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豪门重生手记 > 316回国

豪门重生手记 316回国

作者:御井烹香 分类:其他小说 更新时间:2022-09-26 12:47:36 来源:笔趣阁

虽说这次南下,蕙娘并未刻意遮掩自己的女子身份,但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被摸出身孕,总是有几分不好意思。她忙叮嘱那医官道,“不要外传了,就说我是中了暑,身子不舒服。”

那大夫年纪还轻,比蕙娘还要不好意思,红着脸只管点头,又道,“这里药材不全,却是没能给您开安胎药了……”

军中用药,肯定是以各种刀枪伤为主的,顶多给随军的花船备点堕胎药,要说安胎药那还真不可能给备上。蕙娘也能理解这点,其实就是军医给开了,她都不敢随便乱吃。一望即知,这医生估计平时也是以军中医务为主,哪里看过几个孕妇。

她这次过来,本来是要和卢天怡等人一道视察一下田地,再为计划查遗补漏一番,顺带着让船只补给清楚,便放船北上。现在她身子不适,卢天怡和乔三爷主动提出,因蕙娘自己也不擅长农事,即使是去了当地,也只是虚应故事,大可由他们自行去查看便是,她也犯不着勉强自己。蕙娘却不愿做了九九还差这一步,因便道,“还是算了吧,反正都在左近,让人抬我过去看看也是好的。”

连许凤佳一道苦劝,都说那里现在还是一片荒田,连种子都没播云云,蕙娘这才罢了,她不愿在原总督府休息,只勉强和许凤佳、桂含沁吃了一顿饭,便要乘夜回船上去。许凤佳还让她从原总督的库藏里带个念想——这也都是不成文的规矩。蕙娘亦是兴致缺缺,只是随手捡了个黄金怀表,算是不辜负许凤佳的美意。

当日回船以后,她便减少了外出的次数,只是一心在舱房中纳凉养胎,北上过程也是风平浪静。因是顺风航行,不过小半个月当口,便回到了广州港口。到了这时,她又不忙着北上了,见权仲白没在码头接她,便先回了将军府。杨七娘偏也不在,唯有管家上来禀报,说是将军夫人带乖哥去苏州了,权仲白护送封锦回北京了。现在家里只有歪哥和许三柔、许十郎在。

蕙娘回府是下午,两个孩子都在午觉,她也没让人把他们喊起来,只是自己要水洗漱过了,在榻上小憩了片刻,方被跑入屋中的歪哥惊醒,见歪哥不由分说就要往自己怀里撞,忙躲了一下,道,“哎呀,可别这么莽撞。”

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大起来也真快,分别了小半年,如今歪哥虚岁算是八岁,已是比半年前要高了老大一截,看来虎头虎脑的十分精神——到现在,他的面相看着更像是权仲白了,只有眼睛,不论是形状还是神韵,都和蕙娘十分相似,倒把权家的脸给点缀得分外狡黠。见到母亲这么一说,他便住了身子,趴在床边,一双眼滴溜溜地望着蕙娘,道,“娘不喜欢我了!”

说着,便做泫然欲泣状。

蕙娘被他逗得忍俊不禁,把儿子扳在怀里亲了一口,甜甜地道,“是啊,娘更爱乖哥了。说起来,怎么将军夫人去苏州,不带你们俩,就偏偏带了他一个?”

歪哥道,“婶婶是去看机器的,三柔和我都没什么兴致,倒是乖哥挺想去见识一番,就跟着去了。”

蕙娘看了儿子一眼,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苏州那好玩的东西又多,天气又凉快,到了苏州城里住着,岂不是比在广州热着来得强?还有许多人家的园林可以去见识。你现在可比不上你弟弟机灵了。”

歪哥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他把头藏在母亲怀里,过了一会,才小声说,“我这不是想在广州等您吗……”

就算对他的话有些半信半疑,蕙娘心里,依然泛起一阵暖流,她温柔地拂过了儿子的浏海,正想说些贴心话,歪哥又悄悄抬起头来看她的脸色,一边道,“还有,下回,我想和您一道出海……”

蕙娘满腔的柔情,立刻又化为了想要敲他脑门的冲动,她想到一路的风风雨雨,语气坚定而不容商量地道,“这不成!”

