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之馆 第Ⅷ节 大哥

翎在想白天的事情。明天，天亮以后的战要怎么打，这一仗至关紧要。可是面对多于现有猎人三倍的叛军自己真的有把握吗？而且动乱军大部分是由平民组成，他们也只是被人利用，为了生存，自己真的能狠下心来制裁他们吗？还有这件事，协会真的不打算插手吗？放弃三圈？

另外白天的那个叫诸葛薰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凯特似乎很讨厌他，那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讨厌。现在有太多太多不明了的事情。

而且对于那些战场上所看到的机器人军队，虽说是机器人，其实原来也都应该是人，看他们半人半机器的身体……，他们也是被改造的，同那个时候一样。

它们拥有人类的行动及思考方式，又拥有超越普通的人类极限的机械身体，似乎战场上的这些机器人军队的才是最能对付，那些曾经是人的机器人……

而在这些机械人类当中混有一些真正的机器人，它们的行动与那些经过改造的人没什么区别，看外在根本不容易区分，可自己知道，自身的电流可以感觉到那些纯机器的气场与半人半机器的气场不一样，可是要怎样才能做到这种地步，这种拥有类似‘自主意识’的机器人……

应该不可能！‘科学家’那边一在的说明并没有把运用到‘大脑’的自主意识融入到机器人的领域，可是看着那些机器人军队让人不禁想像着它们是否拥有了意识而不是靠程序在行动。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协会本部的‘科学家’们在说谎！

这一次的动乱到底会牵出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协会本部难道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已经……不可能！这不可能！

“谁？”正在想事情的翎感觉到门外有人。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的人礼貌的询问着。

“可以。”翎起身站在靠窗边并借着不太亮的灯光打量着进来的人。“你是？”

“总算见到你了小七！”

“你是‘大哥’？！”翎不会忘记这张脸，当年大哥的脸！

“小七，总算是见到你了，好想做梦一样。”

来人想要拥抱一下翎被翎习惯性的躲开了。

“小七？”

“哦，对不起，我不太喜欢与人接触。”翎主动伸出了手。

“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小七。”来人紧紧地握着翎的手。

“大哥，真没想到你还活着，其他人呢？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吧？”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没想到还能见到当年‘乐园’的同胞！虽然当年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那么亲近，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人，只是同是‘乐园’的人，可是现在心里上就像看到了至亲的人一样，像这样能再见面就像是做梦一样。

“小七，听说你现在是猎人协会总部的猎人，是叫‘翎’是吗？”

“嗯，是的大哥。我想在正在发愁眼前的事情，你来了帮了我大忙了。”

“我再叫你一声小七，你确定你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大哥是什么意思？”

“你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导致地这次动乱吗？”

“大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不能那么做，虽然现在对于保护圈和平民区的对待是不公平，但大哥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世界环境，现在的生存形式，我们猎人协会及国家政府没有那么多能力去维持着两者的平衡，在保证世界秩序正常运转的情况下，保护更多人的生命是我们的首要选择。对于这次的事件，我知道是政府这边的错，也是把平民那边逼到走投无路才会变成今天的局面。但做为猎人我不可能放任不管，不单这一次的动乱，相信大哥也一定知道，如果这次的事情处理的不好，那世界的灾难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

“小七，我不明白，为什么乐园出身的你会成为猎人？会为那个政府做事！你难道不恨吗？把你变成这付样子的政府？”

“大哥，你恨吗？那个乐园及那些对我们做过很多过分事情的医生，你希望还有人同我们一样经历那样的痛苦吗？我不想！刚离开乐园的那些天我每次都是在恶梦中醒过来，我恨那些人也恨政府，每每想起的时候身体的各个地方都痛苦不已。但渐渐我明白了，我的恨并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并不会因为我的恨而停止去伤害其他人。所以我选择成为猎人，希望在我的能力下能帮助别人。让‘乐园’这种地方再也不会出现！”翎并没有忘记，一直都没有！

“如果……如果大哥我想让你收手……你的意思呢？”

“不可能，大哥先不管明天的战我们能不能打赢，我都会坚持到最后。大哥呢？如果我让你放手，你会听吗？如果我没有猜错，大哥应该是站在叛军那边的吧。今天是想来暗杀我的吗？”

“不是，只是来找你叙旧的，而且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对于现在的形式，对于未来，对于自己的心。小七我不评论你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现在这个世界到底需要什么！”

“让我也同小七说句话吧，好不容易才见面。”房间里响起了第三个人的说话声。

“好吧。小七，我让你见见我们另外一位同伴，如果你还坚持你的立场，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见来人将头上的斗篷帽从头上脱下来，并转身背对着翎，只见脑后的头皮像被撕开一样外翻着，在头皮裂开处有一只裸露的眼球在里面来回转动，并没有嘴巴却能清晰的听见他在说话。

