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斯的贵族生活 第391章 杰缇亚和纳德的夜间谈话

从主教堂离开，杰缇亚和纳德是一起出来的，对于纳德能够成功让村里的长老接受这个方案，杰缇亚显得很兴奋，脚步相比起昨日也轻快了许多，纳德看在眼里，只觉得杰缇亚虽然拥有着很强的未知能力，可是在心智上却还是和孩子一样，前几天竟然把她当做大人来谈判，果然是因为屠杀而引起的成长吗。

“纳德神父，我们搬离了这里之后，以后还有机会回来吗？”

两个人走的并不算快，不过现在已然很晚了，纳德在刚进教堂的时候，街上还有许多人正在搬着东西，可等他们出来的时候，许多人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正在休息了，只是在原本就很狭窄的街道上堆积着不少的东西，纳德和杰缇亚只能一前一后才能走过去。

纳德走在前面，杰缇亚看着眼前这个老者的背影，不知不觉间，她也不知道为何对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产生了一丝丝的不舍，这不舍原本是没有的，可现在却从心中生发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即将要离开这里，还是因为前途未卜，杰缇亚也不清楚，他只是想要倾诉出来而已，而纳德，显然是个很好的树洞。

“杰缇亚小姐，你还想回到这里吗？”纳德没有转过身，他小心翼翼的踩着湿漉漉的小路，现在已然是冬天了，地上的水因为气温的原因，有些地方都已经结冰了，走起路来必须要十分小心，纳德可不想在这里摔一跤，所以他也不回头，直接就跟杰缇亚说了起来，以他现在的精神实力，一心二用，这显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呜，我也说不准，只是我的心里对于要离开这里，有些难过，人人都热爱自己的家乡不是吗？纳德先生。”十八岁的女孩儿总是充满烦恼，为自己喜欢的男孩烦恼，为自己的未来而烦恼，或者是为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而烦恼，杰缇亚的烦恼只不过是比其他人略微早熟了一点，花一般的年纪，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的同时，也充满这对于未来的畏惧，杰缇亚其实就是如此。

纳德也经过自己的十八岁，只不过他的十八岁略微枯燥了一些，不过他也有属于他自己的烦恼，比如说这个月要看完哪本书，这三年要学哪种语言，对于自己的未来，则是苦恼于成为一名传教士还是弥撒教士，又或者是神学家，两者思考的问题尽管不一样，不过纳德还是很细心的回答了杰缇亚的问题。

“杰缇亚小姐，人人都热爱自己的家乡，就像人人都热爱自己的父母一样，当然，我说的父母是可以称得上父母的人，可是父母总有一天要离开你，而你总有一天要离开自己的家乡去寻找自己梦想所应该栖息的地方。

杰缇亚，你要知道，你不是个平凡的姑娘，你的身上有着人人想要争夺的力量，你的身上有着足以颠覆国家的能量，你应该有一个梦想，而不是像那些普通的姑娘那样，只想要嫁给一个勤劳的农夫，过上平凡的生活，你本就不平凡，若是强要过上平凡的生活，那才是对你生命的一次践踏，知道吗？

至于不舍。当然，我在你的这个年纪时，我也曾经不舍过，对于家乡，谁又能真正的抛弃呢，不过后来我才发现，我害怕离开家乡，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要离开这片熟悉的故土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这确实是会让我害怕的。

可是后来等我去了其他的地方，再去到更远的地方之后，我却发现，我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待自己的家乡了，杰缇亚，我们现在身处阿维尼翁，身处迪尔达亚村，我们只能在很近的角度看，可是等我们离他的距离开始慢慢的远了，我们就能更加清楚的看清这个地方，对于法国也是如此，对于这片大陆也是如此。

杰缇亚，我必须得跟你说，你不是个平凡人，成为一个好媳妇可不是你的目标，你的目标可得定的高点，不然或许你的进步将会远远超出你自己所定的目标哦，再说了，你又不是一个人，你的所有伙伴都将跟你们一起前往那片未知的地方，有任何的困难，所有人会跟你一起承受，一个人担不下这份责任，那便让其他人一起来分担，不需要太害怕的，杰缇亚你可是这些村民现在最为信任的人，如果连你都害怕的话，他们又怎么能相信前方的道路是宽敞的呢。“

纳德讲了许多，讲着讲着，不由自主的他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都已经是四十年前的往事了，那时的他还没有前往莫斯科，只是亚琛大教堂中一个颇为擅长学习的一名教士而已，那时的他前途光明，英俊多金，虽然是教士，可是看上他的贵妇人却是数不胜数，到了现在，时光荏苒，他已经成了一个老头，当时来往的风华绝代此时也大多成了冢中枯骨，又或者是人老珠黄，风光不再了。

想来想去，不得不感叹，时间真是一个有趣的东西，他可以让一个无法安定的人拥有宁静的心灵，可以让一个没有目标，对于未来很是迷茫的少年变得充满斗志，向着自己心中的目标前进，从这一点上看，死亡或许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因为正是有了死亡，人类才终于明白珍惜、奋斗、梦想这些词汇的意义，若是没有了死亡，或许人类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吧。

挥退脑中不断闪现的各种念头，纳德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会想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到了现在竟然在跟杰缇亚说话的时候还会走神，也不知道这跟耶稣之力有没有什么关系，看样子是要找个时间去问问伊丽莎白了。

