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法快而不乱,力量随着针尖一般的金sè光芒流转,在花瓣上行云流水一般走过,留下道道金光。金光很快便散去,符文金字融在花瓣里,看不出花瓣上曾经刻画过符文。只是随着金sè光芒走过,每一片花瓣都好像是被清晨露水沾染,多了几分生机勃勃的气息。不再像是jīng钢所制,而是一片真正的花瓣,手指放上去都可以感受到花瓣间细嫩的触感。
很快,四个花瓣刻上四枚符文金字。收起力量,金sè光芒散去,一朵水嫩嫩的鲜花出现在众人面前。花蕊中好像散发出清香,整个马上行宫里的空气都弥散着轻柔淡雅的香气。每一枚花瓣细嫩无比,略一用力就会把花瓣弄断一般。
“神乎其技!”桂元寿光秃秃的脑袋上两只眼睛瞪得像是两个大圆珍珠,一脸的骇然,即使眼睁睁的看着项链坠饰在高枫手里从一块顽铁变成一朵娇嫩的鲜花,却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知道风公子刻得是什么符文?”桂元寿看着高枫手里的坠饰,想要上去摸一摸,又怕自己摸坏了这朵娇嫩鲜艳的花,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问道。
“增加速度的、增加防御的、加大视野的,还有一个是让这个花瓣保持清新香气的符文。都没什么用,就是给小孩子的玩意,让桂老见笑了。”高枫笑了笑,把项链坠饰亲手给小天鹅戴在脖子上。
衬着紫sè羽衣,好像一朵鲜花开放在紫sè的山丘上,随着小天鹅一动而迎风招展,真像是一朵刚刚摘下来的鲜花插在小天鹅的身上。
“佩服,佩服!”桂元寿此刻收起了招揽高枫的意图。这等人物是自己能招揽的?就算是月湖龟堡整个龟族的族长怕是也没这个底气说能用得起高枫吧。
整个北地,想一想似乎只有北帝一人能有这个底气。
能平辈论交,就已经是自己万幸了。桂元寿脸上多了些恭敬,问道:“要是变成天鹅,这项链坠饰岂不是很容易丢了?”
“不会,不会。”高枫摆了摆手。说道:“我在链子上留下符文阵法,它要是化回天鹅,项链坠饰就会挂在脚上。这小玩意看着jīng致,弱不禁风,但还是很结实的。就算是她飞的再快也不会损坏。这点不用担心。”
听完高枫的解释。桂元寿发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不知道高枫什么时候在项链上留下符文阵法的。
心服口服!除了心服口服,还能说什么?高枫不说别的本事。就拿出这份手艺,不管是在大沼猪象族地里还是去月湖龟堡都会被敬为上宾,根本不用自己引荐。想着,桂元寿心里有一丝失落。
“还要劳烦桂老多多关照。”高枫站起身,把小天鹅从清柔郡主怀里抱起来。站在桂元寿身前,施了一礼,郑重的说道。
桂元寿连忙还礼,道:“风公子可折杀老朽了。这哪里敢当!”
知道高枫这是有托付自己的意思,虽然舍不得小天鹅,却尊重北地月湖龟堡的规矩。
高枫身上异宝无数,还会自己制作宝具,不知是哪家的王公子弟。加上心情宽厚,为了一只只相处十多天的引路天鹅花了许多心思。可以说是极为厚道。见惯了在商言商的市侩,桂元寿对高枫的厚道也很感慨,不敢怠慢,拍着胸口说道:“风公子放心,老朽在北境林海怅河湾还有点老旧人情在。一定可以招呼的到。”
说完,有些无奈的苦笑道:“可惜这小家伙已经进阶到了五阶,怅河湾一定有所安排,无法讨要。”
高枫一笑。心里了然。飞禽化形之难已经听月香说过,既然小天鹅已经化形。在怅河湾地位肯定会变得重要,桂元寿能毫不避讳的直言,而不是拍着胸口大包大揽,足见用心之诚。
“那一切就有劳桂老了,要是有机会再见,咱们再把酒言欢。”高枫看了一眼小天鹅,紫sè羽衣微微颤抖,胖嘟嘟的小脸蛋上挂了两行泪水。
高枫硬着心肠不去看小天鹅,和桂元寿施礼道别。最后桂元寿又给高枫了另外一只天鹅带路,这才离去。
桂元寿临出宫门,小天鹅奋力在桂元寿怀里站起来,趴在桂元寿的肩膀上,一张小脸蛋早都哭花的不成样子,nǎi声nǎi气的喊道,“哥哥!我会回去找你的,你等着我。”
高枫心里叹了口气,这十几天紫sè天鹅开始每当被放进宝具里出来发脾气,渐渐相处rì久,只是偶尔娇憨,化chéng rén形后对自己依恋无比,自己心里也生出一种难舍的情愫。桂元寿拍了拍小天鹅的后背,安慰着。也有些感动,长叹一声,出了宫门。
曲终人散。来的时候,如此,回到大夏还是如此。这一路上风风**历尽,有人来,有人走。高枫心里说不出的怅惘。
小郡主眼眶有些发红。月香嗓子微微嘶哑,说起话来也有些含糊不清,先安慰了清柔郡主一番。见高枫还站在那里,看着宫门发愣,温柔的来到高枫身边,轻声说道:“尊上。”
高枫轻叹一声,说道:“准备出发。小郡主回宝具睡觉,这段路不能飞,我总是觉得动用真元的话有可能会被魔物探知。今天晚上或许会有人跳出来,你们都打发了吧。我想点事情,脑袋里面乱糟糟的。”
“是,尊上。”月香微微一福,着手准备高枫安排下的事情。
小郡主有些担心的问:“高大哥,你是在担心中京城吗?”
