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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子街十二号走到十一号,不过就是十几码的距离,从右侧这个门走到左侧这个门,就算是用蜗牛爬的速度,也不要五分钟。但是今天,埃文贝尔却前所未有地觉得这条路是如此漫长,就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似的,好不容易走到了十一号的前门,看着葱翠的爬山虎在木栅门上缠绕,埃文贝尔却觉得有些陌生。
埃文贝尔知道,他担心的不是罗伯特霍克斯,而是凯瑟琳贝尔。. .
走上二楼,推开工作室的门,埃文贝尔一下就看到了正在工作台上认真绘制设计图的母亲,岁月已经在悄无声息之间依附在了凯瑟琳贝尔的面庞上,她眼角的鱼尾纹在灯光的雕刻下透露出时间的重量,那双满是老茧的双手,在温暖的黄sè光线之中晕出淡淡的光泽。这一刻,埃文贝尔居然有些不忍心去打破这片刻的安静。
“怎么了,你居然舍得从剧本的忙碌里回神了?”凯瑟琳贝尔抬起头,就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齐齐站在工作室的门口,不过开口玩笑似的说到。这几天埃文贝尔为了工作而废寝忘食,凯瑟琳贝尔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也带了一些心疼和一些抱怨,她还是担心埃文贝尔的身体。
埃文贝尔回过神来,走进了工作室,泰迪贝尔跟在后面也走了进来,“剧本上有了不小的突破。我和克里斯也都累了,就暂时休息一下。”. .
“累?你还知道累啊。”凯瑟琳贝尔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仔细端详了埃文贝尔的情况。不由就皱起了眉头,“你接下来拍摄‘一天’又不要减肥,瘦成这个样子,真是不能见人。就算你不累,克里斯也会累的。”
反常的,埃文贝尔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就算是了解了。凯瑟琳贝尔没有被阻止,也没有发现,就开始絮絮叨叨地唠叨起来。“你的胃最近还好吗?上次不是说又疼了一次嘛。”这个“上次”,是埃文贝尔在为奥斯卡彩排时发生的事,不过那一次并不严重,但还是让家里人都担心了起来。“最近要注意调养一下。接下来拍戏的时候你肯定又不注意了。”
泰迪贝尔就这样站在旁边。看着弟弟静静地听着母亲对他的唠叨,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母亲对孩子唠叨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即使给她再多时间,她也能够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说上一整天。埃文贝尔终于打断了凯瑟琳贝尔的话语,开口说到,“凯瑟琳,我很好。我一直都很好。再说了,接下来剧组拍戏的时候。你也会在剧组里,一个泰迪不够,你也可以一起来监督我,不是吗?”
凯瑟琳贝尔这才记起来,她这次是“一天”的服装设计师,所以她也将会加入剧组的大家庭。想到这一点,凯瑟琳贝尔顿时就开心了,但还是故意板起脸来说到,“要不是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怎么要轮到我和泰迪来担心呢。”
埃文贝尔看了泰迪贝尔一眼,两兄弟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再这样犹豫下去也不是办法,最终还是埃文贝尔开口了。本来,在贝尔家,真正遇到困难时,拥有果断杀伐能力的反而是最小的埃文贝尔,这么多年也养成习惯了。
“凯瑟琳,”埃文贝尔开口之后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一咬牙,当机立断地说到,“我们刚才接到了麦克的电话,他说,罗伯特今天脑溢血住院了,现在正在医院观察。”
听完了这番话,凯瑟琳贝尔的动作就好像被静止了一般,她就站在原地,用刚才的表情看着埃文贝尔。这张表情上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笑容,是对儿子的宠溺;眉宇之间有一点点的疲惫,估计她这几天的工作也很辛苦;发梢上可以看到那隐隐约约的光泽,让岁月的痕迹显得成熟而有韵味。倒是在这一刻,所有时光却都彷佛凝固住了,凯瑟琳贝尔所有的表情就在脸上固定住了。
凯瑟琳贝尔知道埃文贝尔说的谁,她知道。无需提醒,她就知道麦克和罗伯特这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指的是谁,虽然她从来都不说,但内心深处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萨维尔街一号。
是啊,那是凯瑟琳贝尔出生、长大的地方,那里有着她童年的欢乐和少女的芳华,还是她和威廉贝尔相遇的地方,十八年的生活都凝固在萨维尔街的一砖一瓦上,她有怎么可能忘记呢?