歪哥顿时气馁,垂下肩膀道,“唉!我就和爹说不成的,他却非要我来试试。这不是诚心给我指歪道,阴我吗,哪有这样当爹的!”

蕙娘一听就晓得:想来,权仲白之前回广州时,也和儿子有过一番缠斗,他估计是懒得多费唇舌,就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她不禁气道,“哪有你爹这样的活宝,就拿准了我不会答应似的。我要真答应了,难道他还真敢带你出去?”

歪哥只是嘿嘿地笑,又和蕙娘撒了一会娇,见蕙娘真的不肯松口,方才问道,“娘为什么不让我抱你呀?难道你也和三柔姐似的,一生气就说什么男女八岁不同席,不搭理我。”

现在一般人家也根本都做不到什么八岁不同席,广州这边民风开放,就更不必说了。蕙娘白了儿子一眼,实在想说:看来你被许三柔揉捏得不轻。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因道,“以后再告诉你为什么。”

歪哥转了转眼珠子,试探道,“您别是给我怀了小妹妹吧——”

蕙娘面上一红,没有说话,歪哥倒是立刻就开心起来,欢呼道,“小妹妹!小妹妹!”

“嘘。”蕙娘忙道,“还没满三个月呢,别胡乱声张——连你三柔姐都不要混说。”

又和儿子夹缠了一番,也到了该用晚饭的时辰。许三柔亲自过来喊他们吃晚饭,她也越发出脱得清秀可人,只是身量拔得不如歪哥快,看起来倒像是歪哥的妹妹。蕙娘一手牵了一个孩子,走进饭厅时,许三柔便介绍道,“海船上吃的,海鲜尽有,鲜蔬果和肉菜倒是不多。您远道回来,怕就想一口清淡的,我就特意令他们备了薏米粥,拔湿去火气。”

果然,桌上并未大铺大摆,只有几色家常小菜,多以蔬菜拌炒鲜肉为主,很适合蕙娘疲惫的肠胃,她欣然冲许三柔一笑,道,“三柔今年才多大,已经是操持家务的小能手了。”

“我从小跟在娘身边学,”许三柔面上染了一点红晕,却也没谦虚,而是大大方方地道,“学了好几年,现在娘才放心让我一个人在家带弟弟们。等娘回来了若是问起,伯母可要为我说些好话。”

蕙娘笑道,“这是自然啦。”

许十郎年纪还小,心很瓷实,见到蕙娘回来,也没特别热络,缠着问了几句许凤佳,知道父亲好,便又自顾自出去玩耍了。倒是许三柔和歪哥毕竟大了,对吕宋发生的大事,隐隐约约也都有些了解,却又知道得不真切。若是只有许三柔一个,那还好些,偏偏又有个歪哥在,吃完饭,便拉着许三柔在蕙娘跟前一坐,面前摆了些瓜果茶点,要听母亲说那南洋的故事,又问母亲索要手信。

蕙娘回来得着急,哪里还记得这个,因道,“手信?港口停泊的那艘就是啊,那艘蒸汽船不就是喽?”

歪哥瞪大眼,还真信了母亲的话,因急道,“哎呀!我要这个干嘛!您——您这不是欺负人吗?这说是送给我,还不如说是送给乖哥呢!这老三都还不知在哪,心就已经往小的身上偏了!”

