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 第九百六十章 疯狂攻城（下）

张飞和张颌几乎同时杀出相势杀招。只见丈八蛇矛与钢枪碰撞之处，一头浑身萦绕黑雷的巨豹与一头遍布青电的恶狮飞驰碰撞在一起，两人相势剧烈交战，如发出一阵阵豹啸狮咆之声。

张飞脸sè冷酷，丈八蛇矛不断往前而压，至于张颌整张脸刹时变得狰狞起来，五官扭曲，脸上、脖子青筋蠕动凸起，甚是骇人。

夏侯渊眼见张颌被张飞死压一头，将要败下，连忙急聚相势，拈弓上箭，一头黑sè恶狼相势如在弓箭上显现而出。弓弦拉至极致，‘嘭’的一声暴响，箭矢倏然飞shè而出，shè向两柄兵器交接之处。

蓦然之间，在相势空间之内，一头巨大的黑炎恶狼破天而出，一嘴咬向正与青电恶狮撕咬的雷霆黑豹。雷霆黑豹吃痛一哮，猝然爆发，浑身黑sè雷霆刹时涨大，数百道黑sè雷霆从黑豹躯体骤然喷shè而出，刹那间将整个相势空间炸为粉碎。

箭矢粉碎，丈八蛇矛与钢枪陡然荡开。只见张飞和张颌连人带马各暴退十几米，张飞脸sè凶恶狰狞，环眼死死地瞪着面前的张颌，同时又用余光暗暗地瞟了瞟旁侧的夏侯渊。

就在此时，襄阳城内蓦然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各部荆州兵马听得，立马纷纷止住追势，徐徐撤退。

“张儁乂、夏侯妙才你等曹贼爪牙，早有一rì，我燕人张翼德定教你等尽数杀尽，一个不留！！！”

张飞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咆声一喝，勒马一转，带领一部兵马迅速撤离。

而就在张飞与张颌、夏侯渊激战之时，另一边潘凤亦被夏侯惇、于禁二将左右夹攻拦杀。潘凤身有九牛二虎之力，仿佛有用不尽的力气一般，杀得夏侯惇、于禁叫苦不已。而就在潘凤将要突破夏侯惇、于禁之时，鸣金收兵的号角声，亦传至了潘凤所在那处。潘凤听得，暴扫开山巨斧，硬是杀开阵脚，夺路而退。夏侯惇本yù去追，却发觉双臂传来阵阵剧烈的麻痹痛楚，在其旁侧的于禁，亦是如此，艰难地张开弓箭，几乎用尽浑身仅存的力劲，望潘凤背心shè去。冷箭倏然shè出，不快不慢，潘凤感觉背后有一阵寒风扑来，转身挥斧，轻而易举地便将于禁shè来的冷箭砍碎。

夏侯惇望着潘凤那庞大无比的身躯，渐渐远去，脸sèyīn寒冷酷，喃喃而道。

“潘无双果真是世间妖孽也！”

随着荆州各部兵马的撤去，魏军各部残军纷纷逃回营寨。曹cāo于寨内整合残兵，各将迅速统计伤亡人数与损失器械。至夜，各军整合完毕，各将来到曹cāo帐内纷纷禀报。荀攸听得，就今rì一战，几乎损失了近万兵马，连忙拱手谏言道。

“大王，我军损失惨重，且丢失过半攻城器械，倘若再是如此，只怕我军难以维持。况且若是诸葛亮看破了贞侯之计，我军岂不白白损失如此多兵马、器械？”

荀攸此言一落，帐下诸将脸sè一变，各个皆露出担忧之sè。曹cāo听言，却是毫无动摇，细目晶亮，与帐内正坐于一架四轮车上的郭嘉默默地对视一眼。郭嘉虽是脸sè煞白，但一双皓目却尤为亮丽，显得jīng神奕奕。郭嘉在车上拱手作礼，不慌不忙地凝声而道。

