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起了个大早,jīng神奕奕地站在酒店门口接客,脸上挂满了随时准备出台的放荡笑容,说不出的开心。
薛贵是他來燕京后建立的第一个与利益无关,但实实在在相处得來,并有着相当深厚感情的朋友。
也许在许多人眼中,薛贵并不是一个优秀的男人,甚至有着许多恶习,譬如嗜酒,喜欢动粗,更有着难以想象的恶趣味,可这跟林泽并沒有多大的关系,他只记得那次差点让薛白绫跟自己断绝关系的挺身而出。
这年头,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这个勇气和胆子为朋友赴死的,尤其是薛贵这种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高富帅,更惜命。
英雄多出屠狗辈,这话一方面是诚恳地赞美了下九流,但从侧面來说,正因为下九流一无所有,反而更容易脑子一热什么英雄事迹都干得出來,否则,又哪儿來的那么多英雄好汉经得起敌人的摧残,却扛不住糖-衣炮弹的轰炸。
就像自家人举办婚礼一样,林泽充当着整个婚礼的掌舵人,不管是接待客人还是其他,他都事必躬亲,充当头马,而看在有心人眼里,却是相当耐人寻味的行为。
韩家跟薛家关系好归好,但终究沒好到这个程度吧。
他小林哥不是韩家大小姐钦点的男朋友兼入幕之宾吗,咋又跟薛家走得这么近。
好吧,走得近也就算了,居然干起伴郎的勾当,而伴娘还是薛白绫,,这脸打得也太狠了吧。
不好好事者幻想着韩家大小姐会不会想不过去大闹婚礼,并搞出一波三折的狗血情节。
“喂,死禽兽,穿得这么衣冠楚楚,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來啦。”喝过下午茶的韩家大小姐如女王降临,大摇大摆地向酒店门口走來,一只手搭在林泽的肩膀上,似笑非笑地说道。
“哪的话。”林泽很是得瑟地理了理领带,点燃香烟道,“我这套西装,可还是韩家大小姐亲自血拼回來的,哪能认不出來。”
“啊呸。”韩家大小姐怒目道,“你还知道是我挑的。”
“大小姐对小弟弟我的宠幸,我可是全都记在心里的。”林泽打趣道。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琢磨着我是不是该大闹一场。”韩家大小姐叉腰扁嘴道,“你当伴郎,她当伴娘,哼,你丫有沒有考虑老娘我的心情。”
“唉,。”林泽喷出一口浓烟,惆怅地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韩家吗。”
韩家大小姐表情微微一变,迅即又恢复如初,冷笑道:“谁让你卖身取义了,非得用这种方式才能帮我,告诉你,老娘不稀罕。”
林泽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敢再辩解。
“你这两天不在家,一切都还好,尤其是女侠姐姐,她好像已经不爱你了,压根不关心你在干什么,每天不是督促小宝,就是一边吃哈根达斯一边看电视。”韩小艺交代了一下韩家的状况,便施施然进了酒店。
林泽笑了笑,吩咐人带领韩家大小姐进贵宾间休息。
“林先生。”
接客接得腿软的小林哥刚打算回偏厅休息一会,却忽然听到一记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中裹挟的意味,很少有男人会流露出來。
那是一种真诚中带有柔软的口气,甚至于,,这口气中不夹杂任何居高临下的意味。
除了白十二,林泽想不到哪个男人会如此语气柔软。
微微回过头,一对身穿白衣的男女从不远处走來,他们身后跟着万海以及白家的仆人,看上去颇有架势。
“白少大驾光临,实在荣幸。”林泽笑哈哈地迎了上去。
白十二脸上带着浓浓的亲切,下意识地yù与林泽握手,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强行遏制了自己的行为,柔软道:“林先生,薛贵结婚,怎么让你在这儿接客。”
“嗨,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开心,让我洗碗也成。”林泽真诚地笑道。
“有林先生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天大的荣幸。”白十二眉宇间洋溢出一抹惋惜之sè,轻叹道,“那就不打扰林先生了,我先去坐坐,待会儿再聊。”
林泽笑着点头,正yù送这对让无数人艳羡的夫妻进酒店,身后却再度传來一个女人的声音。
“大家都在啊,我來得可真是及时。”
这声音中略带怨毒,但更多是冷漠,林泽用屁股听也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
陈雪琴。
最近被无数老一辈大人物热议的新起之秀。
她旁边跟着凌红,这对最近两年形影不离的组合。
“哈哈,陈小姐,你最近可是越來越漂亮了。”林泽迎上去,打趣道。
陈雪琴脸上挂着淡淡的冷霜,但见林泽上前打招呼,倒是露出一抹轻柔之sè,矜持地点点头,说道:“林先生谬赞了。”
这对初次见面便相互不对眼的男女,终于在被生活打磨得圆润后抛弃了成见,成了可以相谈甚欢的人物。
林泽笑了笑,又跟凌红点头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凌红点头。
“不如,我送大家一起去贵宾间休息,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呢。”林泽微笑着说道。
“不用。”陈雪琴轻轻摇头,冲林泽说道,“林先生,我有两句话想跟白少说,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林泽闻言,忙不迭点头:“当然方便。”说着,他便朝一侧走去。
他一走,凌红也走到了另外一边。
白十二跟白婉君原本是一直在一起的,但在陈雪琴徐步走近时,白婉君瞧见了她眼眸中的意味。
她无动于衷,并不打算理会陈雪琴的暗示。
“白少,难道我要跟你聊两句,也要将你的妻子留在身边吗。”陈雪琴口中的嘲讽意味浓郁无比。
白十二微微一笑,转头冲妻子说道:“婉君,你去跟林先生聊天,我一会就來。”
白婉君眉头微蹙,仍是点头道:“好的。”
白婉君目光复杂地扫了陈雪琴一眼,缓缓朝满面微笑的林泽走去。
她一走,陈雪琴便再度往前逼近,直至与白十二距离不足三十公分,她才轻轻张开嘴,一字一顿道:“陈逸飞死了,但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