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在真人心情复杂。
圣碑虽然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气运,无上的荣耀,同时也成为了她心中的耻辱,毕竟沒有人愿意将自己的灵魂献出,这就像是成为了圣碑的奴仆。
这些年,她的修为越來越强大,这种心情也就越是强烈。
她要毁掉圣碑。
风飞云把握住了一丝生机,似掐住了大自在真人的一条脉搏,将身体之中所有的力量都打入“羽化台”之中,催动其中神秘的力量,要反镇压大自在真人。
“你居然能够得到圣碑,气运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大自在真人淡淡的道。
“是羽化台。”
“原來圣碑的名字叫做羽化台。”
大自在真人伸出一只手掌,化为了一张五指大印,足有上千米长,就像捏一块顽石一般,想要将羽化台给捏碎。
这不是普通的掌印,里面凝聚了大自在真人的道,有灭一地,毁一方的神威。
“轰。”
风飞云咬牙坚持,沒有退缩,将淼鬼扳指祭出守护己身,竟然想要和大自在真人硬撼。
但是修为差距太大,他终究还是败了,身上的骨头断裂了多处,淼鬼扳指被打得黯淡无光,丹田都生出了裂缝,差一点四分五裂。
大自在真人打出的那一道掌印也破碎开,被她疾速收回,嘴里发出一声闷声,一连后退三步,眸中尽是讶sè。
并不是风飞云将她击退,而是被羽化台给震退,或者说乃是她自己将自己给打伤。
她想要毁掉羽化台,反而却伤到了羽化台之上的那一缕灵魂,将她自己给震伤,只能收回手印。
“原來如此。”
风飞云翻身而起,双目冷沉,要动用神通将,羽化台之上的那一缕灵魂给磨灭,这样就算大自在真人不死,恐怕都要遭受本源xìng的重创。
理论上來说,风飞云现在乃是羽化台的主人,自然能够掌控那一缕灵魂的生死,甚至决定大自在真人的生死,但是风飞云的神念才刚刚一动,便宛如陷入泥潭,大脑一片昏沉,重如千钧,差一点便倒在地上。
他紧咬舌尖,半跪在地,一只手撑着地面,身上有一万头异兽战魂在咆哮,又要缓缓的站起身來。
“本帝在圣碑留名之时,就已经猜到将來可能会被人挟持,甚至有可能以此來镇压本帝,这成为了本帝的一个心结,不毁掉圣碑,不收回那一缕灵魂,这个结便无法解开,修为进境也会变得极其缓慢。”大自在真人从容无比,心高气傲,威严慑人,如一尊天帝临尘。
风飞云牙齿间溢血,双目之中寒意浓烈,咬紧牙关道:“所以你就诈死,退下帝位,让世间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想要瞒过羽化台的主人,因为你登上帝位之后,修为越來越强,当世无敌,但心中却越是不安,怕被羽化台的主人找上,被他控制,沦为他人奴仆,对吧,龙姜玲。”
“本帝的名讳,岂是你可以随便叫。”
“轰。”
大自在真人的身上逸散出一丝气息,化为龙形,将风飞云给打飞,若非风飞云祭出了青铜古船,挡住了这一缕恐怖的气息,此刻都已经身死当场。
风飞云的的头顶青芒闪烁,将青铜古船收回丹田,咳血笑道:“你潜修智师之道,修天文地理,改换天机,偷天换rì,最终瞒过所有人,化身为了大自在真人,创立普陀山,从此之后,这便成为了你新的身份,真是好强大的心xìng,让人不得不佩服,只可惜你这个本法治标不治本,你改换了身份,欺天瞒地,却改换不了灵魂。”
大自在真人罕见的沒有动怒,站在灵池畔,望着羽化台,这一刻她的身上少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威严,似一位婉约柔美的女子在追忆,徐徐的道:“这近两千年來本帝一直都在寻找破解之法,多次前去圣湖之畔,用了很多方法却都不能将圣碑给毁掉,本帝又想要斩魂消道,但……终究心中不舍。”
开玩笑都已经修炼达到了她那样的境界,这是无数岁月和苦修和气运的堆积,若是让她放下这一身修为,又要重头开始,别说她不舍,就连风飞云都会不舍。
“但是你终究还是找到了办法。”风飞云道。
风飞云刚才就是打算使用羽化台來镇压她,但是却功亏一篑,这说明她肯定已经找到了抵抗羽化台的办法。
以她的智力,加上两千年的专研,就算是死局,都能够打开一条生机。
“沒错。”
大自在真人的声音平静无波,也不知她是已经将风飞云当成了死人,还是因为她根本就沒有将风飞云放在眼里,毫不避讳的说道:“无法毁掉圣碑,也无法斩掉自己的灵魂,那么便只有隔绝灵魂,使圣碑的力量无法触及到我的灵魂,这也是刚才你发动圣碑的力量却无法对我造成威胁的原因。”