凯瑟琳贝尔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泰迪贝尔,她在大儿子的脸上也只看到了一片失落,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住了,笑容依旧没有消失,就好像是肌肉僵硬了一般。凯瑟琳贝尔又再次看向了埃文贝尔,眼神里多了一抹疑惑,似乎是希望埃文贝尔告诉她:她脑袋里的想象都是错的。
看到这个眼神,埃文贝尔有些不忍,他的眼睛闪了闪,最终还是错了开来。他不忍心在母亲的伤口上再划一刀。
凯瑟琳贝尔知道,她的猜测是真的。麦克就是麦克杰弗瑞,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叔叔;罗伯特就是罗伯特霍克斯,她的父亲,血缘上亲情上客观上主观上,都是如此。
凯瑟琳贝尔只觉得有些脚软,她缓缓地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但是浑身的肌肉却是如此冰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坐的是大理石还是云朵。凯瑟琳贝尔的视线开始涣散,嘴角的笑容这才一点接着一点地在嘴角消散。
埃文贝尔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就这样赤果果血淋淋地将凯瑟琳贝尔守护了近三十年的伤口狠绝地撕裂了开来。虽然这些年凯瑟琳贝尔从来没有说过,虽然上一次和罗伯特霍克斯相遇时他们也没有能够对话上,但是凯瑟琳贝尔内心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也许,凯瑟琳贝尔一直都在自责,自责她的固执让她与萨维尔街的关系越来越远,甚至就连母亲的葬礼都没有能够参加;也许,凯瑟琳贝尔也曾经后悔过,后悔自己不应该不顾一切的私奔,将父母远远地抛弃在身后;也许,凯瑟琳贝尔还曾经幻想过,想着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遇上威廉贝尔或者没有一起私奔,而是留在了萨维尔街,那么现在的生活又将如何……但更多的时候,凯瑟琳贝尔都将自己复杂的情绪都压了下来,因为她不能活在过去活在一个揣测之中,她身边还有两个孩子,还有接二连三的困难扑面而来,她必须向前看,只能把对过去的缅怀全部都锁在心底,然后任由岁月在上面覆盖一层又一层的灰尘,直到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但是今天,心底的所有情绪都刹那间被爆发了出来,凯瑟琳贝尔只觉得自己都无法呼吸,对于过去的所有负面情绪,刹那间就涌了上来,将她淹没。
看着眼前的母亲,埃文贝尔很是担忧,凯瑟琳贝尔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凯瑟琳贝尔此时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反应一般,呆若木鸡,就这样静悄悄地坐在椅子上,没有握紧拳头,也没有大口呼吸,甚至没有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坐着,就好像一尊石像。看就是这样的凯瑟琳贝尔,却更加让人心疼,因为她所有的痛苦都在心底翻滚撕扯,鲜血淋淋地伤口正在发作,但偏偏她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埃文贝尔走到了母亲的身边,轻轻地用自己的双手覆盖住了凯瑟琳贝尔的右手,凯瑟琳贝尔依旧一片木然,只是缓缓地看了埃文贝尔一眼,但是眼睛却是一片呆滞,没有任何的反应。
泰迪贝尔也走了过来,握住了凯瑟琳贝尔的左手,“凯瑟琳,如果你想过去伦敦,我和埃文会陪你一起过去的。”凯瑟琳贝尔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埃文贝尔的双手稍微用力了一些,捏了捏凯瑟琳贝尔,“现在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罗伯特,也许罗伯特的情况并没有多么糟糕,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就让那一切都消失,从现在做起。你还是可以陪伴在他身边。”
听到了埃文贝尔的话,凯瑟琳贝尔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焦距,她猛地呼吸了一下,声音僵硬地说到,“是,要回去的,当然是要回去的。”说完,凯瑟琳贝尔看了看两个儿子,泰迪贝尔开口说到,“妈,不要担心我们,我们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支持你所有的决定。”
凯瑟琳贝尔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去。”但说完这句话,她还是愣在原地,似乎大脑跟不上反应的速度。
埃文贝尔顿时一阵心疼,他现在才知道,罗伯特霍克斯住院的消息对于凯瑟琳贝尔来说,是多么巨大的打击,又或者更进一步说,当初珍妮霍克斯去世时,凯瑟琳贝尔没有能够和家里和解,至今都还让凯瑟琳贝尔耿耿于怀。埃文贝尔意识到,他们两个儿子还是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居然忽视了母亲心里的障碍。
埃文贝尔蹲了下来,环保着凯瑟琳贝尔的腰部,低声说到,“一切都会好的。”这句话真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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