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昆峰拿出电话看到诸多未接电话中有刘宝丰的来电后,他刚抛之脑后因家务事引起的怒火又燃起了火焰。
要不是不想接老婆打来的电话,后面也不会错过刘宝丰的来电。
“刘总在等着和您谈话,请跟我来。”
童峥嵘带着谢昆峰来到行政大楼的会议室里,这里有视频通话设备。
谢昆峰和童峥嵘站在大屏幕前,刘宝丰喜得贵子,下班之后便回家陪老婆孩子,这段rì子过得十分滋润,但今夜突然一个负面消息令他走进了书房,心思又放在了工作上。
大屏幕上有两个画面,一个是在家中的刘宝丰,另一个则是接到消息赶回集团总部的钱慧瑶。
“刘董,十分抱歉,刚才我。。。。。。”
公事上是谢昆峰欠一个交代,他便先开口道歉。
刘宝丰表情温和摆摆手,说:“不要紧,我们还是谈工作吧,钱总,你把刚刚发生的情况介绍一下。”
钱慧瑶显然刚刚沐浴过,头发贴在脑袋上,甚至还能看见湿漉漉的痕迹,她是个会享受的女人,晚上在家洗澡从来不会低于一个小时,可今晚突然接到消息,也顾不上整理仪容就回到了公司。
“在一个小时前,沪城本地的网络媒体曝光了一则关于沪城白和医院的丑闻。白和医院非急诊重大疾病是实行网络预约制,一个小时前,一篇爆料的文章声称沪城白和医院存在医生滥用职权谋取私利的行为,通过收受红包为条件,换取给旁人插队就医的机会,就在现在,全国大小媒体已经向着沪城白和医院蜂拥而去,在得到消息时,我做了两件事,第一。让打造医院网络系统的业科去查询数据。第二,请天盈安保方面派人赶去沪城,将医院内重要医生以及副主任级以上的职员监控起来,一来是防范他们对外乱说,二来也是谨防有人真的心里有鬼决定潜逃。”
这样的负面新闻听在谢昆峰耳中。他并不震惊。
在没工作前。他就读医学院,不能说耳濡目染,却也时常听闻这种类似的新闻。
主治医生,主刀医生。向患者家属索要红包,这太司空见惯了。
而这个行业有一段时间是放任自流的不法之地,白求恩生前撰文呼吁:让我们把建筑在同胞们苦难之上的致富之道,看作是一种耻辱!可在华夏某一时期,人们似乎认可了医生与患者之间这样的行贿受贿关系。患者无奈,进医院要动刀子,谁敢不送?而某些“权威人士”却还大言不惭:红包令医患双方关系和谐!
谢昆峰无声一叹,说:“事情有多少可信度?”
钱慧瑶沉声道:“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我们现在必须要假设事情是真的,并且商榷出对策,如果只等不想,等沪城那边确定了事情真伪我们再做筹谋,就完全被动了。”
正在这时。视频通话有人接入,主控室是在医药研究基地这里,童峥嵘按下接通键。
新的画面中出现了谢青云的上身,他歉然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在丈母娘家。回来晚了,刘董,听说您找我?”
过了年谢青云和女友张chūn娥完婚,如今正是新婚燕尔时。
“是的。谢律师,让钱总再把情况给你介绍一遍。之后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咨询。”
谢青云听钱慧瑶介绍了情况之后,静静地等待刘宝丰发问。
“谢律师,假设医院里的确有人以权谋私,从法律上,我们可以起诉这些人吗?”
谢青云想了想后点头道:“可以,受贿罪,职务侵占罪都可以,量刑要看涉案金额,不过,这种案子上法院,最难的地方是证据。”
“受贿罪?我们是私企,他们可不是给国企打工,也可以用受贿罪起诉他们?”
刘宝丰面露狐疑。
“不,我说的受贿罪,不是刑法中的受贿罪,而是医疗行业的法律法规,《执业医师法》中就有规定,大致内容就是以权谋私构成犯罪,可追究刑事责任。”
“哦!谢谢,我明白了。钱总,你是负责公司公共关系危机的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钱慧瑶神情肃然,沉声道:“如果这件事是假的,是有人造谣,恶意诽谤,那么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可以通过jǐng告媒体散布虚假新闻为理由让此事终结。但是,在过去一个小时,我接到沪城方面传回来的最新消息,已经有曾经在沪城白和医院就医的患者站出来公开作证,据说进行网络预约排了队,结果会被院方以各种理由拖延就诊时间,显然那边有问题,那么我们假设这件事是真的,首先就要搞清楚一个问题,谁是我们的敌人?”
