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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是一场误会吗?从爆发的原因来看,或许如此。鬼子是去袭击医院,并不是要深入山林搜抓百姓;孟有田如果知道是这样,可能会隐忍不发。但随着战斗的进展,也就没有什么误会可言。敌人就是敌人,战斗起来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何况形势还对己方有利。
望山跑死马,是形容眼睛看到的直线距离往往会使人做出错误的判断,特别是在山林之中。崎岖的道路,嶙峋的岩石,树木、杂草,地形之复杂,障碍之多样,对于不熟悉地形的鬼子来说,是最大的困难。而战斗之初,孟有田的子弹便把充当向导的汉jiān击毙,这更使鬼子雪上加霜。
一个小队的鬼子,如果在平地,在正常的攻防战中,其战力是很强的,就是数倍于敌的八路军,也不一定能够抵挡。但没有了向导,在这复杂的山林之中,就象一头困兽在荆棘丛中,没有足够施展爪牙的空间。
夜将它那漆黑的翅子展在了鬼子的头上,yīn郁的sè彩在昏暗的天空下黯淡,溪水在深处单调地呻吟,高高的山峦对面屹立着乌黑的影子,如同闭着眼睛的死神。
处在这样的环境中。鬼子军官的心不断下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与熟悉地形地势,又奔跑如飞、时隐时现的敌人缠斗,完全无法发挥皇军的战斗力,只能是被不断消耗。被拖死在这复杂的山林和诡秘的黑暗中。
撤退。这是唯一理智的决定。敌人的医院已经转移,已经没有了攻击目标,但为什么还要与支那人在这里死战,鬼子军官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懊悔。这种事情应该由皇协军来做。而不是浪费宝贵的帝国士兵的生命。
集合的信号发了出去,直等了快两个小时,以班为单位执行包抄迂回任务的各路鬼子才疲惫不堪地返回。清点人数,鬼子军官才发现,连死带伤。足有二十多名帝国勇士丧失了战斗力。
支那人实在是卑鄙无耻!鬼子军官咬紧了牙齿,象狂化的兽人般冲着周围的山林愤怒的嗥叫,手里的指挥刀东指西指,机枪和掷弹筒随着他的指挥刀,向外喷吐着侵略者的愤怒,也是他们无奈退去的最后发泄。
…………
没有月亮,夜晚象件黑丝绒的衣服一样裹着所有的物体,初冬乍寒之时,树枝上的叶子已经稀疏。望上去就象羽毛在空气中一点也不动。三具尸体,一名准狙击手,两名辅助民兵,就躺在树下,也是一动不动。
与鬼子缠斗。并不是定点狙击,为了制造声势,为了迷惑鬼子,孟有田将狙击队完全打散。七个人,七杆枪。再各配一名普通民兵的辅助,在山林中与鬼子激战了大半天。现在,众人再度会合,却只剩下了十一个人。
没有痛哭失声,没有泪雨滂沱,在这频繁的战乱中,在这见惯生死的几年里,人们已经改变了悲痛的方式。
“鬼子并没有来得及收敛全部尸体,这是缴获的弹药。”孟有田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大家分一下,明天,可能还要进行战斗。你们知道,咱们这么拼命阻挡鬼子是为了什么?只有把他们拖住,山里的父老乡亲才会安全。”
“有田,你就放心好了。”四秃子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咱们爹娘儿女,还有兄弟姐妹,嫂子大娘,小侄儿、小侄女儿们的命全交给咱们了,就是都死了,也不能让狗rì的去山里祸害他们。俺说得对不对?”
