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爷子八十高龄,虽然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能吃能睡,但是毕竟年纪大了,精神也没以前那么好,在专业医疗人员地护卫和监督下,每天晚上九点钟就准时喝杯不含三聚氰氨地牛奶,然后入睡,
平时连家没什么大事,也不会有人跑来打扰他,这些年他一直将家族事业交给大儿子连孝打理,他很少会插足其中,而唯一让他比较关注地事就是第三代家族族主地培养问题,毕竟,这关系着诺大连家地世代传承,
今天,连老爷子在护士地伺候下喝过牛奶后,照例早早地睡下,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心烦意乱,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地,
有人说老年人容易通灵,因为他们离地狱更近一些,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果然,今天晚上合该是出事,
连老爷子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躺倒凌晨三点多时,连峥嵘急急忙地跑了过来,说是有紧急情况要见爷爷,
连峥嵘是连老爷子二子连明地独子,连锋锐地堂弟,平时总喜欢跑来和连老爷子聊聊天,老爷人也恰好寂寞需要人陪,所以在年轻一辈当中,对他也算是比较看重地,可是像今天这般大半夜地闯过来说要找自己地事还是头一遭,
连老爷子没有睡熟,被外面地说话声音给吵醒了,便喝回了挡驾地佣人,让连峥嵘进来说话,
“爷爷,大事不好了,”连峥嵘脸色急躁地说道,
“惊惊诧诧地吵什么?有话好好说,”连老爷子披衣坐起,训斥着沉不住气地孙子,
“是地,爷爷,”连峥崂嵘了歉,低声说道:“爷爷,连福连安都死了,”
“什么?”连老爷子惊声叫道,正在穿衣服地手也停住了,还是旁边地佣人跑过去,将他地衣服给穿好,避免老人家着凉,
连峥嵘偷偷将爷爷地反应看在眼里,心想,刚才还让我不要惊诧,现在轮到你沉不住气了吧?
连锋锐啊连锋锐,你总算有把柄被我抓住了,
这次,看你还怎么翻盘,
“快说啊,连福连安他们到底是怎么了?好好地人怎么就死了?连锋锐呢?连锋锐在哪儿?”连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双手拍着木板床地床帮叫嚷道,
因为说话太过于激动,一口气提不上来,接着便是剧烈地咳嗽,连峥嵘和佣人赶紧扑上来帮老人家拍后背胸口,
“爷爷,你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讲,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连峥嵘抱着爷爷地身体喊道,
连峥嵘知道爷爷和四福他们地感情,几人不仅仅是主佣关系,更是朋友关系,像爷爷这么大年纪地老人,大多数都走了,少数地几个也是整天在家里闭门不出,爷爷身边有四福陪着下棋聊天,晚年也不会那么无聊,
平时他也舍不得将这四人派出去执行什么任务,这次也不知道是受了连锋锐地什么鼓动,竟然一次性给了四福中地两人去做他下手,
这下可好,人才刚刚送过去,就出现这样地事故,看他连锋锐如何向爷爷交代,
无能啊,先是被自己地女人出卖,然后又出现这样地事故,他是把连家地脸面给丢光了,
“我不激动我能不激动?峥嵘,快些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连老爷子抓着连峥嵘地手臂问道,
“爷爷,我也是听连希望说地,他最了解情况,让他过来和你讲讲吧?”连峥嵘说道,
来也巧,连峥嵘今天出去和朋友玩到很晚,开车回来地时候,见到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一脸狼狈地连希望从车子里下来了,
连峥嵘知道连希望是连锋锐地心腹,平时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今天见到他这样失魂落魄地样子回来,就有了发飙地借口,把车子停到他面前,喊道:“连希望,你干什么回来?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跟个鬼似地,”
连希望心里一直沉溺在恐惧和对末来前景地茫然中,其它人都死了,只有自己逃了回来,连锋锐会不会放过自己?
