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不觉,阳chūn三月已然过去,大清早,唐信站在狭小的卧室衣柜前,对着镜子整理着装。( )
回到天海已经半个多月,一切风平浪静。
贺天赐脱险,半分感恩载德的觉悟都没有,反而一个星期前把唐信在夜晚叫出去,两个人在路边小巷中进行了一场打斗。
对方一边斥骂唐信无耻草了他妹,一边躺在地上捂着浑身散架的身躯伤处打电话叫救护车。
那晚上,唐信陪着他去了医院,贺天赐左胳膊轻微骨裂,等包扎好伤口打上石膏吊着胳膊出来后,贺天赐还是忍着疼撂狠话:我妹不是jì女,你不能玩了就算,给钱我们不要,反正你也不是痴情汉子,就算不娶我妹,也得有个交代,不然,我揍死你。
他这威胁有多大的恐吓力度,唐信至少认为对方说要揍死他,不太可能实现。
一想起贺敏,唐信情不自禁动作顿住,怔怔出神。
倒不是心烦意乱。
女人如花各有千秋,单说唐信在贺敏身上不享受,那他就虚伪透顶。
不单单是**上,而且自从一年半以前贺敏对他的崇拜,在jīng神上的卑微膜拜,加上危难之时这个女人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唐信其实很享受。
只不过,自他回来以后,迟迟没有开口向程慕坦白,那天晚上他没回家,程慕之后也好似忘记了一样不再询问。
究竟是不是默契地闭口不提。唐信也不知道。女人心思,靠猜是行不通的。
但他隐隐有感觉,程慕大概心里有数,只是彼此不想提及罢了。
房门被人推开,程慕瞧见唐信出神,走过去站在他身前,温柔地为他把领带扶正,展颜一笑:“嗯,很潇洒。”
唐信捏起她的下巴,低头一吻。而后两人一同走出卧室。
昨夜他和程慕在南区的家过夜,早上,谢婉玲和程慕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唐信父子俩坐享其成。
餐桌边。唐彬看着报纸,待唐信坐下后,闷声发了句牢sāo。
“你要是在外地上大学,那倒罢了,明明就在天海,一个月也不见你回家一次。”
过年后唐信就没回过南区,昨晚是头一次,他讪笑两声,没有任何理由搪塞。
谢婉玲给他盛了碗粥,也略显不满地说:“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倒好,娘不要,媳妇也不理,每逢周末,来家陪妈都是程慕,你究竟都忙什么呢?”
唐信接过饭碗,尴尬不已地低下头。
忙什么?
他当然不能宣之于口,虽说这一次狙击棒子金融市场,令他赚了四十多亿美金,可尽量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妈。唐信他......”
程慕想替唐信说两句好话,结果唐彬把报纸合上放在桌边,说:“程慕,你也不用替他打掩护了,儿子。跟你说一件正事。”
唐信聚jīng会神聆听父亲的话。
“今天,爸想让你出面。”
唐信疑问道:“为什么?”
唐彬望了眼谢婉玲。而后叹道:“儿子,爸妈已经老了,你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你现在事业有成,但你如果还有进取心,今天这个重要时刻,你来出面,比爸妈要更有意义。”
经过半年艰苦卓绝的谈判,言广慈善与欧洲各国达成协议,终于走到了最后合同签字的阶段。
当然,签协议是在幕后,在外界眼前,无论哪一方都不希望把文物艺术品当做一笔交易,美誉其名:合作交流。
再冠以国家之间的友好往来,则让这文物艺术品交换披上高尚和平的外衣。
华夏这边代表自然是言广慈善,本应是唐彬作为代表人,但是,他想把这个机会让给唐信。
今天,注定载入史册。
华夏大批文物的回归牵动了无数人心,同时,海内外著名媒体全部到场,各方代表的普光率与知名度,以及影响力,都将在今天之后,有一个质的飞跃。
唐彬希望这个荣耀的时刻,由唐信来当主角。
“爸,我不想出面,理由很简单,这一次谈判长达半年之久,都是您和我妈,还有程叔叔,加上其他言广慈善工作人员的努力,在我把这些艺术品都捐出去时,我就已经划清了界限,如果我出面,是否有摘取胜利果实的嫌疑?也有沽名钓誉的做作之嫌。”
唐信冠冕堂皇地推辞了一番。
实际上,他不想曝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害怕成为焦点,当他万众瞩目时,必然有人挖掘他的过去,有人无孔不入地打探他的信息,更有数不清的眼睛时刻不懈地关注他的未来。
唐彬和谢婉玲又再劝了劝,到最后,反而是唐信苦口婆心劝父母,让他们借着这一次宣传慈善机构。
争执不下,唐信自己不愿意,那唐彬也勉强不了他。
吃过早饭,四人一同出门前往海都艺术馆,新闻发布会是在这里举行。
天光明媚,暖风徐徐。
海都艺术馆从昨天起便暂停营业,场馆外的宽阔广场周边艺术馆相关店铺也都关门歇业。
艺术馆要迎回华夏文物,自然要关门重新设计一番,为了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则也要重新布置。
不但天海市市zhèng fǔ领导出席,从省到zhōng yāng,都有不同的官场大员亲自到场。
海内外知名媒体,欧洲各国著名艺术馆的馆长以及文物相关的官员,会场内外一片人山人海。
天海市公安局负责维持会场秩序,但为了形象,除了便衣外,还有天盈的安保团队从旁协助。
停车场车满为患。唐信下了车后。早就翘首以盼的方哲业迅速带人把他们四人带进去。
与父母分开后,唐信走去嘉宾所在的圈子里。
贺天赐胳膊缠着白吊带,没心没肺地迎上来笑道:“呦,这不是唐信嘛?你怎么会在这里?赶紧去和zhōng yāng领导握手啊,拍张照片当传家宝啊。”
“滚。”
唐信刚骂了他一句,董赋才迎上来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等一下活动结束,你跟我去风雅集团,有些东西,你最好看一下。”
“又出了什么事?”
