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答应了联合,对于袁尚来说是一件好事。
不管是不是自愿的,从今天开始,袁尚麾下有了第一个战将,而且这名战将的本领不俗,很是舀得出手。
虽然说赵云不要帮袁尚上阵杀敌,但是这对于袁尚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现代人思维的跳跃性和灵动性是从小受儒家教育的古人所无法比拟的,就算对方是赵云也一样。
不是袁尚自吹自擂,等到真要到了有仗打的那一天,他有一千种办法逼赵云屁颠屁颠的去战场为他打仗,而且还有足够的动力保证让他把这场仗打赢。
不要怀疑,袁尚就是有这种手段和能力。
约定了三事的第二天,袁尚便亲自来接赵云出狱。
狱卒已是为赵云收拾好了袍衫,虽然他依旧面有菜色,但穿上青色长衫之后却显得风度翩翩,英气逼人,颇有几分儒将的潇洒风范。
“子龙哥哥~~我来接你了。”进了囚室之后,袁尚便笑眯眯的冲着赵云打招呼。
赵云浑身不由的鸡皮疙瘩直掉,咬着牙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不许叫我子龙哥哥!”
“别那么小气嘛,今天你出狱大家乐,看看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什么礼物?”袁尚充耳不闻,笑嘻嘻的从秀囊中取出了一个用布制作的类似娃娃物件。
赵云从没见过这玩意,眼睛不由有些发直,好奇道:“这是什么?”
袁尚呵呵一乐,道:“不懂了吧,这叫晴天娃,又叫做小晴阳,专门暗喻春暖花开,雨过天晴的,正所谓:卷袖搴裳手持帚,挂向阴空便摇手。专门祝贺子龙哥哥得脱阴霾的牢狱之灾。从此前途坦荡,一生阳光!”
赵云轻轻的挑起了一根眉毛,晃了晃手中的娃娃道:“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说什么呢,大老爷们谁会缝这玩意,是我们家哑巴小娟缝的在我的指导之下!”
赵云将娃娃左右上下的来回瞅了一圈,嘀咕道:“东西做的倒是像模像样,颇有几分似人就是这耳朵有点大,比例略显不协调。”
袁尚呵呵一乐,道:“你也看出来了?我怕你人生地不熟的睡不着觉。专门让我们涓儿照着刘备的样缝的,你晚上可以搂着睡,怎么样?是不是比真人还他娘的逼真你要是喜欢,回头我让涓儿给你缝个大的。能充气的那种。”
赵云的脸色顿时一垮,厌恶的将刘备版的小晴阳扔回给他,瞪视着袁尚的双眸中,充斥着深深的怒火。
“领我出去!”赵云的牙齿微微有些打颤,极力忍住抬手掐死袁尚的冲动。
袁尚略显委屈,询问道:“子龙哥哥不喜欢?要不,我让涓儿给你做一个张飞版的?就是口味有点重。”
“我不要小晴阳,长谁样的也不要还有,不要叫我子龙哥哥!”赵云脸色通红。哆哆嗦嗦的嘴唇直抖。
将赵云接出监牢,其后又派人安顿了白马义从的余众,袁尚方才施施然的回了县衙,正逢着沮授在正厅间恭候。
见了袁尚,沮授拱手施礼,问道:“公子将那赵云安顿好了?”
袁尚点头言道:“安顿好了。还有他麾下的白马义从,仍旧由其统领,沮先生帮我料理一下,对他们要严加看管,不可与其刀兵。粮秣方面也是供个囫囵就行,不要太过奢靡,我以后还要在他们身上做些文章。”…,
“诺。”沮授谨慎记下。随即又道:“公子,对于赵云此人,咱们是不是要施以恩义,以求笼络其心?”
袁尚闻言剑眉一挑,道:“施以恩义?怎么施?”
沮授笑了笑,道:“当年下邳之战,曹操招降关羽,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美女爵位无所不用,无所不施,只可谓是爱才若渴,赵云此人武勇不在关羽之下,公子若要收他,这恩义招揽,却是不可在曹操之下。”
袁尚“哼”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正常食宿供着他便是了,整那些花架子做什么?惯的他毛病。”
沮授闻言诧然:“可是,当年曹操对待关羽”
“当年曹操对关羽上杆子,关羽归降曹操了吗?”袁尚反问沮授。
“没有”
“他人呢?”
沮授脸色抽了抽:“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跑了。”
“这就是了,所以说吗,对于类似关羽赵云这样的武夫,用所谓的一般恩义根本就不好使,这些个混球,仗着有几分本事,主意一个比一个正,你看看曹操,热脸对着冷屁股,追关羽追的一点尊严都没有,最后还让人家一顿好涮,本公子偏就不尿他们这一壶,只管按我说的去办,以后的事,我自有处置。”
沮授面色平静,也不知道理没理袁尚的意思,道:“公子放心,沮某省得!”
