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泥泞的山路中颠簸着。
车是一辆老式的军用吉普,一路行来,除了喇叭不响,其他的地方都响,坐椅上的人造革裹着薄薄的海绵,在不停的颠簸中咯得高尘的屁股生疼的。
现在是早上九点,从八点钟开始坐着这辆破车跑了一个小时了,还在山里转悠呢,事实上根据他第一次来的经验,现在一半的山路还没有走完。
秦明没有来送他,只是派了自己的司机开车把他送到火车站,司机是一个新兵,司机班的,比高尘大不了几岁,山东人,一开口就是山东腔的普通话,很有味道,可就是不爱说话,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因此,两人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他开他的车,高尘则把玩着手中秦明送他的那个盒子。
虽然好奇,但是这个盒子他一直没有打开,并不是他不愿意打开,而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打不开这个奇怪的盒子。
盒子不大,黑色的,木头做的,除了上面雕刻着各色的花纹图案乃至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之外,他是看不到任何的一丝开合的痕迹,也就是说,这整个就是一个整体,如果不是晃动的时候,能够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晃动的话,高尘一定会认为这只是一块木头疙瘩,而这木盒上面的那些图案花纹和符号组合在一起,却有着一种特殊的神秘的美感,精美的让别人不忍破坏,当然了,也破坏不了,因为盒子太硬了。
比钢铁还要硬,高尘试过,用手中的军刺去划那盒子,就算是他贯注了内力,也划不出一道细纹来。
“这花纹是怎么刻上去的?!”高尘心中带着一丝疑惑,轻轻的抚mo着盒子上面的花纹图案,感受着微微下凹的纹路,高尘一脸的疑惑之色,一是疑惑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二是疑惑为什么秦明要把这个盒子给他。
不过想了半天也是白想,打不开盒子,天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至于秦明为什么给他,这得问秦明去,他可没有看穿人心的本事。
摆弄了半天,没有搞出什么头绪来,高尘无奈的一叹,正要将这盒子放到身边的包里,无意见一抬头,透过已经裂了一半的车内后视镜,正看到那司机小山东正盯着自己手上的盒子看呢。
“我说,你开车专心点,别开翻了!”高尘心中一动,说道。
“哦,对不起!”这小山东是个老实人,被高尘这么一说,脸刷的就红了,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你见过这盒子?!”高尘笑着把手上的盒子伸到前面,问道。
“不,没,没见过!”小山东连忙道。
“没见过?!”高尘笑了笑,“没见过你老盯着这盒子看什么啊?”
“我,我听说过!”
“听说过,这盒子很有名吗?!”
“不知道,我是听我们排长说的,他是连长手下的老兵了,以前和连长一样,都在蒙古干过,我听他说过这个盒子!”小山东道。
“他怎么说的!”高尘来了兴致,凑到前面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排长有一次跟我们说他和连长在蒙古时的经历,提到这个盒子!”小山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这个盒子是在他跟连长外勤偶然得到的,当时以为只是一块木头疙瘩,就没在意,可是没想到回来一看,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做了,连长和排长他们用了很多办法,都不能把这个东西打开!”
“你是说这东西从来就没有打开过?!”高尘怪叫了起来,想到了那秦明跟他说的话。
怪不得这家伙让自己回家再打开呢,因为连他自己也打不开!
自己打不开的东西扔给我,算是多谢救命之恩的礼物,这种事情也就是秦明这个王八蛋能干得出来。
“不对啊!”高尘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疑惑的问道,“你们当兵的不是有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吗,我记得里面有一条是一切缴获要归公的,这东西怎么能私藏呢?!”
“排长说,这是连长的战利品!”小山东说着,“我也不知道连长怎么能把这东西留下的!”
“切!”高尘摆了摆手,这个小山东知道的也不多,想要搞清楚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恐怕还得靠自己,不过呢,现在他是没办法了。
“唉,算了,我还是回去慢慢的想吧!”高尘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把那木头疙瘩放到了包里,自己则靠着吉普车的破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三点半钟就被秦明给拽起来了,就算他是修炼了葵花宝典,这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啊,所以,不一会儿,会沉沉的睡去。
而此时,军营之中,连部的办公室里,秦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面色沉重,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的话,一定会被他现在的模样吓一跳,因为,这个连长大人,敞着上身,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嘴里叼着一根烟,一只脚跷在自己坐着的椅子上面,那膝盖都能够够到他的下巴了,一驾重型的狙击枪正靠在他的臂弯之中。
秦明一连吸着烟,一边抚mo着手边的这驾重狙,那手上的动作柔滑细腻,仿佛不在是抚mo枪支,而是在抚mo一个**的美人儿一样,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却在不停的转动着一颗子弹,这是一颗狙击枪的子弹,看上去也与普通的狙击枪子弹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如果你把眼睛凑上近前,便会惊异的发现,这子弹的弹头上,竟然刻满了细密的花纹,不仅仅是子弹,还是那把重型的狙击枪上,在描准器上,枪口,以及枪柄上面,同样是刻满了细密粗美的芘纹。
“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处于沉思状态的秦明终于回过神来,把嘴上叼着的已经烧到了烟屁股的香烟一口吐到门口,仿佛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般,从椅子上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拔通了桌上的电话。
话筒,静静的放到耳边,过了大约十秒钟,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
“呵——!”秦明的鼻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对着话筒沉沉的道,“我要求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