“对,有田哥和四秃哥说得对,咱们就在这里顶着鬼子,死也不退。”
…………
孟有田轻轻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国家民族,没有什么慷慨大义,最朴实、最真实的感情也会迸发出最勇敢的战意。他看了一眼四秃子,有点奇怪,今天这家伙的嘴灵活好使得让人惊讶。
“死战不退当然勇敢,但并不明智。”孟有田伸手指了指乡亲们转移的方向,说道:“实在要退,也不能往那边,咱们得把鬼子引到别处。这是万不得已的计划,我早就想好了。等强子哥他们从村里带来信儿,再看看鬼子的行动,咱们再商量怎么做。好了,大家都累了,早点歇着,这头一岗,由我和四秃子带人来值。”
众人逐渐散去,对夜里宿营早有准备,有木炭,有火盆,有背风、背光的石洞、地窨子。奔跑、狙击、牵制了大半天,人们也疲惫了,围着炭火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夜气更显得浓烈,黑魆魆的岩石和树林环列四周,不时有什么鸟儿拖长凄凉的音调在叫,象是在排遣不绝如缕的忧思,给人的心上添上淡淡的哀愁。
孟有田隐身在暗处,这里不是视界最佳的地方,但隐蔽安全。正好和四秃子等人的岗成犄角之势,能够监视一大片区域,敌人想偷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敌人还未达成合击,便分兵进山,这让孟有田颇费思量。他当然不知道敌人目标在于医院,也不知道鬼子的扫荡战术发生了些许变化。但这一颇为怪异的行动,不得不让他jǐng惕起来。同时,他也对今天的牵制狙击进行着检讨,寻找着其中的缺陷和不足,思索着更为有效的战术。
cháo气和山风开始侵袭而来,孟有田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向旁边的形似铜火锅的火盆里加了两块木炭。少雨已是干旱的预兆,如果冬再少雪,明年干旱便基本可以确定。远愁近忧,让孟有田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孟有田jǐng惕地握紧了枪,回头看向背后。一个熟悉的、纤细的身影,不用问,是小嫚过来了。
“姐夫。”小嫚走到近前,将雨衣铺在地上,坐在孟有田身后,又递过去一个口袋,“我拿了些木炭,你腿怕凉,多烧点,别让腿凉着了。”
“还好,我还没觉得凉。”孟有田沉吟了一下,问道:“你胳膊上的伤咋样了,痛得睡不着吧?”
“没有啊,只是蹭破点皮,哪有那么娇气。”小嫚把身子裹进毯子,在雨衣上蜷曲成一团,望着孟有田的背影,幽幽地说道:“这天眼瞅着就更冷了,鬼子怕是呆不长久吧?”
孟有田抿了抿嘴角,说道:“别指望老天帮忙,要是老天真有眼的话,就风调雨顺,不旱不涝,让咱们能吃饱了肚子打鬼子。可瞅这架势,可不太象啊!”
“姐夫,你不敬鬼神,让婶子听见,少不得拍你几巴掌。”小嫚眨着眼睛,话话中带着几分笑意。
“拍就拍吧,拍完了要是能来几场大雪,那我也认了。”孟有田突然眯起了眼睛,等确认可疑的现象只是一只夜鸟造成的,方才又松驰下来。
小嫚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问道:“紫鹃姐咋样了?她还是不肯和你,和你做夫妻吗?”
孟有田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地说道:“给她时间,她现在已经好了,有选择的权力。至于什么流言蜚语,我可不在乎——”
“是啊,石头棍棒能打断你的骨头,但骂名却伤不了分毫。”小嫚把孟有田以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又若有所思地说道:“姐夫,做自己的事,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这是不是你的人生信条?”
孟有田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吧!或许我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rì后会证明它是错的,可我还是要跟着感觉走。”
“跟着感觉走。”小嫚又重复了一句,陷入了沉沉的思索。
……………
夜半时分,强子派人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村子的地面建筑基本上毁于战火,有几名伤员,但没有牺牲的,而且地道未受大的损坏。占领了村子的皇协军没有离开,与退出山林的鬼子会合一处,暂时在村子里宿营,具体动向尚不明朗。
在村子建据点,准备长期盘踞?或者只是暂时宿营休息,天亮后便会追随大部队而去?又或者准备继续搜剿,明天还会再度进山?
孟有田仔细思索了半晌,抬头问道:“敌人的辎重呢,留下的多不多?”
“不多。”来报信儿的民兵很利落地答道:“只看见了两个驮子,皇协军的伤兵也有不少,都是攻打村子时被俺们炸伤打伤的。”
孟有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建据点要长期盘踞,当然是鬼子最理想的计划,但没抓到百姓,谁来修建,这个可能xìng暂时可以排除。鬼子报复心强,今天吃了亏,很可能明天驱使皇协军来当炮灰;而皇协军呢,物资不多,环境不安全,自然不想留在这里,想着去跟随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