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飞的jīng神状态越來越差。
别说是观察力极为敏锐的仇飞,连陈家的管家仆人也能察觉到。
这么多外人都看得出來,他本人又如何会不清楚呢。
陈逸飞是多么聪明的男人啊。
可不管是陈雪琴凌红的劝说,还是陈家元老的规劝,他都不肯去医院检查,而是一有空,便专心工作,仿佛不坚持不懈的工作,陈家便会倒塌一般。
这让许多陈家人矛盾了。
陈逸飞不是已经慢慢将权力交给陈雪琴了吗。
这下怎么又忽然如此上心了。
难道,,陈逸飞认为自己的妹妹做得不够好,打算将权力收回來。
沒人能够理解陈逸飞的想法,除了他自己。
“咳咳咳,。”
陈逸飞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旁的垃圾篓中有许多揉成团的纸巾,脸sè苍白得哪里还有燕京第一公子的俊俏。
而最为刺眼的,当属他那越來越多的白发,从鬓角开始蔓延,直至额头处。
仇飞身躯微微前倾,似乎有些担心陈逸飞会站不稳摔倒,却被陈逸飞轻描淡写地挥退,笑道:“我真有那么脆弱吗,连站都需要你搀扶。”
“你的身体状况,的确很糟糕。”仇飞淡漠地说道。
“沒事,还撑得住。”陈逸飞摇头说道。
“去一趟医院吧。”仇飞说道。
陈逸飞闻言,却是翻开了桌前的文件,微微蹙眉道:“如果你的信息无误,那就已经是出手了。”
“嗯。”仇飞平静点头。
“那我们,。”素來运筹帷幄,凡事都杀伐果断的陈逸飞迟疑了将近一分钟,这才郑重地说道,“也开始吧。”
“好的。”
仇飞点了点头,正yù转身,那浑浊而冷漠的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不忍:“不然,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开点药吃也好。”
陈逸飞却是笑道:“忙你的去吧,等这事儿过了,我就去医院。”
仇飞一阵犹豫,终于还是点头道:“照顾自己。”
说罢转身离去。
他一走,陈逸飞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嗽出來一般,整个房间充斥着他刺耳的咳嗽声,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窒息的感觉。
咳嗽了一会,陈逸飞终于站直了身子,用白sè手帕捂住唇角,喃喃道:“开始了,需要多久结束呢。”
……
呜呜呜,。
耳畔传來激烈的风声,仿佛要将耳膜刺破一般,女人整个心都提了起來,不止因为两百多码的车速,还因为车尾被不停地撞击。
薛贵这辆两百多万的跑车的车尾已经被撞变形了,身后那三辆轿车却是毫无停顿地跟随其后,仿佛不将两人撞死,他们便不会罢休一般。
“电话打了吧。”薛贵一面平静地开车,一面询问女人。
“嗯,打了。”女人重重点头,然后又是着急地问道,“我们不报jǐng。”
“不用。”薛贵摇了摇头,咧嘴道,“报jǐng有用,要他们那帮人做什么。”
“那我们现在,。”
“前面有一个转交,我会在那儿把车停下來。”薛贵平静地说道。
“停下來。”女人吃惊地说道,“可他们,。”
“到时候你下车。”薛贵毋庸置疑地说道,“我会把他们引到别的地方去。”
“那你,。”
“听我的。”薛贵说出这句话,便不再多言,而是狠狠地踩住油门,与后方的几辆车拉开了车距。
……
“下车。”薛贵拉开车门,冲身边的女人说道。
“我不下。”女人说道,满面慌乱。
“下去。”薛贵冷漠地说道。
“我不,。”
“下去。”
薛贵一脚将女人踢了下去。
哐。
薛贵一把拉住车门,朝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而在他不断超前飙车的同时,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后视镜中,那被自己揣进草丛中的女人,直至确认那三辆轿车越过女人的位置时,薛贵那提起的心方才平息下來,唇角泛起一抹安慰之sè:“我要能活下來,就娶你。”
嘎吱。
薛贵在往前开除几公里后,踩住了车门。
嘟嘟嘟,。
他一停车,身后的那三辆轿车亦是不由自主地停在了他的车尾。
哐。
薛贵拉开车门,而后拉上。
哐哐哐。
三辆轿车中亦是同一时间冒出十几名身着笔挺西装的男子,可从他们的体型、肤sè、以及头发颜sè來看,他们中沒有华夏人,甚至沒有亚洲人。
这是一帮來自国外的杀手。
薛贵在这一刻清晰辨认出來。
那十几个人甚至沒有开口说话,当他们钻出轿车后,便毫无停留地朝站在跑车旁边的薛贵走來,手心,亦是多了一把泛着寒芒的匕首。
第一步,他们只踏出六十公分。
第二步,他们便踏出了八十公分。
而第三步,他们竟是踏出了足足一米。
他们跨出的步子越來越大。
他们每跨出一步的时间间距,也越來越短。
从步行到俯冲,他们只花了五秒钟转变。
当他们提起手中的刀锋时,他们的刀锋已逼近了薛贵的身躯。
铿。
薛贵毫无征兆地从腰间拔出刀锋,迎了上去。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只知道对方要杀自己,而此刻,他甚至懒得去问对方为什么要杀自己。
这帮人要杀自己,需要理由吗。
也许需要,但他们不需要告诉自己。
他们要的,只是杀了自己。
扑哧。
薛贵速度诡谲地捅破了其中一人的脖子,鲜血顿时绽放开來,宛若娇艳的玫瑰,分外诡异。
蹬蹬瞪。
几步助跑,薛贵凌空而起,向他锁定的目标刺去。
毫无悬念的,他又击杀了一名杀手。
可这一次,他沒能灵敏地躲避身后的攻击。
扑哧。
后背被人捅了一刀。
他奋勇地往前一冲,那刀锋并未刺入太深,便被他巧妙地抽了出來。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感受到一阵冰凉伴随火辣辣的疼痛从伤口处传來。
“呼哧。”
一个转身,薛贵再度抹破了其中一名杀手的脖子,他的身子亦是迅速往车头靠去。
他的武力值很强,但只是相对普通杀手。
站在他面前的,沒有一个是普通杀手。
他们甚至沒有说一句话,从出场到现在,他们除了攻击薛贵,连一句反派该有的废话都沒有。
薛贵知道,这才是最顶级的杀手该有的素质。
不浪费一秒钟一丝力气,完成任务,击杀目标,然后闪人。
薛贵知道,自己今晚极有可能会死在这儿。
他甚至有点恶毒地想,自己若是死了,姑姑会不会为自己留下两滴泪珠。
想到这儿,薛贵心里便有了些欢快。
握在手心的匕首越发紧了起來。
嗖。
薛贵一个俯冲,再度冲进了杀手的包围圈。
他每击杀一名杀手,身上都会留下一条伤痕。
有的深,有的浅,有的重,有的轻。
直至站在他对面的杀手只剩下三人时,薛贵已满身鲜血,连握刀的右手,也早已经颤抖不已,甚至稳不住刀锋。
十几人只剩下三个,按照正常的逻辑,薛贵会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毕竟,十几个都杀了,还杀不掉这三个。
但他知道,今晚注定不能用正常逻辑推导,自己,可能真的杀不掉这三人了,不是他再也沒有力气,而是这三个人,,绝对是世界范围内最拔尖的杀手。
哪怕处于自己的巅峰时期,也未必能斩杀这三人,何况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