深一吻。
腿也将她双腿给夹住,手掌放在她的大腿上面。
给读者的话:
一更到,起得晚,更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