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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东面数百里处。
刘备军迤逦的追击了夏侯渊和曹仁整整百余里地,一路上直杀的曹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曹仁和夏侯渊狼狈逃窜,终于勉强的摆脱了刘备军的追击。
自打跟曹操反目成仇以来,对战曹军,刘备军还从未获得过如此的大胜,一时间,但听草原上到处都响彻着刘备军的欢呼之声。
但见张飞手握丈八蛇矛,坐下乌骓马如同飞尘绝迹一般的在草原上奔驰。
张飞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喝:“汉室之师,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刘备军的所有将士纷纷高呼回应。
“汉室之师,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汉室之师,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汉室之师,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草原之上,山呼海啸,声浪穿金裂石,几乎要震碎了天宇。
刘备骑在马上,轻轻的梳理着下颚的胡须,面带感慨的看着己方士卒因为胜利的高声喊叫,一股暖暖之意不能自抑的涌进了心头。
多少年了,自己都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了!
事实证明,曹军并非战无不胜,并非是攻无不克,曹军的将领也并非都是勇谋兼备!
只要谋划得当,安排稳妥,出师有力,他刘备一样有能力击败曹军,一样不比曹操差!
克复中原,拯救汉室,还事件一个清平,也并非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想到这里,刘备不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神清气爽啊!
等等,不对,自己好像还有什么疏忽
猛然之间,刘备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是袁尚!
自己终归还是小瞧了这个后辈,此次战役,若无他釜底抽薪,一举攻陷阳翟,拿下颍川,只怕己方的兵马早已是被曹仁全线击溃了。
“袁三公子现在何处?为何没有一同前来追击敌军?”转过头去,刘备问他身后的亲卫将领陈到。
陈到闻言拱手,低声对刘备道:“回主公话,昨夜贡献曹仁的营盘之后,袁军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我军血战百里,一直奋勇厮杀追击,可袁军却没有跟来,不光是偷袭曹仁后营的三公子袁尚,就连与我军一同作战的张颌将军,不知在何时也消失了踪影但昨夜战机难得,形势严峻,也未有人将他们放在心上,故而一直未曾向主公禀报。”
听了陈到的话,刘备的心不知为何,猛然间高高的挂起,一股不安的感觉慢慢的开始在他胸腔中伸展蔓延。
那个满肚子坏水的混帐小子他该不是又想出了什么恶心的点子要来瞎搅和吧?
苍天保佑,他可千万别再弄出什么麻烦!
想到这里,刘备头上的冷汗不由的凄凄而下。
“大哥!大哥!”
刘备正寻思间,突见张飞驭马奔驰而来,豪爽的冲着刘备大声笑道:“大哥,乘着曹仁此刻还未全身归退,咱们不如继续向宛城追击吧!”
“不可!”
刘备猛然一抬手,挡住了张飞的话头,道:“曹仁已败,元气大伤,其人已无能力再与我们继续抗衡,此时追他无益,翼德你速速传令三军,令所有兵卒火速撤回汝南郡,为兄这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愣着干什么?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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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原之东,颍水支流,袁尚,吕玲绮二人已是率兵与张颌会师,袁军兵马整装待发,只等高览等人一到,便即刻东行,寻路返回邺城。
他们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见高览与麾下兵将从南面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三公子!隽乂!我来也!”
隔着老远,便见打头的高览挥舞着一只大手,猛劲的向着袁尚他们打招呼。
袁尚与张颌大喜过望,急忙快步迎了上去,三人聚在一起,心中感慨万千,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哈哈的仰天大笑。
邓昶和夏侯涓等人也在高览的部队当中,夏侯涓见了袁尚,一直沉闷不安的小脸顿时泛起了奕奕的神采,但见这小丫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的来到袁尚身边,精巧的小鼻子微微一皱,拉着袁尚的胳膊就开始跟他撒起娇来。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可能是因为终于离开了汝南城,夏侯涓此时显得有些过分活泼,拽着袁尚的袖子东跑西颠的,一边阿巴阿巴的叫,一边使劲的挥舞着小手,似是没个消停时候。
袁尚无奈的一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这几天在汝南城待得无聊,这下可是给你放羊了邓主簿你也真是,我离城的这段时间,怎地也不陪我们夏侯小姐好好玩玩?”
