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一段一段的绳子隐没在花丛深处,我心里隐隐欢喜,知道快到花海的尽头了,这小小的鬼地方就能困住人了?这点鬼伎俩,都不够我塞牙缝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我估摸着钉绳子的起点应该不会碰巧在花海的边缘,有那么凑巧的事我钉在邪恶花海的另一边缘,再穿过广袤花丛走向这边?每条绳子的长度是三百米,两条绳子六百米,这六百多米的距离足以走到另一边缘。
但是随着我手里的绳子越来越短,我的心悬了起来,再向前望,还是那样灰蒙蒙的,二三十米的视线距离,尽头是一片黑暗,我暗暗感觉这个方法是不行的。
果然,郑峰砍着砍着忽然说道:“咦!这里有条绳子,看样子好像是我们的绳子。”
我心想坏了,它一定是我们的绳子,虽然绳子拉的是直线距离,但是某种力量使它轻微改变了点方向,使绳子按照弧形的方向走,这样就是再有十倍长的绳子,也是在原地兜圈子,永远是转那一个圆圈。
真的有鬼了不成?
“看来我们真的遇见鬼了。”龙县长说,他也绝对想到郑峰发现的这条绳子,就是我手里拉着的我们的绳子。
郑峰经过仔细检查,终于也确认了他发现绳子就是我们拉着的这条绳子,说:“走了他妈这么远,结果又回到了我们走过的地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天应该亮了吧。”我颓然的问。
龙县长看看手表,说:“五点十分,黎明,太阳快出来了。”
“如果是有鬼魂在作祟,鬼都是怕阳光的,现在已经黎明了,按说鬼也应该收起这阵势了,怎么现在这里的天空还是那样灰蒙蒙的挺黑,像是在夜里?”我实在想不通这些现象。
“如果是明朝惨死宫女的鬼魂,白天也是不应该出来的,是不是这些冤鬼用什么东西蒙蔽我们的眼睛,使我们永远只看到这片花海,其实我们早已经走了出来。”龙县长冷静的分析道。
我点点头说:“我想也是,当我们拉着绳子走的时候,绳子是直线的,当绳子在地上遇到凸起的石头,或者树桩时,我们就无法保证绳子还是直线的了,所以我想我们之所以回到我们走过的路,是因为绳子拌到了树桩或凸起的石头,以至于我们并没有走了直线,这才又绕到我们曾走过的地方。”
“这么说我们现在已经走了出来,那怎么才能看到我们已经走了出来呢?”郑峰问。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大家都在低头思考,这鬼地方怎么样才能走出去?
经过了一夜的奔波,肚子里已经饿的咕咕叫了,也许只有通过外援我们才能挣脱这个困境,外援只有袁伟朝和张顺了,他们和我们兵分两路寻找龙玲珑,他们现在在那里啊?
“要是袁伟朝他们能找到这里就好了。”我说,“或许只有他们能带我们走出这个困境。”他们没有进到那片花丛,没有受到那花丛奇异的力量迷惑。
“对,他们两个现在还是明眼人,如果我们真的已经走出了那片花海,他们两个给我们带路,远离了这个地方,那股影响我们视线的邪恶力量就会自动消失。”龙县长也感觉或许只有外人的帮助,我们才脱困,“郑峰,鸣枪向他们报告我们的位置。”
郑峰向空中开了三枪,因为两枪是约定找到了龙玲珑,准备集合,三枪的意思是我们有点意外,需要帮助。在这大山里枪声究竟能传多远,我很怀疑袁、张二人能不能听到。
但是我的怀疑是错误的,袁、张二人的枪声很快就有了回应,就在我们的三声枪响之后,等了大约没有一分钟,“啪啪啪”三声枪响也响了起来。
“怎么他们也放了三枪?”郑峰疑惑的问龙县长。
三枪除了拍案惊奇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龙县长自言自语。
我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这山里处处透露着怪气,我们在这举步维艰,恐怕他们那边也不会顺利。
“听枪声好像离我们不太远,大约就是一千米远近的距离。”郑峰说,听枪声判断距离,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他们是不是也陷入这片花海中了?”我说,我感觉他们很可能和我们是一样的遭遇。
“火光。”郑峰惊奇的叫道。
我们顺着郑峰眼看的方向,确实看到了灯笼一样的光晕,隐隐闪闪,仿佛鬼火一般,这能是袁伟朝点燃的火光?
“我们向那边去,不必砍花了。”龙县长果断的决定。
我们就搀扶着龙玲珑向鬼火闪烁那边靠近,希望就是袁伟朝他们点燃的火光,但忽然夜空中雷声大作,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如利剑一般划破黑幕,那隐约闪烁的“鬼火”也不见了,好不容易有一点希望,现在又完全破灭了。
“ ”郑峰骂了一句粗话。
当着龙小姐实在不应该这样说,但是军人的本性就是这样,太斯文的人上不得战场,但我听得还是有点皱眉,龙县长毫不在意。
似乎是要下雷阵雨的样子,但是没有风,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也不尽然,更可恨的是天色更加的黑了,闪电照射出的那些白色硕大的花朵像一张张青春少女白皙的脸,诡异而恐怖。
轰隆隆的雷声好像是有无数的弹炮在远处炸开,闪电又像炮弹呼啸而过,隐约照出远处的山峦,那些黑色巨大的线条,像是蛰伏的一只怪兽,现在究竟是黑夜还是黎明,我模糊了时间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