“啧,又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风飞云摇了摇头,虽然极其狼狈,伤得极重,要站起身來都显得格外艰难,但是却依旧冷笑,对大自在真人沒有本分尊敬之sè,道:“若是我的修为达到涅槃第一重天,以我的神识足以攻破你布下的灵魂屏障,加上羽化台的镇压,弹指之间就能取你xìng命。”
风飞云的神识是同境界修士的四十倍,但是依旧与大自在真人相差很远,所以才会失败,若是他能够达到涅槃第一重天,神识将会是涅槃第一重修士的四十倍,足以比肩大自在真人,只要能够攻破她的灵魂屏障,羽化台就能够将她镇压。
所以说,风飞云说她的灵魂屏障只是治标不治本。
“你觉得我会让你活到那个时候吗。”大自在真人道。
一股浩荡无边的杀气涌出,大自在真人这次是动了真正的杀机,绝对不会让风飞云活命,因为风飞云对她的威胁实在太大。
“我并不是羽化台真正的主人。”风飞云说道。
大自在真人身上的杀气微微的停歇,但是却并沒有收回,道:“有什么遗言,就快些交代吧,毕竟你也为皇族出过不少力,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
风飞云缓缓的站起身來,浑身溢血,道:“你们自以为自己是在圣碑之上留名,得到了圣碑的气运,实际上,你们的名字只不过刻在了一座地极古阵台的阵心之上。”
“胡说八道,难道你认为本帝连阵法都认不出。”
大自在真人身影飘渺,站在灵池畔,身姿傲然,如一座不可攀登的山岳,也窈窕无双,似闭月羞花。
大自在真人能够成为顶尖的大智师,自然无比jīng通阵法,无论多么繁杂的阵法,她都能一眼看透虚实。
风飞云道:“你们所认为的圣碑,只是阵心,而地极古阵台在离圣湖不远的半沓山顶,别人故意将古阵台给拆分,怕得就是被你们给认出來。”
“半沓山,上古祭坛。”大自在真人的神sè终于略微一变,缓缓的闭上美眸,显然是在推算,很快她便睁开眼睛,道:“飞走了。”
“当我用羽化台,将你们的灵魂给拓印下來之后,圣湖之中的圣碑和半沓山顶的上古祭台就已经结合为一体飞走了,落入了羽化墓原之中。”风飞云趁机奚落她一顿,道:“看來真人这些年找到了克制圣碑的方法之后,就不怎么关心圣碑的动向了。”
风飞云说的这些话,大自在真人此刻自然都推算到了,而且也相信风飞云所说的话,他们所谓的气运真的是从地极传送阵的另一头传來,跟圣碑一点关系都沒有。
这绝对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
将自己的灵魂献了出去,换來了对方的保护和恩泽,这跟卖身的**有什么区别。
大自在真人此刻的脸sè难看至极,身上的气息也十分不稳,随时都可能爆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威能。
风飞云此刻倒也不敢嘲笑大自在真人,毕竟嘲笑一个快要发疯的人,那简直就是去将她逼成一个疯子,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包括将风飞云碎尸万段。
“其实,被算计的也不止真人你一个,那些在圣碑之上留名的人,哪一个不是一代天骄,无敌一个时代。”风飞云出言安慰一个快要疯的女人。
大自在真人毕竟修为无双,心志坚定,很快就变得心平气和,古井无波,道:“将羽化台之上的那一缕灵魂,还给我,今rì可饶你一命。”
风飞云道:“恕我无能为力,我虽然将羽化台祭炼成了本命灵器,但是却仅仅只是将它当成石头疙瘩來砸罢了,只能够控制它的部分力量罢了,而你们的名字和灵魂连为一体,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上面,我也无法将之抹掉,所以我才会说,我并不是羽化台真正的主人。”
风飞云这话到的确不是在骗大自在真人,而是真正的实话,十八个在圣碑留名的天之骄子的灵魂,他能控制,但是却无法剥离。
当然智藏和尚、白如雪、柳睿歆等人的名字并沒有刻在上面,仅仅只是一缕灵魂罢了,他自然可以说放就放。
來一个形象点的比喻:若是将羽化台比喻成一座大牢,那么大自在真人等十八人已经被判了无期徒刑,而智藏和尚、白如雪等人只是临时收监,而风飞云也只是一个看守大牢的狱头,智藏和尚、白如雪等人是被他收监进來,他可以放,但是大自在真人等人,他就无能为力了,最多只能沒事的时候敲打敲打,虐待虐待,甚至是折磨死,却绝对不能放出去。
只有建立这一座大牢的主人,才能放他们,或者关他们一辈子。
……
这个坑挖得太久了,若是忘了的,可以看一看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