“公达不必多虑。诸葛亮智多胜妖，我军若不付出一些代价，如今能够欺瞒于他！！？”

曹cāo听言，微微颔首，好似极为认同。荀攸见状，唯恐曹cāo继续依照郭嘉之计而行，连忙又谏言而道。

“话虽如此，如其不然，我军损失惨重，兵力微薄，如何抵挡诸葛亮荆州大军。到时只怕会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郭嘉一听，又默默地打量着帐内各员将校，发觉大多都有与荀攸那般的担忧，却又不答话，而是缓缓地闭起双眸。就在此时，张颌出席而道。

“贞侯之计，确是jīng妙绝伦。但实在过于冒险，且需付出的代价过大。若有万一，我等为将者，战死沙场，命不足惜。只恐大王有个万一！！”

张颌此言一落，不少魏将亦纷纷出席附和。曹cāo那双如有吞天威力的细目，猝然眯起，发出阵阵寒冽光芒，忽然猛地一拍奏案，忿然而起，手指诸将，厉声喝道。

“孤自举事起，征战于天下四方，东平青州黄巾贼军，西讨李催、郭汜，南征伪帝袁公路，北伐巨雄袁本初！大大小小战事，足有百场。或胜或负，危难之时，被敌追之百里之外，甚至割发断袍，几番几乎丧命。赖得有诸公协力相辅，屡屡方得破釜沉舟，力挽狂澜，以得如今半壁江山之大势！

今孤与诸葛孔明于襄阳久战近有一年，兵士皆以疲惫不堪，难以就持。若不用奉孝之计，是坐而待困也。今天下诸侯纷纷损命，群雄逐鹿中原时代已去，眼下正是孤统一江山的大好时机。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若能得之，孤便可蓄以大势，南征东吴孙氏，功成之后，再蓄jing养锐，与西北文不凡决一雌雄，一统江山。

如若不能得之荆州，孤虽虎踞中原，统率半壁江山，却因腹背受敌，举步难行，难以举措。贞侯之计，计在必行，凡有敢劝，毁孤军心者，斩！！！”

曹cāo此言一落，一众文武纷纷sè变，典韦铜铃般的恶目猛地一瞪，厉声喝道。

“某愿为大王，效死而战！！！”

许褚随之亦忿然踏步而出，扯声吼道。

“某亦愿效死而战！！！”

典韦、许褚两人两道吼声，震得正座帐篷为之摇晃。一众文武只觉心脏猛地一抖，原本浑浑噩噩的脑袋，刹然一清！郭嘉忽然睁开双眼，面目坦荡，凝声而道。

“诸公不必多虑，诸葛亮虽是多谋，但亦不过芸芸众生中的一人，岂有逆天之能，料事如神之智！？倘若计策不成，嘉愿两罪并罚，自甘领死！”

坐于四轮车上的郭嘉蓦然爆出一股庞大的气势，浑身好似发出光芒，逼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少顷，郭嘉刚才一席言语，仍旧余音寥寥。不知为何，帐内一众魏军文武，忐忑的心思，稍稍安定下来。

与此同时，在襄阳郡衙之内。荆州一众文武聚于一堂，诸葛亮坐于高堂之上，那从容笃定的眼sè中，时不时会泛起些许涟漪。对于魏军的举措，诸葛亮发现自己好似越来越难以揣测。

张飞环目烁烁，慨然出席而道。

“军师！贼军今rì大胜一场，士气大挫。加之贼军因郭奉孝之死，军心动荡，人心惶惶。军师何不下令，就今夜派军袭击其寨，一举擒杀那曹老贼！张某只需八千兵马，便可为军师擒来老贼！！！”

张飞雷公般的嗓子一吼，顿时整个大殿好似都被震得摇晃。诸葛亮神sè一凝，比起斗志昂扬的张飞，显得尤为平静，轻摇手中鹅毛扇，摇首而道。

“翼德稍安勿躁。曹孟德乃jiān猾狡诈之辈，岂不知设下防备，以备袭击？”

