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若是换做他人来说,那无疑只是一句大笑话,但是出于蔡京口中,那就是理所当然,毕竟他受到暗杀的次数可比李奇多多了。
李奇苦笑道:“这种肯定,我不要也罢。”
蔡京哈哈一笑,捋了捋胡须,道:“不过依老夫只见,那些刺客来的可谓是恰到好处。”
“不是吧,太师,还来的好?恕在下眼拙,这——还真没有看出来。”
蔡京笑道:“你可知如今朝野上下是一片宁静,自从你实行变法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而且,今早老夫的门槛都被人给踩烂了,你猜他们是为何而来?”
李奇微一沉吟,道:“莫不是担心我。”
蔡京点点头道:“不错。你现在明白了吧。”
李奇笑了笑,道:“太师,若是我想借着事来对付他们,那我昨夜就不会进宫了,我直接就上开封府了。”
蔡京摇头道:“你是这么想,但是他们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今皇上命你暗查此事,你要查谁都行,他们能不担心吗?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目前这段日子,没人敢阻止你实行变法,那些刺客也算是帮了你的大忙。”
李奇眉头一皱,沉吟片刻,忽然呵呵道:“我原本还打算此事就这么算了,也没打算要怎么去追究,可是听太师所言,我又觉得该查的还是要查,吓吓他们也好,免得他们总是欺负我。”
蔡京登时哈哈大笑起来,道:“老夫总是见你欺负人,可还从未见别人欺负过你,你瞧瞧那宋大学士,自从你做官后,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
靠。那是他自找的好不,再说他年岁也不小了。李奇讪讪一笑,没有答话。
蔡京又道:“不过老夫好奇的是你当时为何会选择直接进宫禀告皇上,而且还阻止皇上彻查此事?你难道就不愤怒吗?”
李奇苦笑道:“我当时都吓坏了,哪里还记得愤怒,其实我也是怕将局势变得复杂化,到时可能有些人还会利用这件事排除异己,但是骂名恐怕还得我来背,我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蔡京点点头道:“你想的果然周到。不错,此事若是闹大了,对你而言是弊大于利。但是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想要你的命吗?”
李奇不答反问道:“难道太师知道?”
蔡京摇摇头道:“老夫若知道,方才就说了。不过老夫在来的路上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不大可能是朝中之人所为。”
果然是一只老狐狸,这么快想到了。李奇心如明镜,嘴上却好奇道:“太师为何这么说?”
蔡京轻吐了一口气,道:“虽然如今朝中有很多人想阻止你变法,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还未真正的定下来,换而言之,就是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所以他们决计不会做此等傻事,而有些人虽然与你有芥蒂,但是他们如今恐怕是最不希望你出事的人了。”
李奇自然知道蔡京指的是王黼,问道:“那依太师所言,这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蔡京面露担忧之色,叹道:“你这次变法极为特殊,因为其中还牵涉到令一个国家,既然我大宋有人反对,那么。”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双眼一睁,望向李奇,摇头道:“不对,不对,你小子应该早就想到了,这恐怕就是你不想将此事闹大的主要原因。你小子真是太可恶了,连老夫也戏弄。”
操!老子才没有这么重口味了!李奇一脸茫然道:“太师,你何出此言啊。”
蔡京哼道:“你心里明白。”说着他又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老夫今日前来就是——你也知道了,既然皇上让你查,你查查又何妨,敲山震虎虽然无法根除,但也可以赢得一时平静。”
李奇讪讪道:“是。我知道了。”
“好了,老夫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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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蔡京后,李奇可不敢再回房了,真受不了那罪,让人告知白浅诺她们一声,然后又叫上马桥,准备去学院。
白浅诺听后,气的只跺脚,可是等她追出来,李奇早就溜之大吉了。
路上。
李奇问道:“马桥,你的酒鬼师父呢?”
“不知道。”
“不知道?”
