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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 8枫割寺

作者:飞天 分类:耽美小说 更新时间:2025-03-31 03:36:18 来源:笔趣阁

第二部亡灵之塔8枫割寺

“风先生对神井很感兴趣?”兵见微笑着细长的眼睛眯起来。

我的手按在那块高有两米的石碑上手指从斑驳的字迹表面慢慢划过。石碑上的古老日本文字记述的是这口古井的来历和神奇之处很多神乎其神的字句被翻译成多种文字散播到全球各地去并且越传越神。

“‘通灵之井’产生于什么时候详细年份已经无从查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木碗舟山一带最先俱备神力的是这口井然后在井边才建造了‘亡灵之塔’最后才有了枫割寺的出现对神井和古塔严加保护。风先生如果感兴趣不妨先去塔前谟拜祷告一番然后再回到这里水面上就会出现你要知道的答案……”

兵见娓娓而谈这些熟练的套话已经倒背如流了。

“真的可以?”我笑着反问。事实证明“通灵”两个字只是一种炒作的噱头一万个到寺里祈祷的人可能连一个得到指点的都没有所有的神奇传说不过是以讹传讹的结果。

兵见皱了皱光洁的额头咧嘴笑了:“风先生世界上的事就怕‘认真’二字。并且就算佛祖真的要显灵给世人也不可能天天、人人都照顾得过来不是吗?”他穿的灰色僧衣有些单薄站在池边久了嘴唇渐渐冻得苍白。

我蹲下身子把双手伸进水池里水冰冷而且至清、至深能一直清晰看到水面下四米深处的细小水草。再向下渐渐变成深沉的墨绿色之后便什么都看不到了。据资料记载无论旱涝井里的水都只平到池边便停既不溢出也不低落。

资料上的话无从查考但至少我到枫割寺这两次来水势毫无变化都是恰好与池面平齐。

“水凉风先生小心冻伤血脉。”兵见好心提醒向后退了几步仿佛顶不住井里翻滚上来的寒气。

我收回双手抚摸着池边毛茸茸的青苔。水面并不平静山风的作用原因只是一方面关键是井底似乎不停地有暗流汹涌翻滚着在水面上形成一层又一层细小的漩涡。在我看来世人从水面上得到的“警示、指引”都只是漩涡造成的无规则波纹如何解读全凭个人无边无际的想像力而已。

“兵见大师这口井有多深?”我只关心物理问题当然旅游观光资料上介绍“通灵之井”深不可测应该会直通“海眼”。就像“亡灵之塔”是古人用来“镇海眼”的工具一样政府方面正在考虑另外建造一座宝塔用来镇压“通灵之井”。

日本人在“哗众取宠”方面无所不用其极正如韩国人可以将“端午节”申报为本国“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一样见诸宣传资料的话极不可信。

兵见已经退到距离水池十步开外的地方表情严肃地回答:“风先生这个问题旅游资料上已经做了最好的描述——深不可测这是唯一的回答。”

这个天井的四面都是青灰色的游廊有六道门户向外面通出去幽深之极。

还不到暮色昏瞑的时刻但不知为什么一踏进寺门便有了昏天黑地的感觉仿佛有一种无影无形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制下来让人动弹不得。我知道一直向前两重院落在一个更大、更广阔的天井里便是北海道最著名的佛教建筑物——“亡灵之塔”。

寺院里寂静到极点仿佛除了我跟兵见两个再没有其他僧人存在了甚至连最该有的诵经声都没有。我们一路向后面的院落走路上竟然没遇到任何一个僧人。要知道枫割寺上下连僧侣带杂役工人不下四百多人怎么可能突然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过了一道灰白色的月洞门迎面是个极为空旷的天井——其实不是天井实在就是一个六十米见方的巨大广场。广场中央是粗壮巍峨的乳白色塔身直径接近二十米一直挺拔向上。四周的寺院宫殿与之相比都成了微不足道的渺小蚂蚁巢穴站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宝塔必须得用力仰着脖子才能看到它的尖顶会令人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渺小卑微”的感觉。

宝塔的第一层建造着东西南北四个门口并没有营造过多的花纹装饰而只是简简单单、大大方方的白石拱门高度近三米宽度过一米五。

“风先生可惜最近塔里一直都在进行冬季修缮工作无法邀请你去塔顶看海景了实在抱歉。”兵见的眉头紧蹙着但肯定不是为了“不能登顶”的遗憾而是另有别的原因。

“塔顶观海”的确是来枫割寺游览的大项目之一不能登顶有些遗憾是肯定的但我对他的“冬季修缮”这个理由并不信服因为塔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来修缮一说?

