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包飞扬都这样说了,张诚山尽管心怀芥蒂,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会继续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一来包飞扬是刘华阳非常看重的徒弟,是他的关门弟子,张洪祥的后续治疗还要刘华阳出力,而像刘华阳这样潜心于修行的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也只有包飞扬才能请得动出山,张诚山也想和刘华阳搞好关系,得罪包飞扬就是得罪刘华阳。
二来虽然张洪祥是经靖城市出面邀请来当地考察项目,市委副书记范晋陆亲自坐陪接待,而张洪祥也确实是在靖城考察的时候才突然发病,但是真正论起来,这件事和靖城市、和范晋陆确实没有什么因果关系,即使张洪祥没有到靖城考察,没有到那个农家菜吃饭,他体内的脊髓血管畸形也是在他来靖城之前就存在的,发病是必然的,只是早晚的问题,并不会因此就发生改变,如果因为这个得罪他们现在唯一可以治愈张洪祥的救星刘华阳,实在不值得。
随着张洪祥病情的好转,大家之前充满了各种恐慌和焦灼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不过张洪祥现在只是恢复到他瘫痪以前的状态,而他之所以瘫痪的病根——也就是脊髓内血管畸形,还没有彻底根除,这也就意味着以后一旦遇到诱因,很可能会再次病发。
经过刘华阳的这次初步的运功治疗,经过截脉术的独特的刺激和调理,在此后的三五天内。张洪祥体内的血液流通状况还会比较正常,也就是说,张洪祥可以吃饱肚子,不用担心吃饱了会瘫痪,只是依然不能够吃得太多,以防止体内肠胃负担过重,血液集中到胃部,导致脊髓内的畸形血管不能得到充分的血液供养,再次发病。
按照西医的做法,要想根除这种脊髓内血管畸形必须要通过外科手术。一种办法是彻底切除这种畸形的血管。另外一种则是进行血管内栓塞手术,打通血液流通不畅的畸形血管。
而张洪祥的情况则比较复杂,因为他的畸形血管比较特殊,隐藏在脊髓比较深的地方。甚至拍片的时候很多专家医生都没有看出来脊髓的片子有何异常。通过医疗仪器检测的常规方法甚至连病灶所在都难以找到。没有精确定位,在患者整个脊髓范围内寻找那根畸形的管管无异于大海捞针,总不可能把整个脊柱骨都切开。一根一根的血管去找吧。即使是再高明医生也不可能对患者进行如此高难度高风险的手术。
当然,现在已经确定张洪祥罹患的是脊髓内血管畸形,通过一些有针对性的特殊的先进检测手段,还是能够诊断的,但是要手术的难度会非常大,危险性也极高。
无论是原本对中医就有所好感思想比较传统老派的张诚山,还是原来一直都不怎么相信中医的思想比较西化的张洪祥都不敢冒这个险。
刘华阳使用的治疗手法则完全不同,他是通过截脉术去刺激和调理血脉,逐渐让畸形血管恢复正常的功能,中医讲究的是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无论是任何病情,只要病灶处血脉畅通,气血平衡,营卫得当,身体自然恢复健康。使用这种方法不需要动手术,没有什么风险,当然与第一次失去知觉时的情况不一样,张洪祥可能会有一些疼痛,但是与手术的风险相比,这种疼痛还是能够忍受的。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是手术能侥幸成功,但经过这次的大手术后,人身体元气大伤,而且还会留下后遗症,由于是在脊髓处进行的手术,患者此后的人生肯定是不能蹦跳,不能进行剧烈的体育活动,要长期静养修身,这对于以前热爱运动,年富力强的张洪祥来说无异于一种终生的刑罚,提早几十年就要进入老年人的生活方式了。而且这种没有成功先例,没有经验的手术成功的概率是微乎其微,就等于是拿着自己的身体赌博赌博冒险做试验了,并且输率很大。
因为是用传统的中医调理的方法,血管需要一个恢复的过程,所以不能够一蹴而就,张洪祥就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接受刘华阳的截脉术治疗,这也是包飞扬介绍刘华阳,而不是自己来做的原因。
尽管以包飞扬所学的截脉术的醇熟程度,即使不依靠刘华阳,也完全可以单独治好张洪祥的病症。但身为主抓经济的副县长,当先要务是搞好当地的经济建设工作以及其他相应职责,而不是天天围在一个患有病症的外商身边当专业医生,那完全成了主次不分,当然如果是找不到其他能够治疗张洪祥病症的人,包飞扬当然也不会见死不救,但有刘华阳在,也就不需要他一展身手了。
这种治疗刚开始的频率会比较高,每天要进行一次,看恢复的情况大概一个星期以后逐渐改成隔天一次,经过一个月左右的治疗才能初步恢复,然后大约一个月接受一次检查和调理,一年左右就能彻底恢复健康。
“华阳道长,非常感谢您的施以援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辛苦赶到这里亲自为我们洪祥进行治疗,洪祥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暂时恢复,刚才我们张家的主事人及张夫人相互交流了一个各自的意见,商量了下,最后还是想能够尽快带他回台湖调养治疗,毕竟那里相对在靖城来说各方面会比较方便,不知道道长能不能随我们一道到台湖小住一段时间,以方便继续为洪祥治疗?”
