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张纸上,画着的一个小男孩单脚踮着脚尖站在驴背上,微微张嘴,手舞足蹈,就好像似在唱歌跳舞。前边还有一架马车,马车的顶上坐着一个小女孩,一手指着那小男孩,一手捧腹咧开嘴大笑。
白浅诺笑了好一阵,才停了下来,喘着气问道:“你这叫什么画?”
李奇嘿嘿笑道:“漫画。”
作为一个看圣斗士,灌篮高手长大的八零后,对于漫画自然有着不一样的情怀,所以在学画画的时候,李奇还特意学过一段时间的漫画。
“漫画?”
白浅诺一脸困惑道:“漫画是什么画?为何我从未见过这种画法?”
“这画法可是我自创的,你当然没有见过。”李奇很是无耻道。
“你自创的?”
白浅诺大吃一惊,仅从李奇的书法来看,怎么可能能够自创一种别具风格的画法来,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李奇瞧她脸色,便知她在想什么,但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反正如今就他一人会这种画法,说是自创,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将画递给白浅诺道:“送给你。哦不,应该是赔给你才对。”
白浅诺似乎真的很喜欢这幅画,连句客气话都没有,接过画来,如获至宝,看了又看,嘴角挂着一丝甜蜜、开心的笑容。忽道:“好像还少了些什么。”
说罢她立刻将画平铺在桌上,拾起毛笔,沾上颜料,在纸上涂了起来。
李奇见了,微微一笑,走上前,看了眼那副被墨汁破坏的那幅画,心念一动,拿起木炭在画上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白浅诺将毛笔放下,经过颜色的渲染,那幅漫画变得更加栩栩如生,又瞧了自己那幅画,面色一惊,只见画上的那些小黑点,如今已变成了一只只小鸟,而那一个大块的墨迹,也变成了一棵大树。
白浅诺见了心头更是惊喜交加。
这两幅画分别画的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以及上次一同去郊外赈济难民的情景。
白浅诺看着两幅画,脑海里不断涌现出两人相识至今的一些片段,目光也随之变得更加柔和起来。
“搞定。”
李奇将那棵大树的树荫画完后,长出一口气,一抬头,目光正好与白浅诺相接,只见她眼中脉脉含情,温柔无限。
李奇心头一震,情不自禁的轻声喊道:“浅诺。”
白浅诺微微一怔,晕生双颊,轻轻嗯了一声。
经验老道的李奇,很是顺其自然的伸出大手来,轻轻握住白浅诺那白皙的柔荑。
白浅诺似乎没有料到李奇会如此大胆,身子轻颤了下,但也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芳心怦怦乱跳。
白时中肯定想不到,这次叫李奇来,好处没有捞到,反而把女儿给赔了出去,再也没有比这还要亏本的买卖了。
不过,其实他们俩早已互生情愫,只不过一个被那些世俗礼教给束缚住了,另一个则是被一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感情给羁绊住了。
正当李奇准备一吐情怀时,忽听得外面响起了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七儿姐,你要的颜料,我已经帮你买来了。”
“啊!”
白浅诺猛然惊醒,惊呼一声,急忙抽出手来,脸上一片绯红。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这温馨的气氛,却被这声突然起来的叫喊,给弄的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白浅诺的尴尬、羞涩和李奇那滔滔怒气。
靠!老子这辈子是不是和这杏儿八字相克呀,MD,遇到她铁定没好事。
李奇心中很是恼火,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白浅诺偷偷瞥他了一眼,抿唇轻笑,但眼中却满是甜蜜。
“咦?李公子你还没走呀?”杏儿来到院内,见李奇还站这里,诧异道。
李奇冷笑道:“怎么?杏儿姐姐莫不是要把我赶出去?”语气冲的很。
杏儿一愣,显然她还不知道李奇为何突然对她发飙,瘪着嘴道:“我可不敢。”
李奇重重哼了一声。
这人莫非又摔坏脑子呢?
