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守卫在松山(日本人称为拉孟要塞)各个高地——口、阴登山、滚龙坡以及主峰子高地——大小不一的地堡群里这些地堡修得诡诈坚固堡与堡之间通道相连战车也能在地堡里开进开出此外地堡里还有庞大的军火仓库以及几十名妓女的军中妓院。但最重要的是其坚固程度不可思议。
工事全部完工后日本缅甸方面军总司令河边正三中将第任司令官牟田口廉也中将和第56师团长松山佑三中将都曾亲>场观看重炮轰击和飞机轰炸试验。当试验结果表明数颗五百磅的重型炸弹直接命中竟未能使工事内部受到损害时几个日军脑狂喜不已河边正三中将随后在写给南方军总司令的报告中称:“松山工事的坚固性足以抵御任何程度的猛烈猛击并可坚守8月以上”。
显然当时要拿下松山必然是一场军事领域中难度极大的攻坚战不付出罕见的代价不行。这注定了松山将要书写现代军事史上惨烈的一笔!
于是一场地狱般的血战在松山拉开了帷幕。**将士就要在这里谱写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抗日壮歌。
松山血战是在三十架美军“-29”飞机的狂轰滥炸中拉开序幕的当飞机和大炮把日军阵地犁成一片片焦土时71军中将亲自督阵**开始仰攻松山。
身着土黄色军服的士兵密密麻麻顺着山谷和山坡朝山颠猫腰进攻他们认为剩下的日军不会太难对付。因为根据情报。山上地守军只有34oo人。火炮5机枪1o挺经过美军轰炸机充分地“照顾”只要一鼓作气冲上主峰子高地青天白日旗就可飘扬在松山之巅。
5oo、4oo米5oo米日军沉默着2oo米。日军依旧沉默越接进山头这种沉默越显得阴险和不祥。快接进山顶地时候。仿佛卷起了狂飙。机枪、小炮、掷弹筒从隐蔽的地堡中喷出火舌形成交叉火网地雷、手榴弹的烟柱此起彼落。爆炸声响成一片阵地上腾起的黑烟吞没了士兵灰色的身影无数烟柱此起彼落死亡的阴影渐渐遮没了天空。机枪响了不是十挺。而是五十挺一百挺。强大的火网笼罩著灰色地人群将他们纷纷抛入血泊和死亡中。中国士兵顿时像被割草一样倒下土黄色的尸体滚满山坡。主攻团1营只退回一排人营指挥官全牺牲在山头。而这一切仅仅生在一刻钟之内。
若非亲眼所见锺军长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事实即日本人眨眼工夫就把他地部队赶下了山。于是第二轮炮轰之后更大规模地进攻又开始了然而进攻依然失败。
钟军长被激怒了。不仅激怒他更因失败感到惊恐不安。因为在军长背后还有一双双更加严厉更加冷酷的眼睛集团军司令官远征军总司令直至委员长都在注视着松山注视着强大的第七十一军在敌人区区一支守备队面前一败涂地溃不成军。部下打败仗他却不能容忍失败带来地后果。
第二十八师在军长亲自督战下各团各营轮番投入进攻。各级长官层层督战士兵们被督战队的枪口逼迫着好像一群群面如死灰的囚犯硬着头皮冲向日本人的火网。有时白天打下一座山头夜晚又被日本人夺回去漫山遍野躺满了中国士兵的尸体。
松山注定要给第七十一军带来灭顶之灾!