马桥点点头道:“估摸着是躲在哪里喝酒去了,今儿一早,他就从我师妹哪里骗的一贯钱去了,若是他不选择买天下无双,明早之前应该见不到人。”
行。且让他潇洒几日。李奇咬着牙笑了笑,道:“那也不用躲着喝吧?”
马桥哼道:“我今早在院子里找了他一早上,可惜没有找着,不然我非得报昨夜之仇。”
原来如此,那酒鬼看来以后喝酒都得躲着这厮了,不然这厮恐怕真的会把他师父吊在树上抽。李奇见马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笑着摇摇头,忽然又道:“马桥,如今不同以往了,你还是带武器在身上,你喜欢用什么武器,就去和牛皋说一声,让他帮你弄。”
要是以前,马桥肯定会拒绝,牛b的人赤手空拳就足够了,但是经过昨夜后,马桥纵使想吹,也没有脸吹了,讪讪道:“是。我知道了。”
二人刚来到城门,迎面行来一熟人,正是那秦桧。
秦桧见到李奇,脸上一喜,跳下驴来,心里道:“下官见过大人。”
李奇嗯了一声,好奇道:“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秦桧拱手道:“下官正准备去看望大人,大人身体无恙,此真乃百姓之福,下官也就放心了。”
好家伙。你丫还真是无孔不入,不过这脑子转的还真是快。李奇笑道:“边走边说吧,别挡着人家行路了。”
“是。”
秦桧赶紧上驴,与李奇并肩而行。
李奇笑道:“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这么快就知道了。”
秦桧道:“下官也只是凑巧得知的,但不知真假,心中十分担心大人的安危,故此才会急于来找大人。”
李奇呵呵道:“你倒是挺有心的。”
秦桧恭谦一笑,目光闪烁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此说来,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李奇点了下头。
秦桧愠道:“这些人真是太胆大妄为了,简直就是不可饶恕。大人,只要你一声令下,秦桧愿竭尽全力帮大人查明真凶。”
这人不当奸臣真是浪费人才,一天到晚就想着争权夺利。李奇一笑,淡淡道:“秦学正,其实帮本官做事,其才能倒只是其次,关键是要和本官的想法一致,若非如此,还是不要在一起共事,以免伤了大家的和气。”
秦桧一愣,脸色略显惶恐,但随即一皱眉,拱手道:“纵使惹大人不开心,但是有些话下官还是一定要说。”
李奇眯了眯眼,道:“哦?那你且说来听听。”
秦桧道:“大人,从刚一开始就是那些人诚心要找咱们的麻烦,咱们一直都是忍着、躲着,但是此事已经涉及到了大人的安全,大人何须还要忍耐?此正是咱们反击的好机会?若是再继续姑息他们,无疑是养虎为患呀。”
李奇点点头道:“你说的的确挺有道理的,但是你要明白咱们的目的是什么,自熙宁变法以后,该在的还是在,这些人杀不尽,赶不绝,一旦咱们卷入了与他们的斗争中,那咱们就别想干其它的事了,整天想着如何去对付他们就行了,换而言之,这也就是他们赢了。秦学正,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本官着想,不过凡事都有先后,本官还是希望你能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又或者站在本官的角度去想想。你是一个聪明人,同样的错误,你应该不会犯两次。”
秦桧一怔,颔首道:“多谢大人教诲,下官一定谨记于心。”
李奇微微一笑,道:“不过如今对咱们而言,的确是一个好机会,你应该加大宣传力度,巩固咱们来之不易的成果,这才是你当下该做的事情。”
秦桧颔首道:“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好,你先去忙吧,本官还有些事要处理。”
“下官告辞。”
“慢走。”
待秦桧走后,马桥靠了过来,好奇道:“大人,我怎地瞧这秦学正挺怕你的。”
李奇一脸风骚道:“本官一身正气,唯有心里有鬼的才会害怕本官。”
马桥先是点了下头,然后一脸迷茫道:“不对呀,昨夜那些刺客好像一点也不怕大人。”
“呃你能不能别提昨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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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二人来到学院,刚进大门,就见赵楷和种师道二人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行来。
“李奇?”