杏儿不甘示弱,也哼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颜料递给白浅诺,道:“七儿姐,这是你要的颜料。”
白浅诺嗯了一声,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她现在哪还有心思去在意这些。
“好了。颜料买来了,你该忙啥,就忙啥去,这里用不着你了。”李奇挥挥手道。
杏儿听了,心里也很是恼火,瞪了李奇一眼,道:“我又不是你的丫鬟,用不着你管。”
嘿!还敢顶嘴。
李奇偷偷给白浅诺打了个眼色。
白浅诺此刻本来就有一种做贼心虚的心态,哪还敢特意的将杏儿遣开,自当没有看见。
杏儿见白浅诺站在自己这边,还得意的看了李奇一眼。
小人得志啊!
李奇岂不知白浅诺的心思,一声长叹,郁闷之极。
白浅诺白了他一眼,害怕杏儿瞧出什么端倪来,忙问道:“对了,你的蟹黄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李奇知道今天肯定没有下文了,但转念一想反正日子还长的很,我又何必急在一时了,总会有机会的。想到此处,心态也缓和了一点,又听得白浅诺问起蟹黄宴,当下摇摇头道:“我如今连菜式都还没有想好。”
白浅诺见他一脸愁容,安慰道:“听闻这次被邀请参加蟹黄宴的厨师,可都是咱汴梁城数一数二的大厨,你莫要把胜负看的太重了。”
李奇笑道:“若只是比厨艺,我也就不会如此烦恼了,可是这里面隐藏着巨大的利益,若是我能夺得头名,对醉仙居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瞒你说,我这次还就是奔着第一去的。”
若是以往,白浅诺肯定又会借机讽刺他急功好利,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柔声道:“那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吗?”
你一个连厨房都没有进过的人,能帮我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李奇知道白浅诺是一片好心,心里也非常感激,更不忍拂其好意,便道:“你尝过我做的这么多道菜,那你最喜欢那道菜?”
若问一些专业性的问题,白浅诺自然不能给他什么建议,但若是从一个客人的角度,白浅诺的意见倒也可以参详一下,毕竟她可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北宋人。
白浅诺认真想了想,道:“臭豆腐的味道虽然特别,但我并不是很喜欢,论惊喜,当属那道眉开眼笑,论味道,我比较喜欢吃那道锅包肉,可是要说我最喜欢吃那道菜,还是你那天送来的那碗梗米粥。”
李奇好奇道:“这是为何?”
白浅诺脸一红,羞涩道:“因为---因为---我也不知道。”
“啊?”
李奇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那碗粥看上去虽然平淡无奇,但他却倾注了一份感情,一份心意在这里面。想到这里,眼前忽然一亮,点头道:“是了,是了,我差点就犯了厨师的大忌。”
白浅诺一怔,投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李奇一笑,解释道:“我父亲在教我厨艺的时候,经常告诉我,一个真正的厨师,最难得的就是一颗平常心。”
“平常心?”
“不错,就是平常心,我父亲常常告诫我,作为一个厨师,断不可以貌取人,无论对方是谁,都得用平常心去对待,若是太在意对方的身份,反而会影响自己的判断,这就是厨师的大忌。我当初一直都想着如何迎合蔡太师的口味,去做一道非常华丽可口的佳肴,而却束缚了自己的特点。多谢你了,七娘,你这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李奇衷心感激道。
“我也没做什么。”
白浅诺面色羞涩,又道:“那你可想到什么好的菜式吗?”
“是有点想法,但是还不确定。”李奇微微笑道,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子自信。
夜已深。
李奇一人坐在床上,盘着腿,将陪他一起穿越到宋朝的那套西服放在腿上,准确的来说,是一套新郎服。
李奇凝视着这套新郎服,呆呆不语,也不再压抑心中思念,脑子里全是以前与妻子那些甜蜜的片段,脸上又是幸福,又是哀愁。
良久。
李奇忽然长叹一声,道:“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再次的抚摸了下那套西服,站起身来,将西服放于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红柜里,然后用一把铜锁给锁上,藏于房顶上的一个暗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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