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信与夏清盈坐在包间里像是庆功一般吃着火锅喝着酒,时而高兴还嘻嘻哈哈唱两嗓子的时候,邱强和孙道却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下一阶段的行动。
两人在邱强的房间里,相对而立,邱强不断纠正孙道的挥拳动作。
“试探的动作就不必了。但是你记住,直拳,直线击出,直线收回,击打退回要同样快速敏捷,同时利用蹬地转筋力量的配合。”
孙道认真聆听,当一系列注意要点大致明白后,疑问道:“咱们弄得跟真拳击一样?是不是有点夸张了?街头打架没这么多讲究吧?”
邱强摆直他的胳膊,无奈道:“你以为你练一个小时就跟拳击手一样了?唐信说了,能做出点儿样子就行。来,按照刚才的套路,你先出拳。”
孙道缓缓地从空中划过一个左摆拳,邱强也缓缓地后仰闪开,接着孙道继续右勾拳击打向邱强的肋部,邱强架肘挡住......
二人就像是拍电影熟悉设计好的打斗一样,从慢到快,简简单单几个动作从生涩到熟练,到了下午两点半时,二人已经可以一气呵成地过五六招,真有点儿棋逢对手的意思。
中午吃过饭,唐信与夏清盈坐车叫上林雪,然后一同来到了天海市兴华区分局,在公安局门口,夏清盈打了个电话,不一阵,有个趋近三十的男jǐng察走了出来,看到夏清盈,笑着走来打了招呼。
“李队长,这位是我高中同学林雪,她是来报案的,这位是唐信,我朋友。”
夏清盈先介绍了身边的两位,而后又介绍了这位李队长。
“林雪,唐信,他叫李建兴,是公安局经侦大队的,这次的事情,找他就没错了。”
林雪本以为是夏清盈办案,没想到换了个陌生人,顿时心生慌乱,局促不安地打了个招呼。
唐信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夏清盈回天海是休假,就算她是在省厅工作,也轮不到她越俎代庖,好在因为她父亲的缘故,这天海市公安系统的里人,她多少认识些。
走上前面带微笑很正式地伸手出,唐信与李建兴握手后说:“李队长,幸会。”
“你一边儿去,装什么成熟?李队长,他还是高三学生,就一小屁孩。嫂子最近怎么样?她和你结婚后,可是连个电话都很少给我打了。”
夏清盈撞开唐信,与李建兴寒暄起来。
一头雾水的李建兴完全不知道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情况,苦笑着回了夏清盈:“她最近工作忙,把你这个媒人给忘了,我代她向你道歉。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介绍两个朋友给我认识吧?”
“当然不是,我是来送功劳给你的,嘿嘿。”
夏清盈把手里的资料交给李建兴,然后又让林雪把她在金运公司炒金亏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李建兴看完资料,抬起头望了望唐信:“这都是你搞到手的?”
上面银行转账信息加上炒金软件cāo作的详细记录,都是唐信一手cāo作,至于背景资料,要查并不难,关键是一个大城市里各行各业公司企业多如繁星,公安部门也不是天天吃饱饭没事干排查企业背景。
唐信看了看夏清盈,苦笑道:“我是受到上级指示才深入虎穴的,夏姐想帮同学一把,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
李建兴大致理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对于夏清盈不主动报案把案子交给他们现管部门来办,估计也是怕打草惊蛇,先搞到手证据,直接一锅端,防止金运公司人去楼空。
不管怎样,李建兴明白这是送上门的功劳,对唐信和林雪招手道:“那你们跟我进去走个过场,我也好立案。”
唐信和林雪跟着李建兴走进公安局,夏清盈便先告辞回家。
不管犯罪证据是否可靠,正规程序必须要走。
唐信从身份上变成了受李建兴指派去协助侦查,总之上报的资料里面,不会出现夏清盈,这种移花接木的手段,并不是李建兴要刻意抢夏清盈的功劳,相反还是一种保护,唐信对此深知肚明。
当李建兴办完一切手续派人去金运公司进行抓捕时,有个同事疑惑地问道:“张鸿志?刑侦队那边,今天好像也抓了个人,叫张鸿志。”
李建兴一愣,问:“那人犯什么事了?”