赵楷忽然见到李奇,面色一惊,指着李奇道:“咦?你怎地来了?”
李奇讪讪道:“方才我掐指一算,知道二位要去见我,不敢劳二位大驾,于是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种师道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赵楷则是没好气道:“看来你小子是一点事也没有,害的我还白白担心了一阵子。”
李奇呵呵一笑,道:“殿下,多日不见,你好像粗了许多呀。”
粗?马桥当场笑喷了。
种师道也是忍俊不禁。
赵楷不爽道:“你这厮究竟会不会说话,真是太没良心了。”
倒还别说,这赵楷自从弃文从武以后,身材的确是比以前更壮了,棱角分明,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比以前更具男子气概,真是帅惨了,难怪李奇要揶揄他两句,很明显的嫉妒心理啊。
李奇嘿嘿道:“我这可是发自内心的赞赏,只是文采有限,用词不当,殿下勿怪,勿怪。”
种师道笑道:“好了,好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
李奇点点头,又朝着马桥道:“你去找陈东他们,让他们下课以后,去会议室等我。”
“哦。”
李奇与种师道、赵楷三人去到了他的办公室,又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说的很顺口,毕竟从昨夜到今天,他已经说了不下于二十遍,比犯人做口供还要累人些。
不等种、赵二人开口,他又老实交代,自己如今对于是何人要害自己是一无所知。
这话都让李奇一个人说了,种、赵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一些没营养的话,无非就是让李奇多多注意些。
而后,李奇又询问了下赵楷这些日子在学院的事情。
赵楷倒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可是种师道却对赵楷大加赞赏,看得出,他对赵楷这个学生是非常满意,毕竟赵楷可是第一个皇子状元,天赋摆在那里。另外,种师道对于岳飞也是赞不绝口,就差没有夸岳飞能够上天入地了。但是种师道对岳飞的政治才能、以及人际关系的处理还是颇有微词,军事上面,岳飞已经是无可挑剔了,但是只要他们一谈到政治上面,岳飞就真是让人彻底无语了,说的话比陈东还要让人生气,有些事情,无论你怎么做思想工作,还就是做不通,种师道曾在这上面可也是吃了不小的亏,所以他对此也表示十分担忧。
毕竟人无完人,性格决定一切。
李奇只是一笑,并没有做过多的评价。
等到种师道和赵楷离开以后,李奇就急忙去到了会议室。
“陈东()见过副院长。”
待李奇来到的时候,陈东、欧阳澈以及几个大宋时代周刊的编辑都已经到了。
李奇进来第一件事,就是用目光在里面搜索,片刻以后,他忽然问道:“封娘子怎么没有来?”
欧阳澈道:“哦,封娘子今日身体不适,所以没有来学院。”
他们还都不知道李奇遇袭的事情。
李奇轻叹一声,点点头,压了压手,道:“都坐吧。”
众人坐下以后,李奇道:“各位可知我今日让大家来是为何事吗?”
众人齐齐摇头。
李奇道:“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关于国旗的事吧。”
众人齐齐点头。
“很好。”
李奇道:“那我就不废话了,皇上对于国旗一事非常看重,今日我让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为国旗造势。”
“造势?”
陈东错愕道。
“不错。”
李奇从怀里掏出几张资料来扔在桌子上,道:“这就是关于国旗设计的理念以及其中的寓意,你们拿回去好好看看,三日之后,我会在大宋时代周刊上面开一个关于国旗的专栏,直到升国旗的那天,我要求每天必须都要有一篇解析国旗的文章。我希望你们能各个角度去解析这面国旗,我要让国旗还未出来之前,就已经在咱京城百姓的心中烙下一个印记。当然,一定要是正面的,最好多写一些关于领土的重要性和百姓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