这个广场上铺砌着同样乳白色的石板当我凝神看着地面时会情不自禁地想:“传说中的‘海底神墓’就在这下面吗?通向那个神秘所在的道路会在哪里呢?”广场如此广阔铺砌着的石板不下数千块谁知道究竟哪一块下面藏着玄机?

宝塔内部有层层旋转的楼梯一直通向尖顶上次来时我已经参观过了。

如果说宝塔是“一箭穿心局”里的“箭”那么我现在开始怀疑这支箭所针对的目标并不是寻福园而是更为遥远的某个地方。枫割寺的走向是正西偏南三十度角——这个方向只有无边无际的大海如此一来可以解释为“一箭穿心局”的目标是茫茫大海里的某个地点或许会是某座海岛……

信步向宝塔走过去的时候我才现怪不得有阴霾笼罩的感觉了是因为枫割寺的建筑格局是外高内低的形式以“亡灵之塔”为中心越向这边接近地势越低。从我刚刚进来的月洞门走到塔下二十米的距离竟然下降了有两米不止。

如此一来站在塔边的人无异于处在一个巨大的锅底里心情的沉郁可想而知。

塔身上的石缝里生满了深碧色的苔藓虽然有寺僧的日日清洁仍旧能看到石块表面有被水渍浸润后留下的无规则图案。

“风先生塔和井都看过了不知道你对寺里其他的景点还有没有兴致?”兵见脸上虽然一直都在保持着微笑但我看得出他的情绪正在起变化渐渐失去了耐性。

我直视着他:“兵见大师我想请教一件事寺里的老少师父们都去了哪里?不会今天集体放假离开了吧?”

按照他的辈分绝对担不起“大师”的称呼这只是我对他的客气称呼罢了。

兵见脸上的笑容立刻冻结:“没有啊?大家都在各自房间里参禅清修没时间到处乱跑……”

我向宝塔的正北面一指冷笑着:“‘洗髓堂’那边青烟缭绕肯定是有重大的法事在进行。怎么?寺里不欢迎外人参观?需要故意隐瞒?”

“洗髓堂”是枫割寺主持神壁大师独居之处向来谢绝游客参观但同时那边也只是做为神壁大师的居所绝不会有那么浓重的烟雾飘散出来。自从转过月洞门开始我就注意到那些青烟不断地随风飘散着奇怪的是只见青烟不闻钟鼓木鱼声那会是一场怎样奇怪的法事呢?

兵见张口结舌根本无法回答。

从此处去“洗髓堂”至少要绕过四道回旋的长廊路程延展长达一公里不少我不是多事的人如果不是记挂着藤迦的事才懒得问。

我们之间出现了尴尬的冷场兵见咳嗽了几声含混地说:“风先生那是敝寺内部的**与外人无关。咱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我只能开门见山:“兵见大师我知道有个叫做藤迦的女孩子已经被送入枫割寺来接受高僧们的救治。她是我的朋友变成植物人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所以如果这场法事跟藤迦小姐有关的话请转告神壁大师我希望能见她一面并且可能给予神壁大师一些有用的资料……”

想起藤迦的神秘身份我才会联想到枫割寺的古怪法事。其实我能给人家什么帮助除了详细描述金字塔古墓里的诡异事件还能提供什么?那个该死的“还魂沙”也根本没生任何作用我们都是被龙、耶兰给骗了。

兵见的脸色连变了数变半张着嘴瞪着我。

我知道那场法事就是为藤迦而设的我说中了兵见的心事。

“那是寺里的事我职位低下什么都不了解抱歉。”兵见婉言谢绝。的确以他的身份地位只比普通杂役高上一点点连参于法事的资格都没有。

我大步向正北的月洞门走已经下定了“硬闯”的决心。

兵见一愣霍的一跃双手平伸挡在我面前脸色一沉:“风先生寺规森严请不要乱闯。”

这时候随着太阳西坠所有的阳光都被寺院的西墙挡住了视线竟然开始渐渐模糊。我相信枫割寺里的黄昏会比别处来得更早一些大家如同生活在一个巨大的井底——骤然间我记起关宝铃描述过的幻觉她一直都有“坐井观天”的感觉会不会就是我现在的感受?