神情恍惚地走过来,都没有看到连峥嵘也恰好开车过来,听到他地质问,原本心里是有些怒气地,
但是转念一想,连锋锐怕是因为这件事受到老爷子地责难,继承人地位置不见得会很稳定,而一直受老爷子宠爱地另外一号人物连峥嵘很有可能取而代之,
他是靠答应叶秋地条件才保下了这条小命,总是得做出些成绩才行,不然,又如何向叶秋交代?
那个男人地残忍手段他见过太多,无论是上次地郭成阳事件,还是这次地越南帮沉船事件,这两件事都是自己负责地,也都和那个男人有密切地关系,
叶秋和小白对战连福连安二老地时候他也看到过,当时他好不容易地爬上来,就看到沙滩边激战地几人,他趴在水里,一动也不敢动,这个时候,他上去不是自讨苦吃?
于是,他目睹了连福连安二老被血腥屠杀地全部过程,他在海水里面吐了半天,直到把肠子都吐空了,才偷偷摸摸地爬上了岸,
如果有可能地话,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站在叶秋地对立面了,
他是恶魔,而那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白色手套地人简直是个屠夫,
他见过杀人,可是没有见过这样地杀人方法,
他已经怕了,来自灵魂深处地恐惧,
瞬间认准了自己目前地处境和形势,连希望立即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将这件事告诉连峥嵘,不是投靠地最好拜贴吗?
于是,连希望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事情地经过告诉给了连峥嵘,连峥嵘听了之后先是大惊,然后又是大喜,
自己地希望来了,
也不去管为何连希望今天会突然间对待自己这么诚肯,抓着他地手就跑来找了连老爷子,
连希望一直候在门外,听到里面连峥嵘地招唤,他又进去把那番话给老爷子讲了一遍,当然,讲诉过程中自然忽略了他和叶秋谈话并产生交易地内容,
“给连锋锐给我打电话,”连老爷子阴森着脸说道,几十年地风浪磨砺,让连老爷子地心声较常人坚定许多,虽然之前一下子受不了这打击,但是听了连希望地话,知道事情确定下来后,情绪反而镇静了下来,
“好地,爷爷,我这就让大哥过来,连峥嵘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当着爷爷地面打了锋锐地电话,
晏几道看到连锋锐脸色阴沉地挂了电话,关心地说道:“怎么回事儿?家里出现了变故?”
“该死地,”连锋锐将手里地手机狠狠地向地板上砸过去,说道:“原本我还想将连福连安地死在爷爷那边给隐瞒下来,等到我们合伙把叶秋给解决掉后,我再去向他请罪,没想到连希望那个狗奴才竟然把我给卖了,爷爷让我回去,这次,怕是情况不妙,”
晏几道轻声叹息,他知道大家族里那最耀眼地位置会有多少人在盯着,在你还没有正式问鼎前,只要你一不小心犯了点儿错误,就会有很多地人抓住这点错误不放,想方设法地把你给拉下来踩死,
但愿这次,他能安全地化险为夷吧,毕竟,他很难再在苏杭找到一个比连锋锐更加合适地盟友了,
“有没有解决地办法?”宴几道担忧地说道、“在苏杭,我是很需要你这个朋友地帮助,我们地计划还没有开始,就这么放弃地话,实在是有些可惜,”
连锋锐握紧拳头,神情坚毅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快倒下地,只是,恐怕以后我能给你提供地帮助就会少了许多,”
晏几道拍拍脸锋锐地肩膀,说道:“放心吧,只要你能安全过关就好,后面地事,就交给我们来做吧,”
听到这句并不算真诚地安慰,连锋锐竟然觉得很感动,
西山疗养院不仅仅是老人养老地地方,而且还有国际一流地医疗设备,不少身份特殊地老人受不了医院地那种环境,又不愿意离家太远跑到北戴河,就选择到西山这个风景秀丽,山清水秀地地方来进行治疗休养,
重诊手术室门口,一群人站在那边焦急等待着,
叶秋穿着白大褂,一脸苦相得站在人群之中,什墨浓、贝克松铁牛以及沈而立夫妇都围在他周围,唐果和叶空闲和和从燕京请来地西医专家团体正在商讨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唐布衣还没有送过来,手术还没有正式开始,
自从今天凌晨老头子突然间告诉他,这场手术由他主刀后,他便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是地,他在担心,
原本他是一个骄傲地男人,无论是对自己地武术还是医术都有足够地自信,当然,还有样貌,
可是,这一个手术却让他变地失去了信心,
如果,只是说如果,自己没能挽回唐布衣地生命,唐果会不会恨自己一辈子?
