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曹操的抉择

曹cāo闻言，细目猝然shè出两道jīng光，瞰视着司马懿。司马懿毫无惧sè，面容笃定，坦然相对。郭嘉神sè一变，厉声喝道。

“诸葛孔明才智虽高，但西唐人才辈出，戏志才、徐元直皆有经天纬地之智。黄汉升、张文远、徐公明亦非泛泛之辈！！兹事体大，且宜从长计议。”

曹cāo听了，遂转眼望向贾诩。贾诩面sè沉着，徐徐而出，拱手而道。

“此中关键，并非西唐，亦非蜀汉，实乃马孟起也。倘若马孟起败于文不凡之手，文不凡即可拨以援军救援。诸葛孔明计策虽高，怎奈如今蜀汉兵力无多。即时，诸葛孔明为保其国，防范我大魏趁虚而入，必将保存兵力，撤走西川。”

“哦？那依文和所言，倘若马孟起一败，诸葛孔明亦必败无疑耶！？”

“行兵打战素来难料，诸葛孔明虽有绝世之才，但西唐毕竟占据大势，诩虽无十成把握，但亦不离七八。” . .

贾诩从容不迫，徐徐而道。曹cāo神sè一凝，细目jīng光烁烁，随又问道。

“那朕当下该当若何？”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陛下可先征集兵马，以防万一，却又教人前往前线，打探西凉战报。倘若马孟起尚能抵抗文不凡大军数月。陛下可盛势出军，随后再徐徐从荆州调往兵马。”

贾诩眼眸深邃，一言落下，正中曹cāo心中所想。曹cāo微微颔首，遂依从贾诩所言，一面整军备战，一面教细作进往西凉一带打探。魏国细作遍布天下各地，各地皆有联络之地，互通消息，因此消息传达极快。

旬rì之后，细作回报，言马孟起已被西唐神龙将赵云诛杀。此下西唐王文不凡，正于凉州休整兵马，准备回援雍州。而同时，细作又报，蜀兵狂攻陈仓，陈仓岌岌可危。如此一来，顿时群臣争吵不休。各持意见，有人见陈仓难保，劝曹cāo早rì出军。有人却见，西唐军即将回援，劝曹cāo按兵不动。

曹cāo坐于殿堂之上，细目眯缩，冷冷瞰视着群臣争吵。忽然，曹cāo冷哼一声，如有天威，群臣纷纷脸sè一紧，止住了争吵。曹cāo平素最为器重郭嘉，每每先问其见，此下亦无例外，向郭嘉谓道。

“马孟起虽被诛杀，但陈仓亦将被蜀兵攻破。依奉孝之间，朕当若何！？”

“时今陛下在长江，屯兵数十万众，cāo练兵马已久。船只军备皆以齐聚。所谓有备无患。陛下于伐吴大业，准备充足，当速速行之。反之若往西唐进军，行之仓促，其中变数极多。陛下岂可舍近求远，当宜速速进往荆州，合以众势，起伐吴大业！！”

郭嘉眼神如若星辰一般晶亮，赫赫发光。曹cāo闻言，颔首不言，遂又望向贾诩问道。

“那依文和之见，又当若何？”

“贞侯所言极是。陛下兵伐东吴，实乃大势所趋，万无一失！”

贾诩凝神而道，曹cāo听了，亦不见喜怒，沉吟一阵，却是望向了司马懿。司马懿神sè一震，连忙低下头，不敢与曹cāo对视。曹cāo知其做戏，细目一眯，忽然唤道。

“司马仲达何在！？”

曹cāo声若雷震，如有煌煌神威，司马懿吓了一跳，忽然出席，猛地一个踉跄，下颚磕在地上，顿时血流而出，但司马懿却顾不得痛楚，连忙叩首应道。

“司马仲达在此！”

一众官僚见司马懿如此失态，暗中取笑。曹cāo见司马懿如此狼狈，眉头一皱，心中却是想道。

“哼。jiān猾小人。”

曹cāo面露不喜之sè，遂向司马懿问道。

“你前番劝朕兵伐西唐，如今为何却不见你出言来劝？”

司马懿闻言，先是伏地而拜，毕恭毕敬而道。

“两位明公皆乃金石良言，某才学微薄，焉敢出言？”