其实谢昆峰他们已经不抱希望这是有人造谣了。
这类事情很常见,不是一个罕见现象。
同时,发生最多的地方也是两个极端,要么是落后地区,要么是发达地区,穷地方人穷怕了,富地方则是能捞得多。
“集团不会姑息任何损害集团利益的人和行为,这不是我们关上门自己解决就能够心安理得的事情。当有人拿着集团发的工资,又以职务之便捞取不正当利益时,这些人,就是我们的敌人!纸包不住火,越掩越旺,假定此事是真,那么我们就要以公开透明并且坚定的态度来处置这件事,我们不能和公众对立,相反,我们和他们站在一起,刘董刚才咨询谢律师的问题,我想刘董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们亲手把这些人送上法庭,这能够最大限度降低对集团的负面影响,同时,也给其他医院的职工敲响jǐng钟,这件事如果做得高调漂亮,理xìng的公众反而会对宏信集团有更高的评价。”
钱慧瑶掷地有声的话令刘宝丰微微一笑。
他不得不承认,唐信很少看走眼。
这个女孩在利害关系的风险评估与事态发展的后续影响判断,有着明显的高人一筹的地方。
刘宝丰补充了一句,说:“钱总,劳烦你跟沪城那边打个招呼,让jǐng方时刻准备介入。我们不怕那边的情况多么恶劣,也不怕被挖掘出多少肮脏不堪的内幕,但是你要领先一步。”
钱慧瑶点点头表示明白。
做事的先后顺序很重要,如果jǐng察介入调查之后,宏信集团再对外发表声明。这就像是在亡羊补牢。相反,在jǐng方介入之前,宏信集团先表明立场,并且主动请jǐng察来。效果截然不同!
“刘董,需要我做什么?”
谢昆峰既然被刘宝丰找来,则必然有工作要吩咐他去做。
“谢院长,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应对沪城白和医院人员流失的局面。我们未雨绸缪,做最坏的打算,千万别让这起事件影响到医院的正常运作。”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视频会议很快结束了,众人分头行事。
夜sè弥漫,一辆奔驰车缓缓驶入了天海郊区新落成的高档小区,坐在车中的正是从东京秘密来到华夏的渡边弘次与酒井雅子。
“宏信集团的注意力会更多放在沪城那边,如果他们的医疗研究基地真的有治愈睡美人症的技术。此时下手也会多一分胜算。”
酒井雅子开着车汇报工作,坐在后座上的渡边弘次双臂环胸闭目养神。
听完之后也没做回应。
既然他将宏信集团视作对手,最基本的调查,摸清对方的底细,这是必备功课。
沪城白和医院的丑闻。并非捏造,而是千真万确。
渡边弘次只是让人把这件事捅出来罢了,在恰当的时机,营造一个对自己接下来行事有利的环境。
在这辆奔驰驶入小区之后。小区外停下了一辆奥迪。
车内坐着两人,方哲业神sè淡然一言不发准备盯梢。
副驾驶位上的张鹏云则手捧一个已经吃了一半的烤红薯。
他吃得津津有味。突然身体一僵,十几秒后才放松下来,一脸欠揍的爽快感。
方哲业忽然皱眉,扭头神情怪异地盯着继续吃相很享受的张鹏云,抬起一手挡在鼻子前,方哲业鄙夷道:“你不会又?”
张鹏云没心没肺地点点头说:“嗯,我刚刚放了一个很男人的屁。”
“我真想崩了你!别吃了!你!”
方哲业实在受不了车里臭气熏天的味道,打开车窗通风。
自己的屁闻着不臭,张鹏云无所谓,一口吃掉最后一点儿烤红薯,扔掉红薯皮后拍拍手,笑道:“方头儿,你说为啥这条东瀛狗是我们重点监视的人物之一?不过他低调来天海,我看哪,非jiān即盗。”
天盈安保真正的jīng锐武装力量,是方哲业与张鹏云指挥调遣的,其他的安保人员,只是素质比一般保安要高,是有纪律与觉悟的打工者,但方哲业和张鹏云领导的几个队伍,才是实打实地卖命!
他们的监控网络最近半年又升级了,不仅仅是在天海,在国外,也有情报据点。
贺敏之所以盯上渡边弘次,还不是唐信的命令,而是来自董赋才。
三年前渡边弘次就声称要报复棒子金融风暴的幕后黑手,那时董赋才就留了个心眼,直到渡边弘次声名鹊起在东瀛有了不俗地位之后,董赋才确定了对方有复仇的实力,于是让贺敏派人盯上这位东瀛的商业天骄。
贺敏本来没放心上,不愿抽调jīng英人手去盯一个东瀛人,但董赋才要说服她,简直手到擒来,只把利害关系说了说,再加上去年年底渡边弘次赴米国时大放厥词,把唐信说成了人类公敌,叫嚣整个东瀛跟宏信集团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样一来,贺敏则不得不重视起了这个人。
从渡边弘次离开东京,进入华夏,来到天海,这一路上,天盈安保的人都在时刻跟进着他的行踪。
这东瀛人来到天海,贺敏觉得来者不善,便让方哲业和张鹏云带队来紧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