许三柔看着蕙娘神色,倒是抿唇笑道,“伯母和你开玩笑呢……南洋那地方有什么好的,爹每次过去,回来也从不给我带手信。”

她如此说了,歪哥方才作罢,蕙娘倒是一边已去把那个黄金怀表取出来,递给歪哥道,“就随手拿了这个,你看看吧——也不能就给你了,除非你弟弟不要,那才是你的。”

又冲许三柔说,“没给你们带——我也是从你爹的战利品里挑了一个回来,就不和你虚客气了。”

许三柔毫不介怀,道,“好,其实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就是个表罢了,纯金的还沉,不如镀金的轻便。”

歪哥立刻道,“那我也不要了,便赏给以信吧。”看来,虽然经过小半年,但他依然处处以许三柔马首是瞻。

蕙娘不免发噱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大王了?那是你弟弟,可不是你的家臣。”

她得到这个怀表以后,也没有多做把玩,此时一边和儿子说话,一边随手就打开了机簧,随即便是微微一怔——歪哥看她出神,忙抢过去端详,因道,“哎呀,这个姑娘满漂亮的。”

这个怀表,一面是表不说了,盒盖里头是常见的人物肖像,拿水彩和宝石镶嵌了一副少女胸像,不论从画风还是用料来看,都是名贵之物。却也不至于过分稀奇,许三柔察言观色,道,“这个人,难道伯母见过吗?”

若是按特定的人来画,则此物的价值又增高了不少,蕙娘想到费丽思临死前的惨状,不免又是一阵唏嘘,她点头道,“是,见过,原来吕宋总督的女儿,现在已经死了。”

歪哥啊了一声,和许三柔一起端详了许久费丽思的肖像,又问,“是怎么死的呀?”

蕙娘犹豫了一下:这件事就是她自己都有点接受不了,更别说孩子们了。当然,她也许会轻描淡写地告诉歪哥,叫他对这世界的了解更深一些,但许三柔女儿家不说,又不是她自己的女儿……

许三柔好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因对歪哥道,“肯定是死得很惨,别问啦,你知道了,晚上说不准做噩梦呢。”

歪哥有些不服气,“你又知道了?”

“两军对垒的时候,什么事做不出来呀。”许三柔一脸见怪不怪,“以前爹的战船回来的时候,旗杆上头一个个吊的都是红毛海盗的头,一串串的,和葫芦似的。爹和我说了些打仗时候的事,娘也说,打仗的时候,人就不是人了,越残忍的人越有机会活到最后。”

“你娘连这事都和你说呀?”蕙娘有点忍不住了,她也说不清自己对杨七娘的做法是赞同还是反对。许三柔倒是很淡然,道,“是呀,娘说,广州虽然看似稳若泰山,但也许有一天就被打下来了呢?居安思危,知道些世间的疾苦和龌龊,是没有坏处的。”

这话是杨七娘的一贯风格,大胆中又透了从容和平淡。蕙娘不免点头道,“也说得有道理……那她是怎么让你去看待这些战争期间的丑事的?”

许三柔思索了片刻,认真道,“娘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敌人的残忍,却未必是对自己的仁慈……这话我还不大懂,娘说等我长大就明白了。”

歪哥喃喃自语,重复着许三柔的话,也是一脸的不解。但这话落在蕙娘耳中,却是让她咀嚼了半晌,方才叹道,“你娘对这人世,看得太透啦……”

她也改了主意,“想知道这位千金小姐,是怎么死的吗?”

便将整件事从头说起,从诸人本来南下的目的,到在吕宋的意外,除了那些事涉机密的关节没有点出以外,一应来龙去脉都和两个孩子交代得清清楚楚。许三柔听说费丽思就是让封锦受伤的罪魁祸首,不禁变了脸色,愤慨道,“这女人真是好不讲理,死了活该!”

待说到城破以后,费丽思的遭遇时,两个孩子又都安静了下来。歪哥一边听,面色一边变换,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倒是许三柔面色晦暗,时不时复杂地看看费丽思的小像,等蕙娘说完了,方黯然叹了口气,只是摇头不语。

蕙娘也不琢磨许三柔,只问歪哥道,“你觉得你卢伯伯做得对吗?”

