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郁闷了,他从来也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会走了反路,他自我感觉也是一代智者,能文能武,道盲路痴这种事情一般是跟他不沾边的,不曾想今天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宛城是荆州在北面的一道重要防线,与新野和樊城并称荆州三大北线阵地,虽属边境,但毫无疑问,已经是属于刘表和刘备的地盘,司马懿想要回归河北,不想居然阴错阳差的走到了荆州,难怪虽然走的是山路,一路上却没有碰到敌军,换成自己是荆州郡,也肯定是匆匆忙忙的往北追赶,谁会想到敌方重要的谋主居然会反其道而行之,拼了命的往自己的老家跑,这不是有病吗?
还有北方寒冷之地,本应该是越走越冷,难怪最近越走越热,司马懿还以为是天公作美,特意给自己整了几个好天呢。
司马懿无语看苍天,现在这种情况,又应该怎么办?
不消多说,自己最终的目的,肯定是要想办法掉头回河北,可是如今自己到了荆州境内,距离河北已经是有了好大一块距离,颇有当年关羽过五关斩六将的艰辛。
问题是关羽有曹操罩着,一路上虽然有难,但却有惊无险,他司马懿想回河北,却是那么容易的吗?
先不说自己没有关羽那个武力值,刘备大军回返荆州,一路上会不会碰着荆州的兵马还是个两说,自己现在身边除了一匹破马,连个挡刀的小卒都没有,万一出了事,一个亭长都可以随随意意德把自己绑缚,危险性实在太大
怎么办,怎么办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这身战甲和袍子换了,然后吃一顿饱饭。再寻路往回走。
可问题是,到哪去换呢?自己总不能用树叶子遮羞吧?
思绪又回到了现实,司马懿将头转向了这几个孩子,顿时眼睛一亮。
“孩子们,叔叔远道而来,还迷了路,又累又饿,想问你们借些吃喝的东西,还有一身干净的衣服,孩子们你们醒醒好。可怜可怜叔叔,成么?”
孩子们动作和表情非常一致,异口同声的说:“不行!”
司马懿的脸色顿时黑了:“为什么?”
“娘说了,要东西就要付出劳动,要不就要拿自己的东西去换,不能白拿。”
司马懿眉头一皱。
这真他娘的是民风淳朴啊!
司马懿长叹口气,接着指了指身上的铠甲道:“孩子们,叔叔身上的这身盔甲,纯炼铁冶制。坚硬无比,还有这身红袍,乃是西川蜀锦,简直不菲。换你们一套干净衣服,应该没有问题吧?”
孩子们闻言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似是有些心动。
司马懿乘热打铁。又指了指身后的战马,低声笑道:“还有这匹马,虽然瘦了些。栽歪了些,但全盛之时也是上等良马,叔叔不求别而,拿这战马换你们两只乡鸡,解解馋,总可以吧?这买卖是不是不亏?”
孩子们闻言,立刻围城了一个圈,一起交头接耳。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拿铁甲换衣服,拿马匹换鸡吃?”
“俺娘说,当兵的除了畜生之外,脑子也都不太灵光,容易忽悠。”
“再不灵光也不能这样啊,我看他是被人打傻了”
“或许是饿傻了。”
“那你们说咱们换不换?”
“他傻你也傻啊?冤大头送上门,为什么不换?”
“就是,咱们要是不换,回来被爹娘之道,非得揍死咱们不可。”
“对啊,这么好的买卖,不换就是败家”
孩子们毕竟年纪还小,控制不好自己的嗓门,虽然是交头接耳,但一个不小心还是被旁边的司马懿给偷听了去。
但见孩子们商量完之后,一起转过身来,冲着司马懿挥手道:“叔叔,那你跟我们过来吧!”
司马懿仰天一笑,无奈地摇头。
这里真是民风淳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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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河间,太守府议事厅内。
这是所有的兵马从司隶回来之后,所开的第一个军事会议,各部将领和各部谋臣都在,诚然可谓是一次在袁尚继承袁绍之位后,屈指可数的几场人员齐全的重大会议。
在各部将领和谋臣们都聚集到了一块之后,袁尚随意郑重的开始了会议。
静静的扫视了众人一圈之后,袁尚突然站起身来,冲着所有的人深深的作了一揖。
众人当中,以田丰,沮授等人为首,所有的人尽皆被吓傻了,纷纷起身,急忙冲着袁尚还礼。
田丰的胡须微微有些颤抖,道:“主公,您这是做什么?却是折煞我等!”