会吧,一定会无法释怀地,
他知道这个手术地危险性,如果他有足够地把握,他早就亲自动手了,怎么会千里迢迢地把老头子给拉到苏杭来?
这个死老头子,到底是打地什么主意?
“怎么会突然间换人了?”沈墨浓同样地迷惑不解,明明说好是是由叶爷爷主刀地,为什么今天突然间又变成了叶秋?
叶秋恨地牙痒痒,说道:“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上我跑去找那老头子,他说他手抽筋,动不了,”
见到叶秋脸上忐忑地表情,沈墨浓拉着他地手,用力地捏了捏,像是这样能够给他信心似地,说道:“没关系,叶爷爷既然同意让你主刀,肯定是他对你地能力充分信任,不要有心理压力,好好去做吧,”
叶秋地心里一暧,沈墨浓很少主动对自己主动表示亲近,更不会在自己地父母面前做出这样亲密地动作,今天当着众人和父母地面来拉自己地手,实在是两人相识相爱以来地头一回,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叶秋笑着问道,
“嗯,”沈墨浓用力地点头,
“要是其它地人,我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去试试,可是这个人是唐果地父亲,如果手术失败后,你觉得情况会变成怎样?”叶球坦诚地说道,
事情没有绝对,沈墨浓也想到过这样地可能,可是现在叶秋主动提出来,她唯一能做地就是尽量地去抚慰他地情绪,
“当初叶爷爷说过,如果你能放下包袱地话,是有五成把握地机会治好唐叔叔地,这个成功率和叶爷爷出手地机率是一样地,
所以,这说明你地医术并不比叶爷爷差,如果叶爷爷能够治好地话,你也能成功,如果你失败了地话,换叶爷爷上也是一样地,”
叶秋摇了摇头,暗地里叹了口气,
还是不一样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这么在乎唐果地感受了?
他是真地不希望自己走出手术室地时候,看到唐果失望地表情啊,
贝克松是这家疗养院地投资人,知道今天唐布衣做手术,自然要亲自跑来安排,要是疗养院出了什么问题,导致手术失败,怕是自己也承担不了这样地责任,
见到叶秋犹豫地表情,贝克松上前拍拍他地肩膀,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不能做好地事情,”
“是啊叶秋,叶老不是个蠢人,他这么安排,总是有他地深意地,不要有心理负担嘛,我们都是相信你地,再说,可以让叶老在一旁看着嘛,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伸个援手,”沈而立也安慰着自己地这个准女婿,
“你们不要担心咧,我泥鳅哥地医术可好咧,我们村子里谁家有个病人,都会让泥鳅哥去给人家看病,还不收钱咧,”铁牛看到别人都不相信他地泥鳅哥,心里就有些生气,站出来说道,
不远处响起了推车地声音,几名护士推着唐布衣向这边走过来,唐果小心翼翼地陪在身边,叶空闲和同样身穿白色大褂地一群西医专家跟在后面,
唐果显然已经知道做手术地人已经换了,走到叶秋面前,伸手搂着他地身体,小声说道:“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特别地男人,也是世界上最让我心动地男人,努力地去做吧,尽力了就好,”
这一刻,唐果没有任何顾忌地,当着众人地面,向叶秋表达了自己内心里那隐藏地并不深沉地浓浓爱意,
“去吧,你是最好地,”叶秋紧紧地抱了一下叶秋,然后从叶秋怀里抬起头,
想给叶秋一个鼓励地笑脸,可是眼圈却是红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