“小七，终于见到你了，或许你已经认不出我了，我是‘陆’。我现在同大哥共用一个身体，这样的我们被人叫做‘双面人’。

可笑的是，不久以前我还是有一张完整的脸，可是因为那个奇怪的人所放出的奇怪的东西，所以现在就只剩下这枚眼睛及这付样子。

我刚才听到你跟大哥的对话，翎你太天真了！很难想像你居然保持着这么天真的心独自生活到现在，你认为你这样就可以保护别人了吗？你那微不足道的作为就能改变现在这个腐朽的世界？翎你想过吗？你是拯救了少部分人，可政府及你所看不到的地方会用多于你所拯救的人类数量的三倍、五倍甚至十倍的人数来继续他们正义的罪恶！你救了一个人，却害了更多的人，那还不如不去救那少部分人，你现在面临的难道不是这个问题吗？还是说，你只想用这少部分人的生命来成全你那卑微的英雄心里？翎，只要还是这个世界，还是这些人，那就永远也没有你想要的桃源乡！既然你不忍看到人们受苦，不想别人像我们一样被人叫做‘怪物’，那为什么不试着改变呢！从本质上，用我们的手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只要这次的战争动乱军这边胜利，我们的梦想就能实现！而你，翎，最强的猎人zero！就是这个关键！小七，你还要执迷不悟吗？”陆不像壹那样很柔弱。

其实壹的心智并不成熟，还停留在当时的年龄，只是被眼前的事情弄到不知所措，身体是靠着被灌输的‘报复、复仇’等思想在行动着。而陆则不然，陆从心里恨着那些人，那个乐园及这个世界！眼睛所看之处就是身边人一个个悲惨地离开，陆是仅凭着憎恨的意识一直在等今天的到来，用自己的手来进行摧毁并重新创造。

“我有一个疑问，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大哥和陆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我们都已经死了，而且，就算你们要发动叛乱为什么不在更早的时候？”

“是的，当时我们是死了，还被分别扔到不同的海域，可是我没有死，我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记得我的身体一直被泡在液体里，可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那些医生或许是发觉我的芯片还有生命迹象便又把我打捞上来，回到了那个‘乐园’，因为身体承受不了多次的实验，所以已经不行了，他们就用我的大脑同其他被抓来的人一起继续着他们所谓的‘未来人类计划’的实验。在那里我还见到了‘肆’。

大家的意识还都存在，生活在液体中的我们只盼望能早点死去，好不用在接受实验，那种心情你能理解吗？特别是在医生知道了那个‘zero’的存在之后，知道他可以随意的使用电流，就更是变本加厉的实验！你知道在我们面前有多少人痛苦的死去吗？直到大哥的出现，我才得以重新活过来，而活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报仇！向这个世界！

我调查了那次‘平民区大批量死亡事件’，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那次事件的真相居然是协会觉得平民区是个负担，可又不好明目张胆的放弃，所以在下放‘救济粮’当中添加了毒麦！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然后协会和政府在经过一番‘调察’，原来是异形的感染！多好笑！你不觉得好笑吗？最强猎人翎？这些事情对你一点触动都没有吗？你还想要凭你一已之力拯救他人吗？你拯救的过来吗？是你救的快，还是人家杀的快？”

听到陆的话，翎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那次事件自己明明知道却无力挽回，一直都在自责当中。

……沉默了许久……

“大哥，陆，就算它再怎样腐烂、再怎么不公平，可世界毕竟还是这个世界，它能运转到今天是用很多智慧、劳动、文明所堆积起来的，只是它在前进的时候走错了路，我们的责任只是帮助它回归到它本来的轨道上，并从旁协助它的继续前行，并不是毁坏它重新开始，就算你毁掉它，并重新创造，你就能保证它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到那时你还要再次毁掉它吗？大哥，陆，你们的做法错了。”

“你认为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可能吗？这次事件协会为什么不派援军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这个世界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

“只要我们努力还是有希望的！大哥，陆！”

听到翎的回答，陆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你是决定要跟我们站在对立面了吗，小七？”

“那个教会平民们用水藻榨汁对付异形的办法是你们吧？”翎说出心中的猜测，开始以为是白天那个诸葛薰。

“都是大哥心软！”陆不满壹的做法，根本就不应该帮他们的，就应该让他们自生自灭的好！

“我听调察的人说你们可以操控水？”翎想确认一下。

“是的，只要是液体就可以。这也是让我们在液体里面泡了那么多年的回报吧。你是电流，我们是水，如果打起来，谁会比较强呢？”那只裸露的眼球来回转动的，似乎在计算在什么。

“大哥，你也认为你们现在的做法是正确的吗？毁掉才是解决的办法吗？我不相信大哥会这样……”依稀还记得当年大哥的温柔……

“小七，别的什么话我现在不想再说了，我们明天战场上见吧。”说完壹将斗篷的帽子重新戴在头上转身离开房间。“小七，你变了，你完全变成了叫‘翎’的陌生人。原来你的‘翎’只是原地不动的零，还以为是‘清除、开始’的零呢，是我们错了。翎哟，明天战场上的时候，如果我们碰到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大哥！”

门被狠狠的关上了……

“哈~~啊~~”凯特打了个大大地哈欠，尔后双手交抱着倚靠在大门边，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壹。“本以为你们会说动那个笨蛋小翎的，原来只有这点本事，其实只要小翎继续追问你们是怎么生还的，就会发现你们只不过是某个人的棋子，被利用而已。”

“你……？”壹凭着昏暗的光亮打量着凯特。

“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的特意去告诉那个笨蛋小翎的，而且……其实，在不伤害小翎的前提下，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哦……”凯特欺近壹的耳边轻声说道。“拜拜……”

“大哥，刚才的那个人是……”陆感觉到凯特的气息。

壹看着凯特进去翎的房间之后被关上的门问道：“陆，你想明天会是开始呢？还是结束呢？”

“一定会是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