忍不住突然仰面望向天空果然觉得昏黄的天空显得格外缥缈遥远完完全全是“坐井观天”的意境。一阵彻骨的寒意突然充斥了我的全身禁不住用力打了个寒噤身子连抖了四五次。

如果关宝铃在幻觉中有那么强烈的感受会不会她所说的都是真实经历?她根本没有骗谁而是千真万确地有了一次异时空的奇怪遭遇?

隔着衣服我再次摸了摸那枚黑银戒指同时想到自己到枫割寺来的另一重使命便是找到瑞茜卡问个明白。

“风先生请不要乱闯否则小僧职责所在难免要得罪了。”兵见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起来腕骨、肘骨、肩骨都在喀喀作响那自然是活动筋骨的前兆。

从他的走路姿势里我早就看得出他至少身怀空手道、柔道两方面极为不凡的造诣——

“我只想见藤迦小姐能否通融一下?”我隐忍不毕竟是在日本人的寺院里不是好胜逞强的时候。再说我只是想面见神壁大师如果是为了藤迦好他肯定会接见我。

兵见身体里的关节喀喀声响得更激烈并且右脚慢慢后撤一步变成了最适合力冲拳的弓箭步无声地拒绝了我的要求。

向北面“洗髓堂”方向望去青烟越来越浓重似乎有几千支香烛同时点燃但偏偏空气里却听不到任何诵经声、敲打木鱼声透着说不出的古怪。任何一种法事除了焚香烧纸之外肯定得有诵经敲打这都是必不可少的固定程序。

“那好咱们就彼此得罪一回——”我没有任何准备姿势前脚一抬已经插入兵见的两腿之间随即肩膀斜撞他前胸。

兵见身子一扭避开我这一撞双手搭在我肩膀上一正一反力便扭正是柔道里的狠辣手法。他虽是寺院僧人出手却毫无“仁慈”概念这一扭之下目的便是要令我的右肩脱臼失去战斗力。

他的应变手法早在我计算之内所以当他的手触到我的肩膀开始力之时陡然大叫一声向后仰跌出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石板上顿时鲜血横流。

我掸了掸衣袖冷笑着:“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阁下的出手比市井小混混还毒辣难道这就是枫割寺的修养水平?”他出手越狠被我“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反弹出去的力道便越重。乳白色的石板地立刻被涂上了鲜红的一行斑斑驳驳如同春天里烂漫的樱花。

兵见顽强地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双臂一分变成空手道的“手刀”仍旧挡在我面前。鲜血染红了他的僧袍一直不停地向下淌。

“非常抱歉我只是要求见神壁大师何必苦苦阻挡?”我向前逼近对他的伤势爱莫能助。他一味地阻挡我去“洗髓堂”无异于“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而且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外国人上来便下狠手就该稍稍给他些惩戒否则他就越无法无天了。

兵见咬着牙脸上忽然露出绝望的苦笑:“风先生放你过去就是我的失职。神壁大师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可以踏入‘洗髓堂’半步。这是我的职责就算放你过去也只能是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他后脑勺灰色的伤口血流很快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在脚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这种淌法若没有紧急救治再与人动手过招只怕很快就得血尽人亡。

我郁闷地叹了口气正打算放弃前进的想法跟兵见无冤无仇何必损伤了他的性命?

兵见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连退数步一边斜着眼睛看我一边接电话语气非常恭敬:“是我是兵见。什么?主持要见这位风先生?好好我马上请风先生进去马上、马上!”

