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被窝里暖暖热气,唐信迷迷瞪瞪想继续入睡,电话却又响了起来。
“你大爷的,有完没完?”
“你再说一遍试试!”
唐信听到电话听筒里的声音,顿时惊醒过来,赶紧给自家小姑陪个不是。
都是让贺天赐给闹腾的,第二次电话一响,看也没看就接听。
“唐信,出事了。”
唐颖并不追究先前小事,明显是个误会。
她口气平静地把一个消息告知唐信。
虽然是一个地震级的消息,唐颖却处乱不惊,这份魄力,她当然有。
挂了电话后,唐信靠在床头默默思索。
非洲的矿产,变故骤起。
上个月刚出了第一批矿,生意刚刚起步,但是,矿产被巴布鲁将军查封,据为己有。
协议被单方面撕毁。
唐信起床洗漱,吃过早餐后坐在客厅里观看时光电视。
他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通过一上午时间的调查,唐信收起时光电视后,表情依旧淡漠。
他被捅了两刀。
一刀来自巴布鲁将军,一刀来自米国。
穿上衣服准备外出吃饭,唐信刚走出门,陈洛打来电话。
简简单单地一个问题。
怎么办?
对方倒是把问题丢给了唐信。
数月前用三亿美金购得20%股份,这笔钱等于是唐信的私人收入,矿产规模扩大的投入要另算。
唐信没有给对方答复。
开着凯迪拉克前往市里一家餐厅吃饭,迎着萧索冷风,唐信面带冷笑。
陈洛的立场和态度一目了然。
以能量来算,摆在台面上,显然唐信弱,陈洛的东家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可陈洛把问题丢给唐信,目的昭然若揭。
金山银山,是唐信发现的。这毋庸置疑。
可能不能守住攥在自己手里,那另当别论。
唐信如果束手无策,陈洛那边自然会有动作介入。
待事情解决后。唐信就失去了主导权,甚至,会被捅第三刀。
心平气和坐在餐厅里用餐,唐信酒足饭饱后想着心事。对面忽然坐下一位身穿白西装的男人。
扭头正视,唐信发出一声冷笑。
这人四十多岁,瘦高jīng壮,肤sè黝黑,显而易见是个黑人。
他西装革履仪容正式。眼神波澜不兴地望着唐信,英文开场白便咄咄逼人:“唐先生,你可以称呼我科菲,这一次贸然谋面,我是代表巴布鲁将军来向你表达问候,同时,通知你一个消息,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唐信在海外。除了在欧洲现身过,别的地方从未光明正大踏足过,依照巴布鲁的资源,绝不可能查到唐信身上,想必背后有人支持。
把餐布随手扔在桌上,唐信不动声sè地看看周围。附近的餐桌,还坐着四个黑人保镖。
“你希望我说什么?”
唐信双臂环胸淡淡问道。
科菲面不改sè漠然道:“不要挑起战争。否则代价非同一般。你每个亲人的资料,我们都了如指掌。”
唐信一摊手。点头道:“嗯,如你所愿,好聚好散,生意做不成,没必要流血。”
他嘴上答应下来,科菲也不再多言,站起身说句告辞就带人离去。
待他走后,唐信掏出电话,不温不火地说道:“邦顿,给你两亿美金,为我联络世界各地的雇佣军,要四个顶尖的,每个五千万酬金,任务:推翻dú cái者。”
“人没问题,运输军火有难度。”
“我提供。”
挂了电话后,唐信掏钱付账,恍然无事地走出餐厅,上车后把庞不为约了出来。
庞不为开着宝马跟在唐信车后,一直来到了石桥河车站附近。
之后,二人一同下车。
新年气氛正浓,四处洋溢着过年的喜庆,唐信一言不发,庞不为也不问,紧随其后。
向前走了一百米,来到一个天桥下,这里行人稀少,却聚集着不少流浪汉。
面对两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流浪汉也好,乞丐也罢,纷纷乞讨,唐信掏出一叠钞票,给每人发了一百,算是新年红包。
这些个乞丐平rì在垃圾堆里扫荡残羹冷炙,人见人厌,受到不少欺凌打骂,毕竟总有碍眼之时,让他们抢唐信和庞不为,恐怕也没那个胆子,这两个男人不苟言笑神sè清冷,掏出钱来时他们各个瞪眼放光,却只能更起劲地乞讨。
待手里攥着百元大钞后,各个心花怒放,肮脏粗鄙的面孔浮现欢喜之sè,再朝唐信前倨后恭一番,意求唐信再大发慈悲,让天上掉下的钞票越多越好。
唐信的目光在这一群与他拉开距离不敢上前触碰的乞丐身上扫过,有的身患残疾,有的落魄无依,有的一无是处,他看了半天后目光一转,在天桥内侧,还有个乞丐靠墙而坐,嘴里絮絮叨叨碎念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手里还有十几张钞票,随意一甩,钞票随风而落,铺洒一地,身前的乞丐们乱哄哄地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去捡钞票。
唐信走到那名还是无动于衷的乞丐身前,上下打量一番。
这绝不可能是个天赋异禀的人物落魄街头。
看样子有点神志模糊,视力也不好,嘴上碎叨叨不停,两手放在眼前几厘米位置来回观看,指甲很长,长时间没修理过,清晰可见指甲泥的乌黑。
“把他扶起来让我瞧瞧。”
唐信回头随意地对庞不为说道。
庞不为照做,把乞丐扶了起来。
看样子他四肢健全。
唐信打个响指,对庞不为说:“把他带走,先去美容院,剪指甲,把减下来的指甲给我,不用清理,然后,你带着他,洗浴。换身行头,吃喝玩乐一天,晚上送回来。给他两百。”
庞不为像是听到史上最冷的幽默。
唐信来这里发发钱,庞不为多少能理解一点。
有钱人嘛,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思考了人生,感悟了世界。或者被哲学家洗了脑,发发善心自欺欺人,这都不算什么,多少富翁有钱了莫名其妙地成了慈善家,反正财富一辈子花不完。干点儿慈善美曰其名回报社会,实际上求个心安理得或找找人生存在感。
但唐信的要求,实在无厘头。
伺候一个乞丐?
