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快点哦。”
“我第一了,我第一了。”
“分开点啊,别撞上就惨了。”
几个养狗的柯基男或者拄着拐杖,或者扶着走廊的把手,一瘸一拐的还在赛步。
在他们身侧,复健医生一副干了狗的表情,一边无奈的看着给他们你争我抢的,一边还得在跟前注意着,免得有人真的给摔倒了。
老徐依然坐着轮椅,自己推着轱辘跑,在一名眼熟的复健医生跟前,问道:“他们才做完手术,赛跑真的没问题吗?”
“就这个速度,赛狗都没问题。”复健医生说完一句话,才走了两步,看着气喘吁吁用胳膊撑着身体的几个柯基男,催促道:“走快点走快点,都没吃饭吗?”
众人愤慨的转过头来:φ(w*)
复健医生撇撇嘴:“这就不行了?我上次给一个小偷做复健,人家跑的比你们快,还比你们坚持,你们这样子怎么抓贼?”
“抓贼的是警犬!”众人不服。
“那不是更简单,往前跑,一个词,狗就冲上去了。”复健医生笑呵呵的。
“警犬!你知道训警犬有多难吗?”柯基男的眼睛瞪的,刚刚伤愈复出的脑袋,累出了一头的虚汗:“我们是技术警种,搞技术的。”
复健医生见过的牛人多了,听过的骚话更多,人累的时候,就是说什么的都有。
复健医师撇撇嘴,再摆摆手:“就咱这间医院里面,谁还不是搞技术的,往前跑。”
“哦。”柯基们重新咬紧牙关,嗷嗷的往前走。
走着走着,众人慢慢停了下来。
“咱们是不是被骂了?”柯基男迟疑的问后面人。
后面人沉默了几秒钟:“被骂狗,不算被骂。”
“也是。”
“赞成。”
“继续。”
……
一场酣畅淋漓的百米赛后,警犬中队的几个人各自拄着拐杖,状态轻松。
“别说,一起住院也挺好的。”
“嗯,啥也不想,就安心养病,感觉和放假差不多。”
“咱们现在不就是放假着吗?”
“病假,感觉上不一样。”柯基男说着腿一伸,做个懒腰的姿势,浑身放松的像只橘猫似的,开始走神。
医院的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什么人都有,尤其是过来打开水的病人家属,动不动就聊些违禁的话题,让几名警犬之爹听的直乐。
这时候,余媛也拿着保温壶来接水。
她一边走,一边还拿着手机讲话:
“嗯,位置没问题。”
“尸体处理好了吗?”
“别让人给看到了。”
几位警犬爹都坐直了,互相看一看,表情认真起来。
“余医生估计是聊到解剖之类的事了。”
“医院太平间里的尸体多了。”
“医生要杀人,不用跟人帮忙的,能扯着一个人从急救车到手术室里再救活的,杀人还用得着人帮忙?”副队笑着摇头:“我听说过的医生杀人的,有一半是自己当上帝,搞什么安乐死,死亡天使之类的……”
就在这时候,余媛的话题也换了,表情变的严肃:“咱们搞的是安乐死,不是电锯杀人狂,你把尸体处理好就行了,别的不用你管。”
这次轮到副队长坐不住了,拄着拐杖,向余媛走去。
余媛拿着手机,慢悠悠的接了热水,然后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副队长二话不说,继续拄拐追上。
身后几个队员,也是蒙头直追。
只见走廊上,前方一个小圆点,后方是几个汉子拄着拐杖,像练走路似的,将自己练的满头大汗。
白色,浅蓝,灰黄色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
“电梯等等。”副队长越落越后,终于在余媛进入电梯的时候,喊了出来。
余媛冷漠的看了看对面的几个病人,终究还是等了。
“余医生是吧,你去哪里?”副队长气喘吁吁的,直接询问。
余媛皱皱眉:“实验室。”
说话间,电梯门终于关上了。
幽闭的空间里,副队长等人的眼神难明。
“所以,你说尸体是?”柯基男喘的像是被金毛玩弄了似得。
余媛淡定的道:“小白鼠。”
“哦。”副队长等人都笑了出来。
叮。
电梯开,余媛出门,再回头,道:“你们信吗?”
叮。
电梯关,副队长和柯基们互相看看,叹口气:“算了吧?”
“算了算了。”
电梯外,余媛露出鄙视的笑容。
……
凌然悠然自得的做着手术。
只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一台膝关节镜手术就宣告完成。
“手术顺利,好好休息。”凌然说了一句,就推后脱掉了手术,再看着左慈典等人收尾。
膝关节镜手术通常都是半麻,在左慈典的建议下,凌然并不像是全麻手术那样,做完了转身就走,而是站在旁边嫌看一会,在病人没有提出要求的情况下,再行离开。
大部分的病人,都是没有要求的。
今天的病人,却是个意外。
“医生,那个,我出去的时候,能不能装作麻醉没清醒的样子?”病人可怜巴巴的看看麻醉医生和凌然,经过一台手术,他也知道谁是管事的了。
凌然愣了一下:“为什么要装作麻醉没清醒的样子?”
麻醉医生果断道:“我没问题。”
病人嘴角露出一点笑容,小声道:“我老婆比较嗦点,我做手术前,她忍着没说话,现在手术做完了,我怕她得烦死我。”
凌然不得不用多一点的脑力来思考这件事。
左慈典咳咳两声,道:“凌医生,能帮给帮一把吧,也是个可怜人。”
“哦,好吧。”凌然从善如流,决定信任左慈典的判断。
病人无比感谢,连忙躺好了坐出睡觉的样子。
“抬出去吧。”左慈典看着收尾完成,给说了一声。
护士和他一起用力,将人给送上了行床,接着缓慢推出。
病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被麻醉的昏迷样。
护士将人一路推到了手术室门口,这时候,问:“如果是被麻醉了的话,打呼会不会有点奇怪呢?”
“病人没有插管都是有可能打呼噜的……”麻醉医生说到这里愣了愣,迟疑问:“睡着了?”
护士:“是的。”
“一切照旧。”左慈典认真的道:“打呼又不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