“顺便也可以欣赏一下台湖的优美的风景。我们张家的别墅建在一座山青水秀之处,背山面水,树木葱笼,空气清新,是专门请了我们台湖的风水大师挑选的风水宝地,山谷及别墅周围都充裕着天地灵气。在此居住,尤其对于养身和修练的人来说是有莫大的好处的,相信道长一定会喜欢上这个地方的。”
张诚山让人在靖城的五洲大酒店订了一桌全素宴,为庆祝张洪祥的康复,也为隆重感谢刘华阳和包飞扬对张洪祥的及时治疗。席间,张诚山再次提起后续治疗的问题,希望刘华阳能够同他们去台湖,毕竟台湖作为张家的大本营,做什么事情都比较方便。
刘华阳笑了笑说道:“本来嘛,小道我平时也并没有长期在白云观住。一年大概只在观中住两三个月。便如闲云野鹤,云游四海,到哪里都可以,不过我这个徒弟太能干了。一直以来都工作太忙。俗务缠身。就连我这个师父也难得见到他,若非张先生这次在靖城发病,他打电话急邀我来治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我这个爱徒见上一面。这次相见,也想多盘桓几日,与我这个俗家弟子好好聚聚,实在不舍得这么快就离开啊!”
“哈哈,让大家见笑了,本来按道理我们修道的出家人应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这修为还不到家,还不到家啊!”刘华阳非常洒脱地说道。
“道长不拘泥于行、不拘泥于情,这才是真正的道行高深。”张诚山连忙说道,要是刘华阳真的修炼到逍遥于三界之外的地步,恐怕想要请他下山看病都很难,张家还怎么跟他建立密切的联系,在张诚山看来,就怕刘华阳真的没有**,只要他还有想法,张家就有机会。不管刘华阳是有意还是无意,任何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对包飞扬非常在意,而这就是张家的机会,只要抓住包飞扬,也就等于抓住了刘华阳。
张洪祥要调理身体,这涉及到方方面面,一方面是需要用截脉术的独特功法进行恢复按摩,而另一方面平时的饮食调理,相应的中药调理,及身体锻炼机能调理,都需要专业的人在身边。当然这所有的一切最重要的人就是刘华阳,只要这位精通中医,身怀秘技的得道高人刘华阳在张洪祥的身边,自然能确保整个治疗过程顺利无虞。
从治病的角度看,是不是在台湖其实并不重要,张洪祥甚至可以迁就刘华阳想与爱徒相聚的心理,与其一道去望海进行后续的治疗和调养。只是张洪祥是张家现任当家人内定的继承人,已经成为整个张氏集团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真要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实在没办法也就罢了,别人也无可厚非。只要他的身体健康状况还说得过去,就肯定有很多家族及公司事务需要他亲自处理和确认。
这便如古时的“国不可一日无君”,身为太子爷的张洪祥此时已经在张家现任当家人,也就是他父亲张诚虎的授意下接下了张氏集团的大部分对内对外工作,而张诚虎现在名义上虽仍是当家人,但实际上已经退居幕后,放权给他儿子张洪祥了。所以最好还是能回到台湖本部进行治疗,这样的话既不影响工作,也能够照顾身体治疗,两不耽误。
“听说包先生在望海县任职,那是一个靠海的地方,很有地理优势,听说现在发展得很好,我和洪祥也想去看看有没有投资的机会,只是洪祥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张诚山似乎非常遗憾地摇了摇头:“要不这样,道长先忍痛割爱,和我们先去台湖,等半个月后,洪祥的身体状况稳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陪道长到望海县走一走,道长也可以与令高徒朝夕相处,不知道道长觉得这样行不行?”