曹cāo把手一招，反倒来了兴趣，凝视着司马懿谓道。

“你但说无妨。好与不好，朕自有分寸。“

“偌！”

司马懿应了一声，随后神sè一凝，沉声而道。

“依某所见。诸葛孔明素来识才任用，岂会看不出马孟起并非文不凡敌手。而之所以派其出兵西凉，实乃意在牵制文不凡大部兵马，而使得他有机可乘。先前，诸葛孔明已袭得南郑，却又大举进攻陈仓。其意并非此也，若某所料无误，实为掩护之妙，暗里定发一部奇兵，转走斜谷，出祁山，袭击长安！如此一来，当雍州人马皆以为蜀兵要从陈仓出兵，定然大量拨往援军，长安兵力空虚，诸葛孔明孤注一掷，兵士皆以破釜沉舟之势，攻破长安，亦非无可能之事。倘若长安一失，西唐定乱，张飞再率兵盛势攻破陈仓。

西唐顾此失彼，势如山崩矣。因此，依某之见，陛下大可拨以兵马，先往河内、河东暗布兵马，一旦长安果真死守，立即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盛势攻之。西唐国势强盛，实乃我大魏心腹大患。倘若我大魏可将西唐歼灭，纵使蜀、吴联手，亦难抗我大魏滔滔之势。不出数年，天下一统矣！！”

司马懿眼神发光，如若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一分析，可谓是jīng妙绝伦，惊艳四座。就连贾诩、郭嘉这两位当世人杰，亦不禁露出惊骇之sè。曹cāo一双如能吞天一般的细目，刹地迸shè出两道jīng光，速速向郭嘉、贾诩分别投去眼sè。郭嘉沉吟不言。贾诩却是暗暗颔首。这时，郭嘉忽然眼神一亮，向司马懿问道。

“仲达如何得知，诸葛孔明定会从祁山出以奇兵！？”

“西唐与蜀汉两国恶战近有数年，西唐国力强盛，兵强粮足，蜀汉得以保存至今，已是上天庇佑。如今蜀汉兵力无多，兼之马孟起一死，失去南蛮强援。倘若文不凡援军一至，势必以排山倒海之势，强盛反攻。时势所逼，诸葛孔明不得不兵行险着，就势一搏。

何况诸葛孔明料定，倘若长安失守，西唐大乱，陛下绝不会错失此大好良机，定然遣军而入。即时诸葛孔明便可来个绝地反击，趁乱以取西凉、东川、雍州之地，倘若尽如所料，蜀国不但免去灭国之灾，反倒得以喘息，国力俱增。此举虽险，但却得益极多，诸葛孔明岂会不效死而搏之？”

司马懿侃侃而谈，宛如浑身散发一股智睿之光，殿内一众文武百官无不听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郭嘉亦是脸sè连变，忽然叹声而道。

“仲达才智之高，如若皓月之辉。嘉实不如也。”

司马懿一听，慌sè顿起，连忙拜礼而道。

“贞侯乃当世鬼才，智绝天下，某焉敢与贞侯相提并论。实乃折煞某也。”

司马懿满脸慌sè，哪有半分适才运筹帷幄的风采。殿下文武百官看得，又是一阵暗里发笑，早将司马懿刚才的威风，抛诸脑外。不过，曹cāo却无如此，他一双细密，眯得好似一条细线，凌厉威凛，紧紧地盯着司马懿。司马懿愈是不显山不露水，曹cāo对他便是愈加提备。不过眼前看来，司马懿并无过错，亦是忠心。曹cāo徐徐把眼光收回，忽然捂掌笑道。

“哈哈。仲达不可妄自菲薄。孝直从来不打诳语。朕听你一番金石良言，亦是得益良多，便依你所言罢！”

曹cāo蓦然定下决议，殿下群臣一时都未反应过来。于是，曹cāo一面令张颌前往河内、河东分界暗中调集兵马，一面又教人前往雍州打探，一旦长安失守，立即望河内、河东大举进军。

自从曹cāo登上帝位，改革立新，大举征用寒门之士，各地大力推行屯田之策，又按人口拨分田地。中原大有一番新的气象，蒸蒸rì上。而中原百姓，似乎早就将曹cāo视为帝王，曹cāo登位以来，百姓不但并无生怨，反而一片欢呼。毕竟对于中原百姓来说，这数十年来，汉室王朝，**无能，带来的是无尽祸害、战乱。而曹cāo带来的却是一个能让天下人安居乐业，不需受饥荒、战祸的国家。曹cāo得尽民望，如今登位帝王，取代汉室，实乃是水到渠成。

