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灵巧的在水滴身边破绽处伸出利爪,直捣黄龙。
看上去凶猛,但高枫知道没有用。那里看着像是破绽,其实可能是更大的凶险。果然,八尾白狐尖爪一接近水滴,一层层寒霜便覆盖在上面。迅速的变成晶莹的冰块,飞速蔓延。
白衣少女败了!
高枫看得清楚,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白衣少女根本没有回天之力。但最让高枫奇怪的是八尾白狐依旧没有惊慌失措,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胜券已然在握。 . .
光影闪动,就在高枫面前,强大无比的海浪、寒气逼人的玄冰刀剑都像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一样,甚至高枫能感觉到细碎的玄冰刀剑碎屑纷飞,刮在自己脸上,有些疼。
高枫心念电闪,到不管怎么想,白衣少女都没有一丝生机。但就在这时,水滴里的魂魄似乎遇到了什么怪事,凄厉的挣扎着,无声的吼叫着。四周海浪开始混乱,继而化作巨大的漩涡。高枫感觉到东海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风眼,吸纳卷起周围的一切,暴躁而慌乱。
但只有瞬间,风平浪静。一切都归于静寂,微风拂过海面,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一只黑sè的影子在暗处出现,身影由淡转浓,渐渐真实清晰。是一只狼!狼嘴里叼着一块纯净的冰晶,冰晶里面有一个魂魄被冰冻,还保持着最后恐慌、难以置信的模样。 . .
高枫无语,居然是年少时候的北帝。北旦连天不知从哪里学会了隐身的技法。潜伏在暗处,由白衣少女吸引水滴的注意,最后一击致命。
这战法似乎不管是八位灵狐还是北帝黑狼都熟悉至极,获胜之后也没什么庆贺,有些淡漠。一层层冰晶在白衣少女手臂上碎裂,落到东海波涛上,转瞬不见。
一白一黑两个影子在海浪上踏波而行,变得小了,变得淡了,融入到海浪天地之中。
随着白衣少女的消失。光影再次扭转。
东海波涛、海上rì升rì落、云起云散。扭转后变成西漠。万里黄沙无垠,触目可及之处连一株草都没有。
白衣少女容颜未变,倾国倾城的俏脸上没有一丝风尘仆仆的痕迹,依旧笑颜如花。
对战一只丑陋的沙蜥匍匐在黄沙上。四周沙漠安静的诡异无比。就连无处不在的风暴都远远的避开这只沙蜥。根本不敢靠近。沙蜥也不像是高枫曾经见过的法术变化出的凶兽一样,四周缠绕着黄沙,证实自己的强大。沙蜥根本不屑于如此。在这片荒漠上自己就是最强大的君王一般。
上一刻白衣少女和沙蜥还在对峙,下一刻也没见沙蜥到底有什么举动,白衣少女四周黄沙开始涌动,几只和沙蜥同样大小的蜥蜴出现在白衣少女四周。这些蜥蜴是由黄沙组成,丑陋而狰狞。
随着蜥蜴的围攻,四周的沙丘也开始像是海波一样起伏不定,从天空鸟瞰下去,一座巨大的阵法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布置完成。
高枫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知道年轻时候的北旦连天一定隐藏在附近,等待给这个沙蜥致命一击。这一对姐弟,走遍了天涯海角,挑战世间强者,倒是和剑尊芮先生有些相似。
没有看白衣少女到底怎么和沙蜥厮杀,高枫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寻找隐身中的北旦连天。关于隐身,包薇薇也会,但绝没有北旦连天这么强大,无迹可寻。就算是最后包薇薇拿着自己雕刻成宝具的短剑,再次增加了隐身的能力,也无法达到这种程度。
果然北旦连天是天才!没有种族天赋,却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超越了大多数豹族武士,强悍的隐身,与同样年轻的小狐狸捕杀天下强大的存在。
高枫眼中先天混元真气流过,暗金sè的光芒闪动。全部jīng力都在观察北旦连天的动向,至于八尾白狐和沙蜥的打斗却根本没时间取管。
就算是这样,依旧无法捕捉到北旦连天到底在哪里。数次高枫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但那一丝踪迹迅速散淡,飘逝在风中,压根就不留一点痕迹。北旦连天比最狡诈的猎人还要耐心十足,躲避着沙蜥的感知,躲避着四周的阵法,悄然接近。像一头北风里饿极的野狼,两只眼睛都泛着绿光,却依旧用最大的耐心去捕捉最大的机会。
找到了!