张诚山看了包飞扬一眼,眼中流露出请求的意味,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他相信包飞扬能够听懂自己的意思,看在刘华阳和包飞扬的面子上,张氏集团可以去望海县投资,而身为主管经济的副县长包飞扬自然因此又增加一笔政绩,作为双方的友好交往,张诚山希望刘华阳先同他们回台湖,相信看在弟子包飞杨的面子上,刘华阳也不再好意思拒绝请求。
“望海县随时欢迎各位前往做客。”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师父,我们师徒见面的机会很多,还是给洪祥先生治病最重要。毕竟在张家自己家里,治病的条件相对我们这里也更为方便优越。”
“台湖传承了很多华夏文化的精髓,您以前不是常常跟我说有机会一定要去看一看的吗?我看这次的机会就不错,您就陪张总他们一起去看一看,正好了偿夙愿。等您从台湖回来,再到望海来长住一段时间,正好将您去台湖的心得体会传授给我,让我也学习学习。”
包飞扬又对刘华阳说道,虽然望海县现在未必有适合张氏集团投资的项目,而望海县目前也未必就需要张氏集团的投资。但是能够得到台湖地区首富张家的友谊。显然非常难得。这种救命之恩的深厚情谊很可能在未来不知名的某一时发挥出难以预料的作用。而且就刘华阳来讲,他刚刚同张诚山那番说辞,也同样是给徒弟包飞扬创造机会,是故意让包飞扬有机会在张诚山面前卖个好。让这位台湖地区最大企业的掌门人来承包飞扬这个情。
张诚山自然也乐得领会包飞扬传达过来的善意。呵呵一笑。爽朗地说道:“是啊,我们张家在台湖地区来讲,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影响力的。华阳道长想要去我们台湖地区什么地方,我们一定做最妥善最完美的安排,保证让华阳道长满意。”
“安排什么的我看就算了,出家人嘛,四处看看,随意就好,太刻意反而会失去本真。”刘华阳笑着点了点头:“飞扬说得也有道理,还是看病最重要,那我就先同张总你们去台湖。”
“好好好,我在这里代表我大哥,代表我们台湖张家欢迎道长,也感谢道长和包先生对洪祥的救命之恩。”张诚山听到华阳道长同意与他们一道回台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非常高兴地站了起来,高举酒杯说道。
谈妥了这件事,张诚山也是松了一口气,频频向包飞扬和刘华阳敬酒,刘华阳虽然是出家人,也吃素,不过对酒倒是并不忌讳,而且酒量很大,对张诚山等人的敬酒来者不拒。
“张董,这次张总在我们靖城市出了意外,作为地方接待工作的负责人,我感到十分抱歉。”范晋陆借机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诚挚地说道:“这杯酒,是我向各位表示歉意,我不能勉强张总你们原谅我,但是请不要因为对我个人有意见而对靖城这个地方有任何的陈见,靖城仍是一座美丽的极具发展潜力的城市,勤劳热情的靖城人民随时欢迎着你们。”
范晋陆举起手中斟满五十六度高度白酒的大号白酒杯向张诚山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张洪祥也出席了这次酒宴,他看了包飞扬一眼,笑着站了起来:“范书记,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这一次的事情纯属意外,而且包先生也说了,幸亏这次发现得早,病情还不算太厉害,还可以及时治疗,要是潜伏期再长一点,病入膏肓,说不定发作起来会更加严重,恐怕到时候我就再也动不了,所以说,靖城是我的福地,范书记你和包先生一样,都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们,我就不能及时发现身上的隐患,也就不能及时得到华阳道长帮助治疗,所以说这是好事啊!我这次有惊无险度过此番劫难,正是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我这才是真正的因祸得福啊!”
“来,我就以茶代酒,敬两位福星一杯。”张洪祥端起杯子,对范晋陆和包飞扬说道。既然要送包飞扬这个人情,当然要送得漂亮一点,而且张洪祥也想明白了,这次的事情确实与靖城市和范晋陆无关,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是一件好事,可谓是因祸得福。当然,在张洪祥看来,范晋陆和包飞扬这两个福星还是有区别的,范晋陆邀请他来靖城的偶然性比较大,包飞扬发挥的作用则比较关键,没有包飞扬,这一次他很可能就再也起不来。
和范晋陆、包飞扬一起碰了杯子,象征性的喝了点水,张洪祥又非常诚恳地对包飞扬说道:“包先生,这次要不是你,我张洪祥恐怕就再也起不来了。当初你指出我的病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甚至还恶语相向,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张洪祥起身以后,坐在他旁边的张若琳生怕他有什么意外,也紧跟着站起来,这时候连忙抓起自己的杯子:“是啊,包先生,我还多次怀疑你、责骂你,实在太不应该,太不像话,洪祥他不能喝酒,我代他敬你,请你原谅之前我们……”
“张先生、张夫人,你们这是说的哪里话,当时那种情况,我都能理解,我们还是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起向前看。”包飞扬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这杯酒我祝张先生早日康复,祝张夫人青春常在,祝两位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张洪祥和张若琳相互看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经历过这次事件以后,两人都深切体会到那种生离死别的滋味,感情变得更加醇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