“有一些。”高枫坦诚道“放心吧,你也知道中京有夏皇坐镇,能出什么大乱子。我就是琢磨下应该到哪去先探听一下消息。你先去睡觉,听话。”
清柔郡主想了想,点了点头,眼圈还有些红,笑道:“高大哥,我去睡了。你记得明天叫我起床。”
说完,小郡主蹦蹦跳跳回到宝具里。
张之江带着黑狼黑马走出去,忽然回身说道:“不管做什么决定,一定要沉心静气。这是我在沙场上杀人无数得到的经验。”
高枫点了点头。
有马上行宫,一切都很方便,月香的确是高枫的贤内助,一切整理完还没用一盏热茶的功夫。
马上行宫从龟堡绝尘而去,夜幕中似乎有一些鬼祟的身影若隐若现。
桂元寿站在巨龟背上,引路天鹅清脆的鸣叫声渐渐弱不可闻,看着远去的马上行宫的影子消失在一片黑暗中,怀里紫sè羽衣的小天鹅也一同看着,目送高枫离去。
来的时候被白骨天君追的险些丧命,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上还能有多少坎坷风险,也不知道中京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枫感觉到马上行宫平稳的在北地旷野中跑了起来,轻车熟路,应该能比来的时候快吧。沉心静气理顺着烦躁不安的情绪,这些天,除了接连不断的战斗,北地无数奇妙景致,雪山大庙恢宏壮阔,甚至还有魔主和北帝的对峙,雪山圣人的歌声,清柔郡主的怪病得治,狴喜、包薇薇、小天鹅,一桩桩一件件纷繁而至,在高枫脑海里盘旋回绕。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魏王府和清虚道门分明摆出追杀的架势,却虎头蛇尾。魏王府,清虚道门。。。。。。高枫心里念叨着这两个词,心中一动,猛然间想到自己疏忽什么事情了!
那天在雪山大庙山下遇到北帝,北帝说你们大夏的家事,我懒得管!
家事!难道和九幽门魔物没有一点关系?到底是哪家王公贵族?是魏王府?
高枫想到北帝的话,反复印证,心里终于渐渐理出一点头绪。虽然想想有些心惊,但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中京都有夏皇在,不管是谁都翻不了天去,心中也就安稳了许多。
忽然月香进来,福了一下身子,说道:“尊上,前面似乎有人埋伏。”
“什么人?”
“远远听到一些声音,应该是少量骑兵加上其他人。”
高枫心思一转,问道:“狼骑兵?”
“不是。应该是马声,咱们是绕过去还是杀过去?”
“杀过去吧。手脚麻利点,时间紧,别在路上耽搁太多功夫。”高枫想了想,说道。
月香应是,转身出了宫门。
旷野里,冷飕飕的风吹在身上,并不觉得有多冷,但站的时间长了却像是透到骨头里一样。从龟堡到大夏最北宣州,多是平坦的旷野,但在黑夜中,即使星光如水,以月香六尾灵狐的目力也看不到远处yīn寒的黑暗中到底潜伏着什么危险。
张之江久经沙场,早已经觉察到黑暗旷野中杀机四伏,身上轻甲,腰间横握长刀,凝神四周探查,百战之将自有纵横的道理。
月香和高枫禀报过,刚出来就听见张之江粗豪的声音说道,声音里隐隐有兴奋夹杂着。
“我闻到一股腥膻的味道,可能是我的老对手。”
“啊?”月香想过许多对手,各族妖众,北地蛮族,甚至大夏边军都想过,却压根没想到过居然会是张之江的老对手。张之江出身西漠和大夏边境,月香早都知道,但西漠马匪怎么会跑到北地来?
“西漠马贼?”月香半信半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