张飞听言，眉头一皱，感觉诸葛亮好似失去了以往那运筹帷幄之中的从容，凝声又道。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曹老贼被仇恨蒙蔽，大失理智，正是我军乘虚而入，一鼓作气而破之时！！我兄命军师统率三军，何太弱也！？”

张飞脾xìng耿直，说话随心，从不会多加修饰。潘凤闻言，连忙出席向张飞喝叱道。

“三弟不可造次！军师如此，自有其深意，你不识计略，不得多言！！！”

张飞一听，甚是不喜，退回席内。诸葛亮默默地与潘凤对视一眼，潘凤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诸葛亮却发现他的眼中，亦有几分疑惑之sè。就在此时，马良忽然出席，作揖而道。

“军师莫非还以为郭奉孝之死，乃是诈耶？”

马良这一说，可谓是道出了诸葛亮心中所忧。诸葛亮微微颔首，凝声而道。

“知亮者，莫过于季常。亮确是担忧此事。亮略懂几分命理之术，曾经算过郭奉孝气运，此人在数年前遭遇一劫，本应受劫而死，但却不知为何，被他躲过了此劫。此人过了此劫后，余生虽尚有劫难，但却不至于死。可眼下贼军一连举措，却又令亮不得不信。亮难以推算，又恐中了彼之jiān计，故而心有忧虑，举棋不定！”

马良听之，沉吟一阵后，遂发言而道。

“依某愚见。命理之术，过于缥缈，不可深信。军师当应信从眼中所见！”

马良寥寥数语，当中却暗藏莫大的道理，诸葛亮听之，好似茅塞顿开，恍然醒悟过来，双眸内爆发道道jīng光。少顷，诸葛亮与马良四目对视，凝声问道。

“莫非季常，亦觉得郭奉孝当真以死？”

“依目前贼军种种举措，良认为郭奉孝十有仈jiǔ，确以损命！”

马良重重颔首，慎重而道。诸葛亮听言，嘘声一叹，眼中竟然露出几分惋惜的神sè，默默地站起，转回后堂。

次rì，曹cāo又率领二万兵马，杀气腾腾地冲杀至襄阳城下，一副yù要于襄阳城内的守军拼个玉石俱焚的态势。诸葛亮依旧据守城池阻击魏军的攻势。

之后一连数rì，皆是如此。曹cāo就好似一个急切报仇的疯子，不顾兵士伤亡，领军不断地攻打襄阳城。魏军兵力不断地耗损，死伤极其惨重，原本五万余兵力，经过连rì的耗损，只剩余不到一万五千余兵力。

某rì，魏军狼狈撤退，前去掩杀的各部荆州兵马徐徐回城。诸葛亮站立于城上战楼，仰望星空许久，陷入了沉思。

忽然，张飞与潘凤还有孙乾、马良等一众文武徐徐而来。诸葛亮似乎早有料得，神sè平淡，转身望向众人。马良作揖施礼，目光如炬，凝声而道。

“军师，今rì贼军只派六千余兵马来攻襄阳，剩余兵马却于寨内按兵不动。若某所料无误，今rì前来进攻的贼军必是幌子，曹老贼早在我军与那六千贼军于城下厮杀时，率军撤离。眼下正是一举擒杀老贼的大好时机，还望军师下令，派大部兵马前去追袭！！”

“还望军师下令，派军追袭老贼！！！”

马良话音一落，潘凤、张飞等诸将纷纷请命而道。诸葛亮闻言，皓目刹地shè出两道晶亮的光芒，经过这一连rì的分析，诸葛亮终于确定郭奉孝已死的情报。当下诸葛亮，迅速地下达一道道指令，诸将各领其令，迅速地下城整备其部署。

潘凤、张飞等将纷纷退走，马良脸上却有几分疑惑之sè，yù言又止。诸葛亮遂把目光投向马良，淡然而道。

“季常心中可有疑惑？”

马良听言，神sè一震，疾言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