他合上电话之后神色转忧为喜:“风先生神壁大师请你进去实在抱歉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我也有些愕然歉意地取出手帕递给他。

那个黑银戒指此刻便握在我手心里沉甸甸的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兵见用手帕暂时捂住伤口带着我快步穿越重重叠叠的回廊一直向北。

我能感觉到地势正在步步拔高整个寺院里宝塔的中心是地势的最低点。此时很想取出电话与萧可冷交流几句寻福园方面以她为当家主事人想必对枫割寺里的复杂布局有很多独到的想法但这念头只是一转还没来得及实施兵见已经向前苦笑着一指:“风先生前面那个月洞门进去就是神壁大师的‘洗髓堂’。我的等级低微不得召唤不敢进去。”

我满含歉意地向他点点头大步向前穿过那道被巨型的樱花树遮掩去大半的月洞门面前出现的竟然是另外一个奇怪之极的场景——

至少有三百余名灰衣僧人盘膝坐在院子里双手合十面向正北嘴唇不停地翕动默念。映入我眼帘的只是一颗颗黯淡无光的光头占据了这个布置精致的院落的大半。僧人后面横七竖八地坐着三十几个衣衫服饰各异的工人虽然他们的双手也合十在胸前脸上的神色却是非常木然根本没有参禅打坐的模样。

院子里的人合起来大概在三百五十名左右加上门廊下端正坐着的二十名满脸皱纹的老僧整整有三百七十人鸦雀无声地坐着他们的坐姿是在向着正北面灰白色的禅房围绕着。

禅房正面是一扇普通的纸质推拉门但那门上绘着一幅巨型的樱花图灿烂娇艳之极大团大团火红色的樱花此起彼伏地闪亮着像是在门前燃起了一堆永不安静、永不熄灭的篝火。整幅画的背景是绵延起伏的木碗舟山与枫割寺“亡灵之塔”画得极为神似。

我毫不停顿地一直走向禅房门口满院的人毫无反应仿佛我在他们眼里只是纤尘不起的透明人。

到达门口之后我略一停顿不知要不要贸然敲门造访。

忽然门唰啦一声被拉开了有个身材矮小的白、白须僧人直盯着我冷眼看了半分钟才慢慢开口:“是风先生?那个在埃及沙漠里救了藤迦公主的年轻人?”

他的眉毛还没有白透每吐出一个字眉毛都杀气重重地轩动一次。当他仰着脸看着我时像一尊铁铸的雕像一样稳稳挺峙着。

我看过印在旅游资料上的照片他就是枫割寺的主持神壁大师。

我点点头他向后退了一步也点点头示意我进去。

向前迈了几步我才弄明白不是他个子太矮而是门里的地势要比院子里矮上三级台阶其实他的身高与我相差无几。

进门后是一个宽大的客厅足有十米见方一只水晶棺材端端正正地放在客厅中央上面覆盖着一层近乎透明的白纱。

我大步向前走到棺材侧面低头看时藤迦安详地躺在棺材里身上仍然套着那些古怪的黄金套子曾经被假谷野拿走的金盔与金鞋也全部放在她的身边。她还没醒不过看起来状况也并没有恶化跟此前在开罗城时一模一样。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胸口也一起一伏的真的像是睡熟了一般仿佛只要明天太阳一升起来她就能坐起来说话、吃饭、工作……

我颓然长叹一声:“神壁大师如果是为了唤醒藤迦小姐的话送她去医院会比盲目地在这里烧香磕头更有效对不对?”

日本的医学技术在全球范围内仅仅落后于美国跟欧洲列强持平他们的“脑激活”技术据说已经越来越成熟稳定完全可以为藤迦实施这样的手术即使前者只是处在概念性实验阶段。

说完这句话我才现客厅四角各自端坐着一名至少在八十岁以上的老僧光头上已经长出了半米长的白眼神浑浊昏昏欲睡。我的话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仿佛当我是透明人或者根本就是当他们自己是透明人。

神壁大师面无表情地回答:“你的想法我们早就试过了。关于藤迦公主的复苏我们比地球上任何人都着急。如果你能给我以帮助一大笔赏金是免不了的还要加上天皇赏赐的一面无敌金牌拥有在全日本通行无阻的绝对绿灯权力……”

他站在棺材的另一面看着藤迦眼神中流露着重重的恼火与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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