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有句谚语:想吃鸡蛋没必要养一只鸡。在经济上也有这样类似的说法:造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
然而,如果你身体迫切需要鸡蛋的营养,而鸡的主人却囤积居奇不肯卖蛋时如何应对?抑或你要做蛋糕万事俱备只缺鸡蛋,而蛋的价格无法承受之时又当怎样?这样的端例在生活中罕见,但在国民经济领域却大有可能。
陈强在发展自己熟悉的化工产业,却痛感到国家积弱落后的制约,以及发展产业的艰辛。因为从头到尾,产业的环节都几乎是国内空白,除了自力更生,就是要进口,日后便难免受制于人。
举个最简单的例,生产盐酸的设备很快会运到,组装调试,再培训工人,投料生产,这些固然要花不少时间,但却不是很大的困难了。可生产出盐酸用什么装呢,偌大的中国,竟然连耐酸的坛都生产不了,实在令人痛惜。
这就象一个生产饮料的工厂,不仅要生产饮料,瓶瓶盖密封件等等,全都要自己生产。那加起来就至少要四个工厂或车间,甚至会更加延伸。比如制造瓶要先造出玻璃吧?
想要甩脱外国商家企业的制约,陈强便只能逐渐地尽量包揽,以目前的措施还就得先进口一些并不是什么高新技术的产,比如耐酸的坛。而这也只是暂时的,一旦合格的盐酸生产出来,与日本厂家形成竞争,连坛坛罐罐恐怕也要卡你的脖了。
海上风很大,波涛起伏,海浪奔涌而至,拍打着船舷,化作飞花碎玉,喷吐出无数转瞬即逝的奇异景象。
不管如此艰辛,依然要破浪前进。重生到这个时空还不到一年,取得的成绩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不可思议了。虽然还处在创业的初始阶段,但现实的条件摆在那儿,操之过急也是于事无补。
激情不在于爆发,而在于持久啊!要想挺立潮头,或是在历史大潮中搏击出头,牢固的基础是关键。
甲板另一侧,几个生模样的青年正在纵论古今,说话声越来越大,似乎在辩论什么。这已经是脱离了朝廷的管制,话题激进也在所难免。什么“革命”“推翻.”等字眼不断飘来,进入陈强的耳朵。
这就是时代的话题,国难深重之时,睁开眼睛的国人在苦苦寻找着自立强国的办法,或是药方。而日本,离中国最近,似乎是最近便的取经之地。
没错,这就是甲午战败后国人的主流思想,也是掀起留**的原因之一。到日本留似乎是“事半功倍”的事情,除了近费省语言接近之外,那些有点艰涩甚至危险如河豚般的西,日本人已经帮我们试吃并拔毒了。
所以,与大量半吊留人才一起从日本“事半功倍”进口的,还有大量的被日本“山寨化”了的半吊西方理论。尽管在满清朝廷最初的制设计中,日本只是习西方而需要的一块便捷的垫脚石,但实际上,很少有人再愿意或有能力踩着这块垫脚石去直接接触西方化的本源。
人才是速成的,理论也是速成的,西方理论无论鱼虾均被日本厨师加工成了生鱼片,剔除了他们认为不健康的东西,再被更为粗放的筷夹起来,送进了饥肠辘辘的中国肚。
“陈先生,您此番前往日本,亦有求助之意,可为何对家父说去日本留不如去欧美呢?”赵海镇的二儿赵维骏是陪同陈强的成员之一,现在终于把疑问提了出来。
“要想获得真才实,就要静下心来,在日本恐怕没那个条件。”陈强沉吟着说道:“你知道我有几个外国朋友,据他们所听到的消息,日本似乎正在成为培养中国暴力革命者的温床。在那样的环境下,想静下心来习,谈何容易?嗯,我暂且不对政治发表评论,只说你的父亲,他是希望你成为者或科家,还是成为革命者?再说,日本西化,不过是个半吊,不足为道。”
“先生恐怕没说出全部理由吧?”赵维骏狡黠地一笑,说道:“看平时的言语,您似乎对日本没有什么好感?虽然要赴日求助,却也是被逼无奈。”
陈强认真地看了看赵维骏,不由得呵呵一笑,说道:“你不觉得日本是吸着中国的血而强大吗?强占澎湖台湾,还有旅顺大屠杀,难道这些野蛮残忍的行径是一个明国家能做出来的吗?嘿嘿,日本,不过是披着明外衣,却根本没有迈入明国家的行列。从地缘上讲,日本更是中国最危险的敌人。”
“那在日本军事也不可取吗?”金爷的儿金河同样跟着陈强出来见世面,他很想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也就是对军伍很感兴趣。
“日本的军事自德国,要就正宗的。”陈强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俩这次出来,就是见世面,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等到明年,我安排你们去德国留。愿意科技就科技,愿意军事就军事,那就看你们个人的兴趣爱好了。”
“到明年,陈先生在德国也会有根基了吧?”赵维骏知道更多有关经营方面的情况,只是还存有一些疑问,有些不确定。
“根基一说有些过,但在德国会有些朋友是可以确定的。”陈强呵呵一笑,说道:“从各个国家的人来看,德国人精细严谨,心眼还是比较实在的。嗯,相对而言啊!”
“也是欺负中国的列强之一,心眼实在会干这事?”赵维骏对陈强的说法感到有些不可理解。
“国家利益是冷冰冰的东西,这与个人的性格行没有大关系。”陈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以后会明白的,嗯,也可能不明白。就象这大海,深邃难测,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
赵维骏和金河对视了一眼,再想问时,陈强已经起身走到栏杆处,举目远眺。
潮涨潮落,云起云飞,茫茫无边的大海滚滚滔滔,卷起千重浪。而在历史的长河中,究竟是谁长葆青春,又是谁短命夭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