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孟有田再发一枪,放倒了一个鬼子尖兵,这么近的距离,他的枪法已经非常准确,平时搜集来的那些子弹可不是打着玩儿的。算起来,前前后后他已经用掉了五十多发子弹,这在当时的**中来说,已经是非常令人瞠目的数字了,更不用说“三枪八路”了。
“敌人!”有鬼子发现了孟有田隐蔽的地方,纵马径直冲杀过来,另几个鬼子也纷纷呼喝着战马,加入了战团。
孟有田没理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反正在马上的shè击准确度是够瞧的。他瞄准起动慢,还坐在马上的鬼子骑兵,不管是人是马,快速地shè出枪膛里的子弹。两个鬼子的战马受伤,嘶叫着卧倒在地。
土包上的树丛和积雪给孟有田提供了很好的掩护,他又提前做了准备,有好几个shè击位置可以利用。有些笨拙地翻滚到旁边的阵位,孟有田忙着向枪膛里压着子弹。
冲在最前面的鬼子的速度已经起来了,但他并不了解前面的地形,更无暇看孟有田绕过洼地的脚印。土包前看似一个洼地,实际上却是一个乱石坑,天上下的雪,再加上风刮来的雪尘,完全把平时看起来嶙峋的石块盖住。
战马不是雪上飞,刚下的雪也没硬,刚进洼地,马蹄子便陷了进去,被石缝一卡,一下子停了下来。鬼子从高速到静止,就象一个杂技演员似的从马背上飞了出去,在空中翻滚着,一头扎进了雪里。
紧跟在这个鬼子后面的骑兵偏了下方向,绕开摔倒的战马,速度放缓了一些,但还继续向前奔驰。然而,它很快也重蹈覆辙,摔倒下去,他也一头栽了下去。也是倒霉,有一块突起的大石相当的高,上面只盖了一层薄雪,这家伙的脸正好与石头来了个亲密接触,立时将鼻梁子撞折,趴在地上昏了过去。
后面的两个鬼子这才知道看起来安全的直线道路其实是暗藏陷阱,在高速中猛拉缰绳,马嘶叫着,前蹄高高扬起,终于还是停了下来,焦躁地在雪地上刨着蹄子。
停下来好啊!孟有田已经换好了子弹,伸出了枪口,向着鬼子开枪shè击,一个鬼子翻身落马,战马拖着尸体小跑着转了方向。
另一个鬼子情急之下滚下马来,想利用马匹作掩护,开枪shè击。可孟有田不管是人是马,有目标就开枪。打不着人,一枪却把马打伤了,战马疼痛难忍,嘶叫一声,猛地蹿了出去。鬼子的一只手上还缠着缰绳,被马带得跌跌撞撞,连滚带爬,他嘴里吆喝着,想让马安静下来。马却不再听令,拖着他越跑越远,连枪都掉在了地上。
八个鬼子剩下了三个有战斗力的,洼地里的一个,两个躲在死马后面的,与孟有田对shè起来。孟有田感到了吃力,一来是鬼子隐蔽得不错,他还做不到露头就秒杀的程度;二来鬼子的枪法jīng准,他也不敢粗心大意。
柳凤,大姐,你咋还没动静哩?孟有田有些着急起来,子弹不断飞来,打得树枝直掉,雪屑乱飞。洼地里的鬼子在两个同伴的火力掩护下,正向这里不断地靠近。
孟有田在最后一个阵位上悄悄伸出了枪,这是一棵大树隆起的根须部,一个小盆粗细的空洞。洼地里的鬼子距离他已经近了,此时正匍匐前进,动作熟练而快速。
原来应该是这么爬呀,孟有田将枪口瞄准了鬼子,轻轻扣动了板机。子弹由上而下斜着shè入了鬼子的背部,鬼子抽搐几下,颓然不动了。
孟有田立刻离开了这个阵位,几秒钟过后,鬼子的子弹便shè了过来,打在树根上,木屑乱飞。
原来这枪是有缺点的,shè击时容易暴露目标,孟有田已经有所觉察。一是shè击时产生的少量烟雾;二是枪口的火光,而对面的鬼子shè击时好象看不到这种现象。当然,还有枪声的差别,如果使用与鬼子相同的枪枝,开枪的声音混杂,鬼子也未必就会很快觉察出自己的位置吧?
消灭了最近的威胁,孟有田开始谨慎起来,与鬼子耗下去,他所在的地形地势是有优势的。所以,他出枪更小心,shè击更稳重,移动更频繁,完全把战斗当成了不可多得的实战锻炼机会。
好啊,柳大姐终于移动到位了,孟有田看见溪涧对面的树林里人影的闪动。从那里到两个顽抗的鬼子的距离不过四五十米,把后背全部暴露给柳凤的鬼子已经注定了死亡的命运。
啪啪啪!柳凤稳稳地用长管盒子炮打出了一个点shè,跪在死马后面的鬼子刚要shè击,身子猛然向前一扑,倒在了马身上。
另一个鬼子吃了一惊,慌忙转身。还没等他把枪口对准目标,啪啪啪,柳凤又是一个三发点shè,这个鬼子胸口迸出血花,大瞪着双眼,向后一仰,软倒下去。
结束了?孟有田看见柳凤已经迫不及待地趟过溪涧,向着逡巡在鬼子军曹尸体旁的大洋马跑去,他还是比较谨慎地搜寻着战场,防备有没死的鬼子偷袭。然后,孟有田看见一个鬼子动了起来,是那个摔塌鼻子昏迷过去的倒霉蛋儿。昏迷的不是时候,醒来的也不是时候,这个鬼子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有些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抬着头缓慢打量着周围。
呯,鬼子听见了一声枪响,带着他的迷糊,他迷迷糊糊地去见天照大婶了。
真是一匹好马,柳凤的眼中shè出了热切的光,脸上挤出和善的笑容,放慢了脚步,靠近那匹恋主的大洋马。大洋马炸起鼻头,呼哧,呼哧地喷了几口气,对这个靠近自己的陌生人发出了jǐng告。
“好马,乖马哟,别乱动哈。”柳凤用极温柔的话语安慰着,暂时停下脚步,减轻马的敌意,观察着战马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