歪哥迟疑了许久,才摇头道,“过分了一点吧,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我就觉得……”

蕙娘亦点头道,“若是碎剐凌迟,她死的时候还算是个人,那样处置,她死的时候已不算人啦。不过,这种以牙还牙的事,也并不鲜见,以后你们做人,还是留一线,费丽思就是太飞扬跋扈了,才遭了这样的罪。”

歪哥和许三柔都露出了解之色。歪哥想了一会,忽地道,“可我知道,爹绝不会喜欢的,要是他在,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做事。您竟然不喜欢,怎么不开口说一句呢?”

蕙娘一时,倒是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话,许三柔看了她几眼,回身对歪哥道,“连我爹都没发话呢,卢伯伯给表舅出气,伯母没官没职,和表舅又不是亲戚,她怎好拦着?没到那个地位,就是强行开口也没有用,反而自讨没趣。”

这话分析得极为清楚,歪哥亦没话好回,但他依然有些不服气,想了想,又大声说,“那我以后,要当最大的官,做最大的事,有话我就要说出口,所有人都不敢不听我的……到了那时候,我就不让天下有这样的事!那个什么费丽思敢欺负我们大秦的人,就把她关进牢里,让她也做我们的奴仆。可……可再不要有这么作践人、恶心人的事啦。”

蕙娘心头不禁一跳,她反射性地看了许三柔一眼,见许三柔若无其事,方才安下心来。许三柔道,“哇,宝印大王好大的志向!”

歪哥叹了口气,做老气横秋状,“谁让这世上太多胡来的事儿,我也都是无奈。”

毕竟是千万里之外的事,两个孩子也都算是见多识广,虽然震撼,但片刻后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又说了些战场的事,许三柔听了好多父亲英勇作战的故事,也十分满意,便先告退回去休息。歪哥还不愿走,在母亲身边东摸摸西摸摸,过了一会,又叹了口气,惆怅地道,“娘,你要是个男人,可以做官就好了。”

蕙娘失笑道,“怎么了?”

歪哥道,“可以做官,那说话就有分量啦……您也不至于不能开口了。”

“这不是做官不做官的事。”蕙娘一时也说不明白,她想了想,不免叹息道,“其实,刚才三柔是把我往好处想了。那时候,娘是应该出面制止的。”

“那您为什么——”歪哥抬起眼来,不解地凝睇着母亲。蕙娘摸了摸他的脑门,低声道,“娘是没这个习惯……这份商人习气你不要学,做人有时候是该和你爹一样,有点公心,有点勇气。都和娘这样,也不大好……”

见歪哥似懂非懂,她不免自嘲地一笑,才转了话口,道,“你想让我当男人,这个是不成了,但日后等你做了天下最大的官,也可以让女人出仕嘛。你这个年纪,要见识到人间的艰难不假,可也要相信,只要有心,世上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

第一天休息过了,也令人到各处去传了话,第二日起来,蕙娘就预备处理一些积压的公事。她先令人到同仁堂去问过消息,知道权世仁还没回来,便让人去宜春号取一些公函、文件,毕竟南洋那边的大动作,宜春号参与也深,人力物力都有一定的投入,这里要协调的事就不少了。乔三爷现在人又代她留在南洋了,有些事蕙娘也要接过来。不想宜春号来的时候,还带了京里寄给她的信——因前一阵子将军府里没大人,掌柜的老成持重,就没给转交,恐怕丢失或是泄密。蕙娘翻看了一番封皮,见许多都是京里友朋寄来问平安的,还有些国公府权夫人等寄来的,乔哥、三姨娘写来的等等,面上也不禁微微露出笑意——可片刻后,这笑意又像是阳光下的冰雪一样消融无踪了。

绿松居然还在山东,而且,还用如此潦草的字迹给她写了一封信……

蕙娘把信封翻了过来,见背面一片素净,她的眉头,立刻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只有在情况最为紧急的时候,绿松才会忽略原本一直写在后头的‘启信平安’几个字。这几个字,会有一部分写在蜡封上,形成双重保险,也是两人一直以来的通信习惯。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