数息之后,高枫发现了北旦连天。一只影子淡到无法再淡的黑狼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沙蜥左近一丈之内。高枫不禁骇然,要是自己全神贯注的面对八尾白狐,肯定无法发现身边居然还隐匿着这样大的危机。
果然,沙蜥正在对八尾灵狐全力出手,根本没有注意到另有一位强者如此耐心、如此谨慎的接近自己。当沙蜥发现的时候,黑狼的尖爪已经探入像是由黄沙组成的沙蜥身体里。其他几个沙蜥幻影一阵扭曲,瞬间和沙蜥融合,无数的黄沙形成了一条巨大分叉的舌头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吐了出去,直奔给自己造成巨大创伤的北旦连天。
北旦连天对这个舌头的攻击不加理睬,本体形态下黑狼的两只尖爪不断掏着沙蜥的内脏。
四周沙蜥幻影离去,白衣少女身边的压力骤然缓解。白衣少女却没有浪费一息时间,一根巨大的原木出现在娇弱的手上。娇弱的少女,巨大的原木,柔美和强悍这两种不同的感官同时出现在视野里,变成一种震撼,震撼心灵的美!
数丈粗的原木脱手而出,径直把沙蜥的舌头死死的钉在黄沙之中。北旦连天与白衣少女之间的配合天衣无缝,互相之间的信任可以托付生死。
分叉的舌头变成无数的黄沙,瞬间再次聚形。白衣少女手中又出现一根原木,和上次一样把沙蜥最后的护身利器死死的钉在黄沙中。
北旦连天全神贯注的给沙蜥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一蓬蓬带着腥臭味道的鲜血喷出,落在黄沙上,转瞬变得干涸。
沙蜥无奈的倒下,虽然由黄沙幻化而成的舌头还在消失,凝聚,但每一次都虚弱几分。随着沙蜥倒下,舌头也变成无数的黄沙落在荒漠中不见踪迹。
“姐,还没到九尾?”北旦连天看着白衣少女背后招摇的光影,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白衣少女神sè有些黯然,盯着脚下已经失去生机的沙蜥,硕大的身体像是一座小沙丘般在荒漠中轻轻的抽搐。半晌后淡淡的说道:“没有。”
“我已经比你厉害喽。”还是少年的雪连天呵呵一笑,打趣说道。但见到白衣少女失望的神sè,也有些无奈,默默的在荒漠中盘膝而坐,手拄着腮,看着天边的黄沙。
“我已经很尽力了,怎么还是八尾呢?”白衣少女喃喃的说着,尘沙中巨大的原木成林,根根笔直,充满了暴力的美。
原来那时候小狐狸还是八尾,不知道怎么升到九尾。高枫隐约听见白衣少女的呢喃,听到了她的困惑,听到了她成长的烦恼。
自己应该是在青丘洞里听到紫衣妇人说起世间只能有一只九尾狐,怎么小狐狸那时候还不知道?
光影扭曲,如林的原木在高枫面前跳跃着,彰显着原始的野xìng。高枫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小狐狸居然这么暴力,看上去柔美如花,却选择这么简单、直接、粗暴的战法。
风雪连天。北地一处荒郊,几户人家,被白茫茫的大雪盖着,一片冷清。中年贵妇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白衣少女和黑衣的少年。三人没有控制力量,在雪地里留下三行足迹,由远及近,走向几盏昏暗的灯光。
呼啸的寒风吹过,白衣少女把黑衣少年拉过来,紧了紧那少年身上的大氅,嘴里埋怨着黑衣少年什么。黑衣少年咧着嘴憨厚的笑着,虽然看不出一点冷意,也还是乖巧的裹紧身上的大氅。
脚步渐渐临近风雪中的小屋,高枫似乎听到一阵婴儿的哭泣。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
中年贵妇已经有些苍老,鬓角微白。轻轻叩响林中小屋的木门,一阵阵积雪秫秫落下。随着叩门声想起,里面一个男孩哭泣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木门发出酸涩的声音打开,中年贵妇身后rǔ白sè的光芒细心的阻挡住寒风吹入木屋,缓步走入。荒郊散户,男人黑通通的脸盘,皮肤像是林中的老树一样被山风吹得粗糙无比。刚刚生产完的妇人坐在火堆边,屋里有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一身粗布衣物,一贫如洗。
三人看着中年贵妇走进来,都是一愣。见这个中年贵妇身上衣着华贵,知道不是普通人,诺诺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那汉子只是有些胆怯的把屋门掩上,怕山风把刚刚临世的孩子吹病。但发现寒冷的山风似乎远离了木屋,懵懂的搔着头,不知所措。
中年贵妇静静的看着那山妇怀里的孩子,小孩子也止住了哭泣,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中年贵妇。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说不出的奇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