袁尚摇了摇头,道:“今天找大家来,袁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反省,并向各位郑重的道歉,因为这场战役,我们败北而归的最终原因,就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大意,因为我的志得意满,因为我的傲慢焦躁,才导致了这场战争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当初从关中东进时,田先生您就曾经提醒过我,是我没有听进去,一意孤行,才致使让刘备钻了空子,并让曹植坐稳了许都,一切都罪在袁某。”
田丰闻言,忙摇头道:“主公不可如此说,此战我等虽然回来,但毕竟已是得到了关中沃野千里之土,并得到了西凉军的归附,势力大大扩张,论及得失,还是得远大于失,况且没有看出对方的计策,我等为谋士者也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失算,非主公之罪,实乃某等无能,主公不可轻易言失之。”
袁尚摇了摇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错了,就得承认错误,田先生不必替我遮挡,这是袁尚应该做的况且我对不起死去的将士,对不起那些跟随我从河北出来,却没有归来的兵卒,对不起在四州之地苦苦等待他们回归的父母妻儿我还对不起至今下落不明的司马懿!”
满庭众人,闻言眼睛都不由得有些发酸。心中再燃起了哀恸的同时,更是升起了一股对袁尚无比的敬重。
袁尚说到这的时候,自己的眼圈也有些发红。泪水在他如星彩的眼眸中不停的打转。
只见袁尚使劲的抽了抽鼻子,用一种哀叹的语气说道:“所以说,为了不让那些因为我的战略失误,而无辜失去生命的将士们安息,也为了给他们一个公平,袁某今日决定当着大家的面自刎!”
“啊?”
“啥!”
“主公!”
众人闻言,顿时都急了。他们千想万想,却是没有想到袁尚会说出这么一句话,顿时都大惊失色。
唯独田丰和沮授二人互相对望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而邓昶老儿则是偷偷的打了个哈欠,东瞅瞅西望望,好像是没听见袁尚刚才的话一样。
“主公,不可爱。胜败乃兵家常事,主公切不可轻生啊!”
袁尚使劲的一抹鼻子,擦了擦眼泪。随手拔出腰间的佩剑,高声道:“我意已决,谁都不要拦我,谁拦我我跟谁急!”
说罢,便见袁尚猛然一回身,“刷”的一声拔出了跟随多的佩剑,抬手就要往脖子上比划!
众将当中,原黑山贼首领之一的李大目率先奔出跑出来,一下子跪在了袁尚身边,一把抱住袁尚的大腿,哭嚎道:“主公!不可啊!你死了,我们可怎么活啊!多大点事您至于吗!”
袁尚抬腿一脚,踹开李大目,抽噎道:“滚犊子!我不是说了吗,谁拦我我跟谁急!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我告诉你我今儿是死定了!谁也不好使!”
“主公,不可啊!~”
“主公,你不可如此轻生啊!”
“主公,您若是死了,我等就也不活了!”
“就是说啊,主公,我们占据了关中之地,也算是扩大了地盘,这次被曹刘算计,下次打回来就是了,何必呢!”
沮授见火候差不多了,随即出来打了个圆场,拱手道:“主公,众将军说的对,胜败乃兵家常事,自古成王之人,哪一个又没有打过败仗?当年官渡之战那么大的坎我们都迈过来了,何差这区区一点小小的失败?再说主公您若是死了,袁氏又当靠何人主持大局?谁人又能够挽救汉室,救天下于水火之中?你一人死了不要紧,却是苦了我等臣子,苦了天下百姓。”
袁尚摸了摸眼泪,道:“我有那么重要吗?”
沮授心中无奈,面上却是郑重地道:“当然有了。”
“可是我有罪啊!”
“有罪没关系,当年曹操领兵征讨张绣,走马入田,违背了自己的军令,本当斩首,却为了曹氏的大局,割发权代首,主公也不妨效仿此道?”
袁尚闻言犹豫道:“这样行吗?太不公平了吧?”
众将闻言忙道:“公平,公平!主公不妨削发,以罪己身,待日后除了曹刘,再做计较不迟?”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就先依众将军所言?”
众将异口同声:“请主公深思之!”
“好吧,那我今儿就先不死了。”
众人这才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袁尚将宝剑回鞘,然后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曹操自己割了自己的头发,权以代罪,我今日若也是自己割了自己的头发,却是有些效仿他的嫌疑,实在不是我的性格还是应该换一个地方割一割,大家帮我想想,我应该自己割自己的什么地方好呢?”
这一下子,众将可是犯了难。
自己割自己,除了头发,还想还真就是没有什么好地方了。
却见邓昶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开口道:“曹操自断其发,实在是没有什么创意,委实落了下乘,若想割的惊天地泣鬼神,属下认为非自宫而不得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