唐信有些反感突发状况。
董赋才拍拍他的肩。说:“不是大事,但最好留个心眼,等你知道了,也就明白了。”
唐信无可奈何翻个白眼。
“叔!叔!恭喜啊!”
唐潇健步如飞窜到唐信身前。热情又崇拜地望着他。
唐信刚要说话,瞧见唐潇身后跟着的一对中年男女,先说道:“你们好。”
那是唐潇的父母,他们跟唐信打了个招呼便走开,虽说明面上,唐信跟他们是同辈,但显然没有共同话题,他们也有自知之明,识相地不打扰唐信。
“嘿嘿,唐信。尝尝我手艺。”
乔正茂不知道从何处窜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大蛋糕盒,他打开让唐信自己拿蛋糕吃,唐信看着那奇形怪状的小蛋糕,彻底无语。
他再环视周围,好嘛,冯玥蕊已经吃上了,陈逍也给面子尝了尝,蒋俊和杜承啸谢绝,自打棒子国回来后冷酷了不少的白邺宇倒是挺给面子。一手一个,吃得好像津津有味。
“你无师自通了?”
唐信从蛋糕盒里拿了一块蛋糕,尝了尝,似乎鸡蛋和糖放多了,有点儿腻味。
唐潇也拿起一个吃了口。一点儿面子不给乔正茂,中肯地说道:“不好吃。”
“你懂个屁。你知道怎么做蛋糕吗?”
乔正茂笑容僵住,其他人吃了他亲手做的蛋糕,最低的评价也是还行,到唐潇这里就直线下滑。
唐潇把咬了一口的蛋糕扔回盒子里,耸肩道:“不会做就不能说了?”
唐信也把吃了一口的蛋糕放回去,拍拍乔正茂的肩膀说:“再努力,你行的。”
乔正茂yù哭无泪,回头一瞧众人,发现似乎所有人都朝他投来同情之sè。
原来,他的蛋糕真的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吃,可他自己吃起来,感觉非常特别,吃了一个,还想再吃,于是他抱着蛋糕盒走到一旁,一边仇视众人,一边自己消灭自己的作品。
这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谈天说地,时常有天海或省内其他企业家上来搭讪,三言两语寒暄之后便点头微笑离去。
新闻发布会现场,首先是唐彬代表言广慈善讲话,给他们与欧洲各国谈判披上友好合作的外衣,台下闪光灯不停,无数媒体在全程记录这一次新闻发布会的内容。
接着,欧洲各国的艺术馆馆长也上台讲话,肯定了双方友好合作的成果,后来又有官方领导出面......
新闻发布会最终定格在了中外代表集体合影的情景中。
华夏超过万件文物回国,轰动了全世界,整个国家都在谈论这一壮举。
当天,此新闻位列全球最有影响力新闻榜首!
言广慈善名声大噪。
唐信在离开新闻发布会场后,跟着董赋才来到了风雅集团。
在他的办公室内,董赋才打开电视,他录下了一个国外电视台的新闻。
董赋才双臂环胸,眼神一瞥,示意唐信过目。
唐信看着电视中的景象,还有些一头雾水。
新闻画面里,一个亚裔面孔的青年面露哀伤与冷酷,抱着一个人的黑白照被人簇拥着从殡仪馆中走出,周围两旁无数记者想要采访他。
走了几步,这青年面对无数话筒,终于缓缓开口。
他一开口,加上电视台中滚动字幕的新闻文字,他有些了然。
东瀛啊!
那青年面容冷漠地道出一番话,唐信哭笑不得。
董赋才以为唐信听不懂,便说:“这个人叫渡边弘次,他刚才是在说......”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说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了棒子国金融震荡的国际炒家,他怀里抱着的相片,是他的父亲,死于心脏病。这跟我,有关系吗?”
董赋才干咳两声,说:“说没有,并不是事实。在你第二次去棒子国前,无数金融炒家在观望棒子的金融市场,有的想要抄底,但是,我们进一步打压棒子金融市场时,渡边弘次的父亲,已经投入了大笔资金抄底,结果,股市进一步重挫,他父亲损失惨重,受不了刺激,心脏病发,死了。我查过他的资料,他在东瀛有背景,本身就是第一劝业银行财团的人,同时和其他五家东瀛财团,三菱,三井,住友,富士,三和,关系匪浅。”
唐信无趣地哼了声,说:“他爸心理脆弱,就别玩儿金融,这是谁都能玩的吗?跟我没关系。”
他说完,就洒然离去。
不过出了风雅集团,唐信脚步一停,露出一抹笑容,掏出电话给克里斯打去。
“帮我盯一个人,渡边弘次,只要和商业沾边,我都要知道他的动向。五百万美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