章法单一地重复进攻失去理智的监督冲锋导致士兵面对无法躲避地死亡产生了恐惧与绝望与其曝尸荒野不如自己捡条活命于是成班成排的逃兵出现了。他们或遁迹山林或乘夜间洇水逃回内地。初战半月第二十八师伤亡达三千人逃亡近一半剩余部队军心涣散攻势日衰陷入了无计可施的境地。
钟军长才确实获悉日军守备队共有兵力一千二百余人十门机枪百余挺另有坦克若干。
“该杀钟彬该杀。”吴铭听完同机而行的卫立煌的详细讲述恨恨地一拍扶手大声说道:“如此指挥官置万千将士生命于不顾头脑简单盲目督战真该
谢天下。”
卫立煌的副官脸色变了分辨道:“松山堡垒坚固有缅路的直布罗陀之称我军攻之不克也有情可原。”
“有情可原?”吴铭斜着眼睛瞅着这个副官“打了近一个月才知道日本守军的实力在松山甚至连抓舌头这样的战术行动都不曾采取。战术单调呆板逼着士兵用血肉之躯去碰敌人的火网、炸弹这也是有情可原这种只顾自己前程的指挥官无能昏庸踩着士兵的尸骨爬上高位会得报应的。”
卫立煌也十分不悦毕竟吴铭这样露骨地批评远征军将领也是落了他的脸面。
“那刘将军有何高见呢?”卫立煌强压心中的不快沉声问道。
“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吴铭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可不象某些将领看着地图便会异想天开地给下面的部队定下什么指标限某某日攻取某某目标纸上谈兵误国误民。”
“你…”卫立煌的副官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即使我没看到前线的情况也知道这种打法是错误的。”吴铭冲着副官翻了翻眼睛“吃过大饼吗?不从边上吃起而是一头扎进饼中央不沾你一脸油才怪呢?”
卫立煌抬手制止了气得鼓鼓的欲要辩解的副官凝视着吴铭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说道:“敌之强强其工事堡垒、火力。若与敌争夺一山一地得失中敌计也。须摧毁其工事肃清其堡垒斩杀顽敌余始克有济。从外围着手一个地堡一个地堡的摧毁向山头地堡群的中心逐步推进。这样虽然看起来很慢但扎实有效。”
“火焰喷射器是地堡的克星战防炮抵近平射也能挥作用。”吴铭补充道:“将幸存的士兵召集起来将日军的地堡、火力点进行标注然后组织火力组喷火组爆破组各司其职对既定目标连续突击。”
“换句话说依据现在的武器对付这样象刺猬似的坚固堡垒没有什么省时省力的办法。”吴铭想起了美军血洒硫磺岛伤亡惨重的战例“只有用最合理的战术步步为营把刺一根根拔掉。”
卫立煌轻轻叹了口气用带有复杂感情的目光望着吴铭半晌才幽幽说道:“创意决定方法方法决定结果为什么只有付出血的代价才能换来对战争艺术的重新认识和深刻反省呢?”
吴铭怔住了很奇怪地打量着卫立煌终于明白当初在蒋介石接见时屏风后的人是谁了。
“习惯性的思维麻木陈旧的观念。”吴铭一针见血地批评道:“抗战以来老是强调种种不利的因素所以便习惯于把自己摆在弱者的地位一旦得到胜利不管花费多大代价都会沾沾自喜大肆宣扬从来不考虑这样的胜利值不值得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长此以往指挥官对于部队的伤亡便保持着一种麻木的感觉。就象现在二十万**对三万日军如果打败了日军二十万**只剩下万把人我看谁还有脸以胜利者自居**再多又经得起几场这样的胜利。”
卫立煌沉默不语连他随身的副官侍卫们都好象有所感触般安静了下来。
“中国人是多赶鸭子上架也能凑了万八千的。”吴铭略带嘲讽地说道:“死了就死了反正死人见得多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达到了上面的要求管他脚下有多少尸骨管他有多少孤儿寡母在等待亲人回家团聚你们说那个钟彬该不该杀由于他的不理智枉死了多少中华男儿这样的军官当连长则害一个连当团长则害一个团当军长则害一个军。”
“别说了。”卫立煌闭上了眼睛痛苦地摆了摆手“我作为远征军总司令官责无旁贷该负的责任我不会推却要不是我督促太急事情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司令您别这么说。”副官急着说道:“您上面不是还有……”
“闭嘴。”卫立煌严厉地斥责道:“作为一个军人推卸责任是可耻的行为我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我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