邓昶老儿闻言一皱眉头,道:“你知道什么呀,你倒是一甩手走了,可是苦了老夫!这丫头天天闷闷不乐,老夫倒是想领她四处转悠转悠逗她开心,可她的身份在哪摆着呢,如何能随意领她瞎转悠?不领她玩她不乐意,领她出去人家汝南郡的人不乐意,你自己落跑,倒是给老夫找的好差事!”
袁尚呵呵一乐,道:“你儿子邓艾最近还好吧?”
邓昶顿时满面警惕,道:“干什么?又想打我儿子主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儿子老夫不卖!”
众人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连日来一直压在心头的阴霾终于随着战争的胜利与久别重逢而烟硝散尽。
高览大步走上前来,冲着袁尚拱手道:“三公子,末将不负君命,已是从汝南的太守府将租子收来了!十万铢钱,毫厘不少!稍后还请公子过目!”
袁尚赞赏的拍了拍高览的肩膀,点头道:“高将军办事,我放心!信得过!现在这世道,欠钱的都是爷,收钱的是孙子!高将军此番收租一举成功,着实是不容易的!等回到邺城之后,我必然请命父亲,给高将军记一大功!”
高览闻言哈哈大笑,谦虚的摆了摆手,又道:“公子这话说的过了,末将戎马半生,什么都当过,就是没当过孙子对了,公子,末将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高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高览摸着胡子,好奇道:“此番去汝南太守府要钱,碰上刘备的那二位夫人,那两个妇人起初都是紧咬牙关,断不松口,强硬的要命,可后来末将按公子的吩咐,将‘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话虚虚实实的予她们暗示了一遍,她们就立马变了个样子,乖乖的将租钱给了末将,这当中原因究竟为何?还望公子示意?”
“唉——”
但见袁尚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道:“这话问到点上了,当刘备的女人有三大难啊!”
“哦?”众人闻言皆纷纷不解,奇道:“公子此言何意?”…,
“其一,要随时做好准备跟着他背井离乡的准备。流亡生活一直是刘备的家常便饭,而且若是一不留神稍有掉队,刘备亦会弃你如敝履,不闻不问,此第一难也。”
吕玲绮闻言冷笑一声,道:“这个我知晓,当年我父攻下徐州,夺了刘备家眷甘氏,刘备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转头却又娶了糜竺之妹,对其妻子,当真是狠心之极!”
袁尚点了点头,笑道:“第二难,听说刘备当年兵败,路过一猎户家中,腹中饥饿,猎户欲寻野味供食,一时不能得,乃杀其妻以食之,后被刘备发现,不但不好好教育,反而是善加告慰,给予鼓励,对女人心狠如此,梗古未见,此第二难也!”
众将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接着一起摇头道:“这事还真就是没听过,不知公子从何处得知?”
袁尚长声一叹:“这事乃是绝密,你们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今天就透漏给你们,以后当个事记啊。”
邓昶满面好奇,忙问道:“当刘备的女人,第三难又是什么?”
一旁的夏侯涓也跟着瞎起哄,“阿巴阿巴”的叫着,期待的看着袁尚,等候下文。
袁尚轻轻的一清喉咙,严肃道:“当刘备的女人,最难得便是这第三难守活寡啊。”
“守活寡?”众人闻言顿时都睁大了眼睛,道:“为何?”
袁尚脸色顿时露出了一副厌恶的神情,道:“你们真是孤陋寡闻,土鳖中的土鳖,是个人都知道,刘备男女取向方面有问题,不爱睡老婆,一直都跟关张睡!”
众人闻言不由集体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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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十一月十七日,袁尚在协助刘备占据两郡之地,击破夏侯渊和曹仁之后,随即率兵东向,取道转回河北。
后世史书对于这次战役的评价,皆以曹损,袁助,刘胜为评价,中肯的指出叶原之战,就曹、刘、袁三方来说,最大的得益者乃是刘备。
但真正的得意者究竟是谁?恐怕只有参加这次战役的当世人心中自己清楚。
毕竟,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往史书上写的。
(第一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