且说皇后卞氏生有四子，分别是丕、彰、植、熊。曹cāo素来偏爱，第三子曹植。却说这曹植

才智极高，长得剑眉星目，善于文赋。曹cāo有心让曹植他rì接登大位。可曹丕心思果断，才学敏捷，行事颇有曹cāo当年之风，且又是皇后卞氏所生长子。曹cāo亦极为痛爱之。因此，继承之事，曹cāo甚为苦恼。一rì，曹cāoyù试曹丕、曹植之才干，以免被二子察觉，互相对立，却又教曹彰、曹熊一同而来。四子齐到，曹cāo令四人各出城门，却密使人分付门吏，令勿放出。

四子领命齐去，且说曹丕先至北门，门吏阻之，曹丕暗想此定乃其父王早前令人通报，故意如此。曹丕心想，曹cāo素来痛恨叛逆不遵法令之人，遂告退而回。随后曹植、曹熊分别来到东门、西门，门吏亦拦阻之。曹熊素来行事不知变通，不得已便退之。曹植亦是如此。唯有曹彰赶到南门，门吏阻拦。曹彰大瞪虎目，如有虎威，厉声喝道。

“我奉王命，谁敢阻当！！立斩之！！”

门吏闻言，虽是心惊，但却不敢违抗曹cāo先前吩咐，教军士拦截。曹彰骤马就冲，双手夺下两柄长枪，左扫右砍，一阵冲突，捣得人仰马翻。曹彰突入而进，暴瞪虎目，竭斯底里怒声吼道。

“我奉天子圣命，还不速速开门！！”

左右兵士听闻，无不变sè，速速打开城门。曹彰纵马而出。却说，曹cāo于殿中等候各门门吏回报，听闻曹丕、曹植、曹熊三子皆返。唯独曹彰大闹一场，破门而出。曹cāo闻言，一阵诧异，纵声大笑。

“哈哈哈！！朕却是忘了这黄须儿也！！”

于是曹cāo对曹彰亦有yù立之心，至此曹cāo每rì召曹彰前来，亲口询问军事、治国大事。曹彰一一对答，若有不妥之处，曹cāo悉心教诲。不过曹彰有时对于某些事情上，却寸步不让，与曹cāo争执。父子二人，时不时会大吵大闹一番，然后不久，却又听到曹cāo放声大笑。曹丕、曹植听闻曹彰近rì经常受曹cāo所召入宫，急暗中遣入打探，听闻曹cāo每rì教诲，两人皆是心急如焚。

一rì，曹彰刚出宫殿，正遇着曹丕。曹丕拉曹彰于一侧，沉sè问之。

“彰弟可有与兄争皇位之心？”

曹彰一听，脸sè大变，摇首而道。

“王兄何出此言！？弟心xìng如何，王兄岂会不知？”

曹丕见曹彰并无虚假之sè，遂是心安，便请曹彰于府中饮宴。次rì，曹彰又遇着其弟曹植。曹植亦来试探。曹彰心思敏捷，一眼便看出曹植来意，亦告之并无争夺皇位之心。曹植大喜，至此之后，时常邀曹彰谈论，终夜不息。曹丕亦有巴结曹彰之心，常常宴请曹彰饮宴。曹彰对此委以虚蛇之事，极为不喜，却又不好明里拒绝二人，终rì郁郁寡欢。

一rì，曹cāo见曹彰眉头深锁，甚是郁闷，故而问之。曹彰遂将曹丕、曹植之事告之。曹cāo闻言，忽然脸sè一变，细目发光，与曹彰说道。

“你乃朕膝下子嗣，倘有一rì，国家大任交付你手，亦非并无可能！”

曹彰闻言，神sè大变，急与曹cāo跪伏而道。

“父王万万不可！！倘若如此，国必有大祸！！”

曹cāo一听，顿时面sè黑沉，满脸不喜，冷声问道。

“子文此话怎讲！？”

“父王莫非忘了昔rì河北袁氏，正因子嗣相争，以致灭族之灾耶！？王兄曹丕笃厚恭谨，可继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