走在前面的纳德在烦恼着自己大脑的骚动，而走在后面的杰缇亚则是认真的听着纳德讲着有些没有头绪的话，无疑，纳德的话让她大开眼界，外面的世界，不要说到底是怎么样的，光是这个词汇，在杰缇亚的字典里就是无比陌生的一个词汇，对于外部世界，杰缇亚既不觉得有多么的多姿多彩，也不觉得有多么的可怕糟糕。

没有印象，就是杰缇亚原本对于外部世界的印象，而现在，经过纳德的这一番引导，杰缇亚霍然开朗的起来，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自己即将用自己的双手双脚去感触，用自己的眼睛去查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倾听，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这让杰缇亚很兴奋。

而对于纳德口中所说的不平凡，则是让杰缇亚心中感到最为触动的。

从小到大，杰缇亚除了在让植物快速成长这一方面有着迥异与普通人的特殊能力之外，在其他任何方面，杰缇亚其实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她跟村子里的许多姐妹一样并不认识字，曾经去过的最远地方就是迪尔达亚的边界，对于村子里的帅小伙儿，毫无疑问，她也有着自己的憧憬，总的来说，自己就是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姑娘而已。

可是在纳德的口中，或者说是在纳德的眼里，自己显然不是一个平凡的人，更准确的说，自己肯定不是一个像自己原本所想象的那样一个平凡人，自己有着自己的使命，自己需要去带领这些兄弟姐妹，让他们能够美好的生活下去，这一刻，强大的责任感压在了杰缇亚的身上，这对于一个刚刚成年的女生来说有些沉重，但是杰缇亚却没有感到难受，相反这股压力让她现在充满了斗志。

是的，自己不应该自怜自爱，那不是自己要去做的，现在的自己，必须要抓紧每一刻时间去准备自己所能够准备的一切，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未来复杂的生活环境中，带领自己的同胞找到一条活下去的路。

永远依靠纳德先生，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迪尔达亚人的未来要由迪尔达亚人自己去开拓，杰缇亚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说到，看着眼前的纳德，杰缇亚很是真诚的说道：“纳德先生，您说的太对了，纳德先生，请问，我能成为您的学生吗?我想在您这里学到一些知识。”

杰缇亚鼓起勇气小声的说道，一个农村女孩儿想要识字，这在杰缇亚的心里显然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所以她说的很小声，好像深怕自己的决定会被别人听见，然后不跟自己玩了似得，看着纳德停顿下来的背影，杰缇亚的心里很是紧张，直到纳德张口说话，杰缇亚的心脏才算是微微平静了一些，不过还是很激动，因为纳德答应了她。

“当然可以，杰缇亚小姐，不过我们相聚的时间有限，教课的时间也不会太多，如果您真的要当我的学生，必然要学习很多东西，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我教你的时候可是会非常严格的，压力也会很大，如果杰缇亚小姐不在意的话，我很愿意当您的老师。”

纳德并不介意自己多出来一个学生，相反，能够让这么一位神奇的女孩儿成为自己的学生，纳德的心里求之不得，而且杰缇亚如果跟着自己学习的话，对于神圣罗马帝国来说，起码就不用担心敌国会有这么一个粮食生产机了，这对于纳德这个爱国老头来说，当然是一件需要去做的事情。

“我会努力地，纳德老师。”任何渴望学习的人都不会将纳德口中这番话里的担忧当成阻碍，杰缇亚也是如此，学习很苦，但是获得的收获也会很大，这个村子总共有一千五百多人，往前阿维尼翁没有发生旱灾的时候，村子里的粮食到底收获了多少，从来不是村里的人能够知道的，他们这些人，有些根本不识字，有些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只有极少数人掌握了文字这样神奇的工具，可即便是这些村子里的精英，对于数学也是爱莫能助的。

所以在那个还会丰收的年代里，人们要算出自己有多少粮食，全部都是由领主派下来的缴粮官来统计的，而这些吸血鬼在计算粮食的时候，就会故意把数字夸大，然后收走比原本应该缴的更多的粮食，而村民们，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看着粮食被这些缴粮官收走，最后进了领主的口袋。

知识就是力量，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无论在什么世代，无疑都是至理名言。

杰缇亚尝到过知识的短缺所遭受到的痛苦，此刻的她又领会到了自己未来的责任，对于知识的渴望自然就涌现了出来，此时即便纳德跟她说学习会让他短寿十年，杰缇亚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接受知识，更何况是压力了，对于她来说，屠戮已经让她承受尽了这世间的压力，其他的压力，已经让她无所畏惧了。

“很好，那么从明天开始，我就开始教你吧，杰缇亚，你想先学什么？我会的东西可不少，虽然不算精，但却绝对称得上广，语言、艺术、哲学、文化、数学，我都有所掌握，教学院里的孩子或许不可以，可是传授给你们却还是可以的，杰缇亚你可要好好思考一番啊。”

见杰缇亚愿意去学，纳德的心里也很高兴，不过考虑到杰缇亚的身份，以及未来她将会在迪尔达亚的地位，纳德自然不能像对待乔纳斯这样的小孩儿那样去对待杰缇亚，告诉她该学习什么，学习什么，所以纳德干脆就把选择权交到了杰缇亚自己的手上，让她自己去选他要掌握什么。

一来是培养我的独立性，二来呢，也是纳德想要看一看，当多重的选择摆在杰缇亚面前的时候，杰缇亚到底会作何选择，史让人警惕未来，数学让人更加理性，语言则能让人可以从多个角度去思考问题，音乐则能陶冶情操，作何选择，这对于一位未来的统治者来说，无疑是很重要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