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弗拉:“也许他还会说:‘和世界本身的规律比起来。某些人为制定的道德、风气,都非常渺小,并无在意的价值’。”
听到他这么说,胡秘书显得有些沮丧。
“取其上,得其中;取其中,得其下。就算要进步、要发展国家,难道就不要道德了吗?难道就真的能做出这么多卑劣和无耻的事情来吗?”
“人,不该是这样。这世界,不该是这样。”
汉弗拉:“你看起来很失望?”
胡秘书:“难道我不该失望吗?”
“宰辅大人刚上任的时候,我就支持他了。那时候,我一直认为他很了不起,满心希望他能像在新镐京的时候一样,做出很多卓越的功绩来,让整个社会的风气焕然一新。”
“结果呢,他刚来的时候,就和在新镐京的时候完全不同,没有半分挑战不合理现象的勇气,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之后,行动了,却又是拉拢**的官员们,请他们大吃大喝!”
汉弗拉:“你说你支持他...怎么支持他了?”
胡秘书:“我....暂时还没机会做什么。”
汉弗拉:“你没有参加过宴会,对吧。”
胡秘书:“我收到过邀请,但是回绝了。我知道那是些什么人,不会和他们同桌吃饭。”
汉弗拉:“那你能同桌吃饭的人可就不多了...”
胡秘书:“这个无关紧要。问题是,宰辅大人之后又做了什么?派这些人出去欺凌弱小?”
“我们在那些小国眼中最值得尊重的,就是我们一向爱好和平,从来不冒犯他们的主权和利益。他这样做,是能获得一丁点儿的好处,但是在之后,别的国家会怎么看我们?”
汉弗拉:“这个...其实不会有很大的影响。那些小国,很快就会习惯的。”
胡秘书:“我就不信了!这样贸然侵犯他人,谁还会和你来往?他们都下贱不成?”
汉弗拉:“这个....其实你的这个词汇还真的没错,国家这种存在,就是下贱。”
“这里要用到我们的宰辅大人常说的一个词:大部分。在在大部分时候,大部分的情况下,对大部分的国家,不管你怎么对它好,怎么尊重它,它都不会感激你,会想要更多。在关键的,你需要它帮助和回报的时候,它都会选择遗忘你过去对它的好处,而利用你的危机谋取最大的利益。”
“而不管你怎么收拾它、欺凌它、掠夺它,它都会....用一个惯常的词:‘顾全大局’。偶尔被逼到极点,完全无法忍受了,它才有可能爆发。在爆发过后,它通常会失败,然后继续‘顾全大局’。”
“而在关键的时刻,只要你能给它足够的好处,它会毫不犹豫的抛弃那些平时对它好的国家,而投靠你。”
汉弗拉这样说着,摇了摇头。“除非一个国家犯下严重的错误,停止了发展、无法再进步、选错了对手,才有可能出现失败。不过那种失败,和对小国的掠夺毫无关系。”
胡秘书摇了摇头。“这也太荒谬了....”
汉弗拉:“可这是事实。”
“这也许很残酷,也许,不符合很多人的道德标准和爱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5月12日晴
这次,王洛没有待在之前的办公室里,而是坐在一间休息室里
王洛:“确实,思想上的问题很大。”
“有些人,疯狂的爱着自己和家人,以小团队的利益为第一优先,而试图抛弃国内其他的人---这种人,一旦机会出现,叛变是很有可能的。”
“有些人,过于注重道德癖好了。道德,或者法律,都是一个群体内部的协议,是用来约束群体内部成员的,而不是用来对外的。”
“有些人,过于注重蝇头小利和短期的好处了,看到面前的一丁点儿好处,马上眼睛就红了,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只为了眼前那一丁点儿、并且是非常危险的利益,放弃了能维持的、真正重要的东西。”
汉弗拉:“您打算怎么解决?”
王洛:“他们也并不是天生就喜好这些的。只是在学习和生活的过程中,一时发现这样的选择对他们更有利,就做了这样的选择。”
“看到有人尝试着别的做法,他们就会开始观望了。看到别人通过别的做法来获益,他们就也会跟着学。没有什么,比长期、持续、大量利益,更能改变人们的想法、引导人们的行为了。”
汉弗拉:“而我们现在进行的对抗,就是为了击败敌人,把更多资源的控制权弄到手。”
王洛:“这当然是原因之一。怎么,你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吗?”
汉弗拉:“没有....我是想问一下,您的《文明发展大纲》,还有没有后续?”
王洛:“那个啊...还没写完,后面的不是很好处理。”
这样说着,他递给汉弗拉一份文稿。
“世界上大部分的文明,都是和人们的群体无意识互相作用中而诞生的。但在血缘亲情体系走到尽头,整个群体陷入黑暗的时候,这片土地上诞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文明:
它依靠的群体无意识,并非是依靠人们的本能所营造的,而是由某种长期传播的思想,所影响和改变的群体无意识,在这样的基础上营造和建立起来的。”
“这种思想非常卓越,非常伟大,非常了不起。但是,它也有自己的缺点。那就是,它并非是世界的全部,而只是世界的很小一部分。”
“在这样的基础上,一个新的集团诞生了出来:文官集团。”
“这个集团,充分运用了自己手中的知识和力量,完全的掌握住了之前失去控制的暴力,制止了持续很久的混乱,让人们可以重新过上安定的生活,并且创造了文化上的极大辉煌。”
“但是,在诞生的没多久,它的不完善也就暴露了出来:它拒绝进步。”
“在它的哲学部分中,存在着强烈的对和平、安逸、稳定...对这些的追求。而人类的群体,却需要进步,需要发展,因此,也就需要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