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荒在即,这并不是孟有田一个人的忧虑,很多干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被饿垮的压力恐怕还要大于被消灭的担心。在干部的动员下,群众正在辛苦劳作,争取在山地、丘陵上种满土豆、地瓜等作物,以便渡过这即将到来的艰苦岁月。
如果能有收成,秋后应该能缓过劲儿来,孟有田也只能向乐观的方面想,并积极地去努力,光发愁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敌人出动了,出动了”离得老远,一个哨探边跑边喊。
吃饭休息的人们纷纷站起,并不是特别的紧张。在这个年代,频繁的战斗已经习以为常,这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孟有田伸手示意跑过来的哨探不要着急,等他喘匀了气,才开口问道:“敌人来了多少,怎么个行军状况?”
“不,不少。”哨探喘着粗气回答道:“足有三百多”. .
孟有田的脸sè凝重起来,可紧接着哨探又说道:“好象,好象都朝良岗庄那边去了。”
“那你瞎喊个屁呀!”二虎子差点给这个大喘气的家伙来上一脚,气得直翻眼睛,“咱们这边呢,来了多少敌人?”
“俺回来时还没看见,栓子在继续盯着呢!”
孟有田笑了笑,也没责骂这个民兵,毕竟没有经过侦察刺探的专门训练,弄点笑话也很正常。
“这样,我去侦察一下。看看准确的情况。”二虎子拍了拍腰里的驳壳枪,主动请缨,“有田,你们也做好准备;或者,向山外靠拢一下。”
“嗯,我们是要靠近一些,你小心着点,别离敌人太近了。”孟有田嘱咐了一句,伸手cāo起了大枪。
……………
战争没有百分之百的取胜之道,再完美的战术也难免会出现纰漏。然而正是有这些未知的因素在里面。才让战争变得绚丽多彩,涌现出无数的名将名帅。
大岛不准备学山木的那些狡猾伎俩,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小聪明,战争讲究的是实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巧计花招不过是弱者玩弄的小把戏。对结果没有影响。
“懦弱怕死的支那人。”大岛勒住战马,恨恨的骂着,但脸上却带着轻篾。没错。视野中的道路坑坑洼洼,随处可见纵横交错的沟渠。
破路,支那人惯用的手段,不过是惧怕战斗,阻碍进攻的小伎俩。大岛从这令人恼火的现象中自认为看透了对手的本质,对此次行动的胜利更加充满了信心。
走在前面的是强征来的民伕,被抽打着,脚步踉踉跄跄,一个人要是跌倒,手臂上拴着的绳子会让这一排人都跟着遭殃。
山木真是个笨蛋,不趁着青纱帐未起之时开展猛烈的攻势,难道要等到随处都可以隐藏敌人再动手?大岛环顾四野,大地已经从冬寒里彻底苏醒复活过来,砍割过的陈旧了的草木楂上,又野xìng茁壮地抽出了目。只是由于雨水少,绿中有些微黄。
“占领良岗庄只是第一个目的,要想稳固住,还要把这路修好填平。”大岛扬鞭一指,对自己的亲信参谋大竹说道:“我的设想是把大路两侧二百米以内的所有树木都伐倒,所有的坟丘、土堆、埝子都铲掉,所有的坑坑洼洼都填平,所有的庄稼杂草都割掉。如果不是工程太大,耗时过长,我还真想象冀中那样,把路都抬高几尺。”
“只要大路畅通,就如同给敌人套上了绞索。”大竹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以堂堂正正的战斗击败敌人,这才无愧于帝国的军人。等司令官阁下送来您要的东西,敌人围绕大路的sāo扰袭击必将被彻底粉碎,等待他们的命运不外乎被枪弹击杀,或者被饥饿所吞噬。”
“堂堂正正,嗯,这个词用得好。”大岛得意地一笑,说道:“中规中矩也就意味着破绽最少,敌人力不及我,也就只能使用狡猾伎俩。我军实力强劲,非要弄什么巧计花招,岂不是自取其辱。”
大竹嘴上奉承,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什么我军实力强劲,皇军经过七抽八调赶去支援南洋后,谁都知道靠皇协军的补充是迫不得已的办法,战斗力已经打了折扣。而敌人经过大扫荡之后,虽然受到很大的损失,但恢复的速度令人惊讶。此消彼长,假以时rì,形势并不乐观。当然,如果大岛的行动能够取得较大的效果,形势也许不会很快变化。
“啪勾!”“呯!”……枪声骤然响起,这是敌人遭遇到的第一次袭击。负责两翼安全,也就是充当“肉屏风”的皇协军与良岗庄派出的sāo扰部队展开了小规模的战斗。
大岛冷冷一笑,不为所动,大声说道:“敌人不敢与皇军交战,采取sāo扰战术,迟滞我军前进。若是停下来与敌纠缠,恰恰是中了他们的诡计,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我命令:皇协军继续负责两翼安全,中路部队继续快速前进。”
可以说,大岛的判断是正确的,下达命令的同时,也说明他根本没把皇协军的伤亡当做一回事。炮灰而已,而且是可以得到补充的炮灰,在抗rì战争的整个时期,rì本鬼子对皇协军的看法都没有改变。
“轰!”爆炸声响了起来,觉得对手人少而犯傻追赶的皇协军踩上了地雷,立刻退了回来。这种你追就挨炸的战术已经被运用得很娴熟,往往令敌人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不追吧,对手就yīn魂不散地纠缠sāo扰;追吧,往往被引入地雷阵,徒增伤亡。
这种战术还真的很难破解!大岛嘴上不说,心里却泛起了一丝忧虑。如果是自己亲率的队伍遇到了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呢?听说土门村虽然人少,但有一个很出名的神枪手,还训练出了不少枪法不错的家伙,两翼的保护如果不能延伸到更大的范围,恐怕自己骑在马上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目标吧?想到这里,大岛陡然生出了一股寒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好象真有黑洞洞的枪口在瞄准着他的脑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