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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我改过自新,做一个所谓的好人,然后去少林吃斋念佛,陪老和尚敲木鱼,然后时不时防着有没有人来杀我”,林飞轻笑地反问。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要你肯好好改正,我相信灵素禅师这样的前辈,也不会对你这样的晚辈太过苛责的”,陆雨菲极力地争取。
林飞仰头大笑,狂笑不止,好一会儿后,看着一脸茫然的陆雨菲,说道:“我告诉你,陆小姐,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好人,恶人。
你口中的好人,或许就是刚刚被我杀的这八个人,这群想通过灵素来制约我,然后把我赶尽杀绝的人,难道就是好人,善人?
你也说了,我没有杀你,其实我杀你也没任何影响,不费吹灰之力,可我没杀你,难道,这也是恶人所为?
所谓的善恶,不过是相对而言的,两军对阵之战场,毫无正义可言,我不是那个阵营的人,他们肯定会把我当敌人,跟我是善是恶毫无关系。
这么说吧,就算我把全天下的古武者杀了,也只能说他们太弱了,他们是失败者,而我是胜者,跟我是什么人,没关系”。
陆雨菲怔然半晌,明眸盯着林飞,问道:“杀那么多人,你就能得到什么满足吗!?”
“你这种问题,是毫无意义的。就好像,你问每一个人,你活着是为了什么,有多少人能说出自己的人生意义来?人是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的生物,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是原始**的驱使。
你非要我回答满不满足,我可以说,我在杀掉他们的时候,很满足!可你要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呵呵……可能唯一能告诉你的缘由,就是……我不想比那些欲图杀我的人早死,所以,我要一直变强……”
“你这个疯子……你的眼里,除了用杀戮解决问题以外,根本就没有一个正常人类的思维,你已经没救了……”陆雨菲感到绝望。
林飞不为所动,眼中的目光坚决而冷漠,“八年前,我为了采集一种生物基因,在瑞典北部的诺尔兰高原穿过,当时,我在见到了一大片在北欧少有的火绒草。
不巧的是,碰到一场暴风雨,肆虐的高原风暴,使得火绒草都枯萎凋谢了,没能欣赏多久的我,感到很惋惜……
但走着走着,我发现其中一株火绒草,竟然借着暴雨,不仅没有被击垮,反而在雨后绽放了!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株草的样子,那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火绒草……”
陆雨菲痴痴地看着男人,听得有些入神,眸子里晶莹闪闪。
林飞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迈着步子离开,话语渐行渐远……
“有的路风景并不美好,甚至是用无数的尸骨铺垫而成,但这并不意味着,在路上看到的风光,就尽是丑恶与灰暗。
看在你和映雪有血缘关系,也确实关心她,我不会杀你,可不代表你能得寸进尺,对我说教,你的这点资历,根本不配……”
话音消失的时候,林飞的身影也已经跃出了会所的院墙,不见踪影。
陆雨菲全身瘫软地躺在了地上,她看着已经破开的楼顶,那一片晦涩的夜空,突然发现,自己的刚才出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全身衣物。
……
京城四海国际大酒店,作为最奢华的国宴级酒店,能进入这里订包厢宴客之辈,都不是普通人家,一般的暴发户,哪怕资产数亿,也是根本不让进的。
晚上九点,在一间偌大的古风设计的会客茶室包间内,方书海带着两个儿子,带着孙女方雅柔,紧急地邀请了庄家的人,前来商量关于刘莹莹手术的事。
可是,等到了九点半,庄家的人,依然不见踪影。
方海潮面带愠色,皱眉道:“爸,他们是故意在让我们坐着干等,肯定是知道了我们有打算退婚的消息,这会儿故意要还我们颜色”。
方书海让他稍安勿躁,“海潮,这种时候,我们处在下峰,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有求于人,就不要过分强求颜面了”。
“这庄家不过是一个二流家族,竟然敢这般对待我们,就算我们要退婚也是我们方家的自由,真是可恶”,急着从隐龙部队赶回来的方海天一脸不屑。
他得知大嫂得了严重肿瘤,自然也要回家族来助阵,虽然帮不上太大忙,可至少也能尽份心。
见庄家的人一直不来,方海天不由试着问道:“父亲,不如我们试试,能不能请一些擅长疗伤的先天高手,用先天真气为大嫂救治?非得受庄家那伙人的气,实在憋屈!”
“痴心妄想”,方书海眼皮都不抬,“若是能用古武治疗这样严重的肿瘤,这世上还需要外科医生吗?古武疗伤虽然神奇,可毕竟古武者非神仙,哪能什么都办得到”。
“哼,等大嫂治好了,我非要让庄家的人尝尝苦头!”方海天大口地将茶水一饮而尽。
“哎,二弟,千万别冲动,若庄家救了你大嫂,就是我们的恩人,这点受气,哪比得过救命之恩,恩将仇报,外界早晚都会知道,到时候只会显得我们方家小家子气,颜面扫地”,方海潮劝道。
说完,方海潮又转头对女儿道:“雅柔,这次的事……可能会委屈你一下,但,庄亦凡那小子对你也是痴心一片,你也不小了,真要是他们非得让你们结婚,你也别太倔强,林飞虽然不错,可毕竟……他不是那种可以跟你好好过日子的男人”。
方雅柔默默点头,低声说,“我明白,没事的。”
正在这时,茶室包间的门终于打开,外面走入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子,还有一名穿着休闲服饰,摆着一张臭脸的白人老外。
“哎呀,不好意思,方叔,我们今天因为跟几位国外的专家一起开研讨会,所以晚了点,让几位久等了”,庄家如今的掌门,庄愈,一走进来,就笑吟吟地说了个理由。
研讨会?大晚上晚饭都吃了不知道多久了,开什么研讨会?
谁都知道这是瞎扯,但也没辙,如今是有求于人。
在庄愈身后,两个儿子,长子庄亦辉,以及弟弟庄亦凡,都跟方家几人客气地问候。
庄亦凡见到方雅柔,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几分得意,几分期待。
方雅柔心里一阵无力,但也只能对他笑着点点头,叫了声“学长”。
“无妨,这点时间没关系”,方书海一脸和气地笑容,几分疑惑地示意了下那个走进包间就开始左右张望,东摸摸西碰碰的老外,问道:“这位外国友人是?”
“哦”,庄愈一脸得意道:“这位是来自美国哈佛医学院的诺兰教授,这次美国专家代表团访华的领袖”。
“诺兰教授?”
方雅柔一听,第一时间就吃惊地捂着小嘴,刚才还意志消沉的她,两眼冒着精光,扑闪扑闪地看着那个鼠头鼠脑,正盯着一个茶叶罐看的中年老外。
诺兰教授扭头看了方雅柔一眼,但并没兴趣搭话,而是继续去研究那些茶叶了,闻一闻,摸一摸。
这些举动在方家众人看来,简直像个精神病患者。
“雅柔,你知道这位诺兰教授?”方书海笑着问。
方雅柔用力地点头,“爷爷,您知道拉斯克医学奖吧?”
“知道,美国最具权威和声望,也是世界上仅次于诺贝尔医学奖的医学界至高荣誉之一”,方书海自然不会孤陋寡闻。
“诺兰教授从来没得过拉斯克医学奖,也没得过诺贝尔医学奖,但他不仅是拉斯克医学奖的总评委,更是诺贝尔医学奖的主要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