唐信还要他的指甲?
啧啧,这收藏,这癖好......
庞不为腹诽半天,终究只能听命行事,拉着乞丐朝外走,那一股子腥臭味。忍着吧。
唐信开车。庞不为与乞丐坐在宝马里,先去给乞丐修指甲,等庞不为把一个jīng装小盒交给唐信后,唐信拿上东西就离开,剩下的活儿,庞不为可以自己干。也可以找人来代工。
回家的路上,唐信买了塑胶手套和镊子。
到家之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唐信从四次元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样道具。
平等炸弹:沾到炸弹灰的人都会变成能力和炸弹里指甲泥的来源者的能力一样。
这就是他要指甲的缘故。
把乞丐的指甲泥用镊子刮入炸弹的小容口中。唐信又把平等炸弹先收起来。
接下来,唐信在书房中做着准备工作。
巴布鲁捅他一刀,很正常,见财眼开。
但这里面还有米国的份儿。
之前接受唐信委托牵线搭桥的国际公关,加上私人武装公司,两者同流合污。
巴布鲁真能把矿产据为己有?
恐怕未必。
说到底是换个更强力的合作者。
尤其是私人武装公司的人脉甚广,能够在米国国防部里说上话,就能给巴布鲁的dú cái统治增加筹码。
桑拉卡弹丸之地,本来无人问津,但有了矿产,则就不同。
唐信摸清了这家私人武装公司的军火库,披上隐身斗篷,利用任意门和缩小放大灯,一个晚上时间搬空了他们的军火,同时掩埋在桑拉卡四个地点,待雇佣军前去时,能直接装备。
米国夜半三更时,装潢简约的公寓里寂静无声。
年近四十的爱丽丝刚刚参加完一个派对,兴致正高嘴里哼歌,打开家门脱掉鞋,准备去舒舒服服泡个澡时,她蓦然发现自己身体无法动弹。
“晚上好,爱丽丝小姐。”
黑暗的卧房内走出一人,爱丽丝瞪大眼睛看清来人,惊叫道:“我,我为什么动不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爱丽丝心如擂鼓,经过初时惊慌后镇定下来,沉声道:“唐先生,hx国际的幕后老板。”
身穿海军大衣戴着手套的唐信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轻声道:“你调查过我,pcd私人武装公司也知道我的背景,我有多少钱,我的社会关系等等。你们认为我不堪一击,所以,抢我的生意,断我的财路,就像是成年人扇了刚学会走路小孩一个耳光,轻而易举,就算小孩还手,也是自取灭亡,对不对?”
“唐,唐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我房子外面到处都有录像监控,你进来,你出去,都被拍的一清二楚,如果你要伤害我,你肯定无法逃脱。”
爱丽丝经验老道,现在有恃无恐。
她与pcd进行的黑暗交易,并不代表官方,她只管收取顾问费用,pcd去联络矿产公司接手唐信的生意,加上给巴布鲁将军在官面上说好话。
唐信已经很久去外地走正门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关掉止步器,爱丽丝顷刻恢复了zì yóu。
她机敏迅捷地要去拿电话。
“回来。”
轻轻两个字,爱丽丝头昏脑胀,意识混沌,听话地走回唐信面前。
“卧室床头有一杯水和一瓶安眠药,回卧室把一瓶药都吃掉,然后睡下吧。”
唐信说罢,爱丽丝浑噩地走回卧室,在门边,唐信看着她吃下药然后平躺在床上闭目入睡。
在她家里待了两个小时确定没有人来打扰后,他掏出任意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