说完沮授似是又想起一事,继续道:“公子,邺城传来的紧急军情,中原那边,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
“曹操率兵,于汝南大败刘备,一举收复豫州二郡,刘备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已是率众南下奔荆州投刘表去了”
袁尚闻言,脸色顿时大变,道:“曹操打败了刘备这么快,这才几个月功夫,曹操就把刘备摆平了?”
沮授点头叹道:“此事沮某也是没有料到,曹操出兵之快,用兵之强,实乃是远远的超出授之估计,其真是我袁氏第一大敌也,如今刘备丧败,南北两路夹击的优势已丧失,我军必须好生屯田养粮,严守河北各路关卡要道,操练兵马。以图后效方为上善之策。”
袁尚闻言苦笑一下,道:“那依先生之见,我父亲会采取这种保守的战略么?”
沮授长叹口气,低声道:“不但不会,怕就怕的是主公已是准备粮秣,聚集兵马,准备南下与曹操一决雌雄了。”
袁尚的眉头紧了一紧:“那依照先生之见,我父亲何时会兴兵南下。”
“我们来无极县已是将近两月,主公兴兵之令。最晚也是过不得本月的月底”
建安六年三月。
今日的邺城太尉军府门庭若市,近六十余名邺城文武军校在聚集在正厅之间,等待袁绍颁发军令。
太尉府一如往常的肃穆庄严,华丽的庭院被下人们收拾的一尘不染。从正门到前院,再到回廊处,到处都有袁绍麾下的亲军灰霜营的军卒守卫,一队队士卒往来巡逻警戒,其身上尽是彪悍精锐之气,一切的一切,似是在预兆着将要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站在厅堂中的文物将校每一个人的心中都非常清楚,今日之会后,一场席卷黄河南北两岸的血腥风暴。即将展开。…,
辰时初刻,袁绍身着灰色华袍,带着肃整的面色,一如往常往常般的英武,他背负着双手,在一众贴身侍卫的拥簇下。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厅堂。
锐利的目光扫过了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庞,袁绍长长的输了一口气,似感慨似嘲弄般的道出一句:“诸位,春深了。”
众人闻言,身体尽皆一棅。袁绍这话说的婉转,但个中之意谁能不明?
冰雪化了,春天了。是用兵的好季节。
袁绍见众人静谧无言,脸上反之则是露出了一股决然之色,朝众人言道:“年前我军挥师南下,与曹贼在中原抗衡,兵马失利与官渡,袁某深以之为耻,每日三省而思,揣得其由,官渡之战,非战之罪,实乃天意弄人尔,我本当偃旗息兵,以图后继,怎奈曹贼挟天子于许都,几番凌辱,屠戮忠良,每日骄横愈盛,实乃天地不容!今番正值春深,我意再起四州各郡兵马,南下攻曹,挽汉室于倾颓,救天子出虎口,还天下朗朗乾坤,诸将士可愿随某乎?”
白马,官渡之战前,田丰沮授以近臣之礀冒死进谏,犹未能被袁绍所采纳,事到如今,又有哪个敢来上前劝阻?
众人当中,以郭图反应最快,当先而出,高声道:“主公代天伐罪,功在天下社稷,在下不才,愿为明公效死力!”
其他人一个个也不落后,急忙纷纷出班跟着高声喝道:“愿为明公效死力也。”
袁绍猛然一拍桌案,道:“好!正南,陈琳,你二人即刻作书与青,幽,并三州治,卓袁谭,袁熙,高干三人即刻调遣兵马,前往魏郡与我会师,并令显甫立刻从无极返至,随我一同出征南下渡河,再取许都!”
“诺。”
“主公。”但听一阵温和的声音响起,却是如今与审配并列的谋主之一荀谌出班禀奏,道:“主公,依在下之愚见,我军去年连番在白马,延津,官渡数次与曹操交锋,曹贼固守防范森严,我军实力虽大,但迁延日久仍旧是无尺寸之功,只因许都乃曹操命脉,更兼天子在内,若要直取,恐费周折,主公这次不妨改变战术,东向取道平丘渡河,先夺陈留之地以为根基,再转兵东向,徐徐而食之,令曹贼防无可防,如此可得全功。”
袁绍闻言摸了摸下巴,点头道:“从平丘渡河平丘不错,此言甚善之!就依友若之言,先走平丘渡河,取陈留,再夺许昌。”
建安六年三月末,大将军,太尉,领冀州牧袁绍,发令传召三子一侄回邺城,聚河北精兵猛将,再一次南下攻曹。
决定攻曹的半夜,邺城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似是连老天都预兆到了北地两大枭雄的再一次对决而躁动不安。
大将军府书房内,袁绍手握酒盏,满面通红,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看着桌案上的皮图,面色不知不觉间露出了一丝决议。
“曹阿瞒,这大汉的天下,容不得两条龙挂翔于天,袁某发誓,这一次,你我必须分个真正的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无共活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