“扰乱社会治安,拿了把假枪在假rì广场吓唬人,假rì广场那边的投诉电话把刑侦队搞得焦头烂额,所以要拘留那个张鸿志10天,我听这事儿挺搞笑的,刑侦队早上出去时候紧张的要命,还以为碰上大案子了,现在惹了一身sāo。”
李建兴一听,叫人把张鸿志送去审讯室,然后他又折返回去叫上唐信。
敞着西装焦躁不安的张鸿志在拘留室来回踱步,庄磊几个同伙都靠墙坐着,聊着不着边际的闲话。
无论张鸿志如何解释,就是没人相信他的话,也怪他躲在商厦的柱子后面,正好监控录像拍不到,他究竟是不是被陷害,难以考证。
被拘留算是正常的,张鸿志本想花钱消灾,就像是普通参与赌博金额不大的也会被拘留,但只要花点小钱就可以提前出去,但张鸿志隐讳地跟jǐng察提出这个条件后,却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一旦假rì广场那边追究起来,这边把人放了?怎么交代?
公安局这地方,令张鸿志身心恐惧,不但是他有把柄在外面未知人手里,他以前在别的地方用同样方式的诈骗,难保不会一同东窗事发。
本来他玩这种伦敦金的骗局,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改头换面继续玩着同样的把戏。
就在他浑身大汗擦都擦不及的时候,有人走入了拘留室,把张鸿志带了出去。
“jǐng察同志,是不是可以放我出去了?”
张鸿志讨好地笑着,但是押着他的民jǐng冷笑一声:“出去?把事情交代清楚,再看看你蹲多久才能出去。”
顿时面无血sè的张鸿志忐忑地询问缘由,但民jǐng不跟他啰嗦,直接把他代入审讯室。
他刚进去,李建兴带着唐信来到了门口。
“你见过张鸿志,看看里面那个是不是。”
李建兴的意思是打开个门缝让唐信瞧瞧就行。
但是唐信回头温和地说道:“李大哥,我能为了不暴露卧底身份做些保障工作吗?”
卧底?
李建兴哭笑不得,只当唐信在开玩笑,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唐信推开门缝瞧了眼,在审讯室里如坐针毡的张鸿志被他一眼认出,他正和对面坐着准备审问他的jǐng察讨好商量,却得不到jǐng察一句回应。
认人结束了,李建兴刚想询问唐信,却惊讶地张大嘴巴。
只见唐信一把推开审讯室的门,健步如飞冲到张鸿志面前,飞起一脚朝他胸口踹去,同时还鬼哭狼嚎般喊了起来。
“你这个王八蛋!骗我的钱!骗我的钱!你公司是假的!你还我的钱!还我的钱!”
张鸿志被踹翻在地,正眼冒金星疼痛难当时,定睛一瞧要对他拳打脚踢的人,再听他的话,神sè大变。
“我公司怎么了?”
唐信被审讯室里的民jǐng和李建兴一左一右拉住胳膊,制止他要殴打张鸿志的举动,但是唐信还是一副丧心病狂的表情吼道:“我今天去你公司,你公司全是jǐng察,jǐng察说你公司是假的!你还我的钱!”
张鸿志满目呆滞,也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被带入审讯室了!
果然东窗事发了!那个取了钱的人不守信用啊!没有职业道德啊!
更可恨的是,张鸿志现在才恍然大悟,对方让他吃了一个哑巴亏!
如果把他被勒索的事情道出,那么jǐng方真的把幕后之人抓捕归案,这个人很大可能是他伦敦金骗局中的受害者,到时候他的诈骗金额将会增加,极有可能就是他接受审判时量刑的分水岭,所以,他不能说被勒索,再牵连进来一个受害人。
而眼前这个唐信,只是诸多受害者中相似的一员,一个无知的可怜虫!
“jǐng察同志,毙了他!必须枪毙他!”
在带着哭腔的呐喊中,唐信被李建兴和另一个民jǐng拉出了审讯室,关上门后,那个民jǐng还想询问李建兴怎么回事时,唐信表情立刻恢复常sè,推开二人,开始整理衣服。
李建兴在同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同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sè,但还是诧异地看了眼唐信。
朝外走去,李建兴觉得啼笑皆非,但还是拍着唐信的肩膀说道:“这样,他不会怀疑是你在配合jǐng方了。”
唐信轻笑道:“我怕有的人在牢里没事干就爱胡思乱想,把自己的罪过归咎在别人身上,仇恨被压抑得越久,将来爆发的时候就更强烈。”
“行了,你放心吧,查封了这间公司,肯定有很多受害者会主动站出来指认张鸿志,你的事情,我会保密的。”
李建兴把唐信送出公安局,立即着手派人去查封金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