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晋升自责表情道:“事件发生后,云飞骂我利欲熏心为富不仁,骂我豢养社会渣滓与黑社会分子无疑,斥责我对福祉县旅游大开发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声明与我断绝叔侄关系,虽然事件真相大白,云飞到现在还不理我呢!”
杨琼才不相信楚晋升的鬼话,不过见到楚晋升有如自打自耳光的可怜样子,语气缓了下来,面色也没有那么威严:“谁不知道楚大板板在福祉县的能量,小小黑恶势力头目,也敢打楚大老板的招牌招摇撞骗?”
“中央领导的能量够大了吧,有人还打着他们的招牌招摇撞骗呢!”楚晋升苦着脸笑笑,看着杨琼,“骗子太多,手段高明,什么骗人的方法都想得到、使用得出来,防不胜防啊!”
杨琼愣了愣,楚晋升讲的到是实情,的确有人打着中央领导同志的招牌以亲人、秘书、好友身份招摇撞骗,并屡屡得手,在社会上造成极其恶劣影响。更可恶的是,那些人知道上当受骗没人报案,骗子都被送上法庭,骗子指认他们曾上当受骗,他们没有人承认有这事,更别想着要他们出庭作证。
这也难怪,一个盛行欺骗的社会,受骗人往往也是骗子,这里上当受骗、那里骗回来就是,也没觉得自己吃了多大亏,上庭作证自我暴露、自己把自己送进监狱那才是必须要避免的事情,因此他们才不会干出上庭作证的傻事。
杨琼曾亲身经历犯罪分子冒充老爸儿子到县、市行骗。市县书记、市县长把骗子奉为上宾,好吃好喝侍候着,把纸币没当着钱往骗子怀里还塞。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想升官呗!
好在那个骗子得意忘形酒醉自我暴露,不然一路骗下去,最终骗到老爸那里去也说不一定。
杨琼说:“公司是你自己的,自己要珍惜,怎么可以让犯罪分子有机可乘!”
“感谢杨县长对拓展公司的关心,我一定吸取教训。珍惜公司名声!”楚晋升是聪明人,听出杨琼话意,神情一下子变得比谁都正义。“谁敢再假借公司招摇撞骗,我就拿起法律武器对犯罪分子作坚决的斗争!”
杨琼看着楚晋升,心忖,难怪楚晋升能够有今天。察颜观色、顺竿爬猴、斩尾脱险做得如此不动声色。简直称得上现代社会民间高人。
杨琼不愿意与楚晋升这类人打交道,说形象一点,给这类人打交道有种把毒蛇作为宠物养的味道,她才不会做等着某一天宠物毒蛇咬自己一口的傻事,她面现送客表情。
楚晋升自然看得清楚杨琼俏脸表情,他面现诚实憨厚神情:“杨县长,我恳求一件事情!”
杨琼看着楚晋升,心忖。自己的态度非常鲜明,你楚大老板遵纪守法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一旦危祸社会那我也就不会客气,要想自己帮你楚大老板什么忙万万不可能,她确信自己的态度楚晋升看得清楚,淡然道:“楚大老板有事请讲,不过要原则范围内的事情。”
楚晋升当然明杨琼在拒绝自己,他看着杨琼苦着脸笑笑,摇摇头,说:“杨县长信不过我,对我保持高度警惕啊!”
“我对谁都一样,楚大老板!”杨琼冷着脸。
“人言可畏!”楚晋升痛心疾首表情,“想我楚晋升,征地、拆迁为政府排忧解难,政府得以安宁,矛盾却全集中在我身上,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而今落得大家不信任下场,怎么不感到寒心!”
“就不要感慨了,有事讲吧!”杨琼下派锻炼两年,与楚晋升几乎没有接触过,最多也就在大会上见个面,两年来,楚晋升的好话她不多听,坏话到是听到不少,大多事情都给征地、拆迁有关系。
楚晋升说:“云飞是我的侄子,父母早丧,从小由我抚养,我视楚云飞如己出,这次事件云飞以为是我所为,给我断绝了叔侄关系!”
杨琼心忖,真有这事的话,楚云飞似乎也太疾恶如仇了点。
“我知道杨县长信任云飞,可并不了解云飞!”楚晋升无比关心楚云飞表情,“云飞父亲出车祸不幸夭折,母亲身患绝症离世,我把云飞接到家中抚养,云飞聪明过人,求学上进,从小学学读到大学,大学毕业考取博士研究生,留校做大学教师。家乡需要建设,云飞以考取第一名的绝对优势参与家乡建设,组织信任,做张书记秘书、做县委办副主任,组织推荐云飞去光明乡参选乡长,没想到有人搞非组织活动……”
楚晋升停住话,观察杨琼,见杨琼并没有不让自己讲话的意思,说:“尽管如此,云飞仍然选上副乡长!选上副乡长也是人民代表信任,云飞无怨无悔,忍辱负重服务光明乡人民!然而事以愿违,有人出于忌惮云飞的才干,害怕云飞表现过于突出,个别人对云飞无情排挤残酷打击,云飞处境可想而知!杨县长啊,只有我知道,云飞身处暗无天日光明乡,内心是多么的委屈苦寂!”
杨琼看着着楚晋升,听闻楚晋升是心肠歹毒无所不为恶人,没想到竟然有如此舔犊柔情,她对楚晋升稍稍改变了一些看法。
楚晋升都五十多岁人了,说到楚云飞遭遇眼眶竟然红了,汪着泪水,忍不住要留出来的样子。
“云飞是个好孩子,听领导的话、对组织无限忠诚,工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无比注重自己名誉,他听说是拓展公司是黑社会,到光明乡违法租用土地,妄图劫持杨县长,回家痛哭一场,也不问是不是别有用心人搞鬼,竟然宣布与我断绝叔侄关系!”楚晋升仰天长叹。泪水汹涌而出,悲情无比。
杨琼看着楚晋升,没想到这个听人传闻恶魔似的人物。感情竟然如此丰富,出人意料,不改变对他的看法都不行。
“没有人知道云飞的心苦,知道吗杨县长,他断绝了和我的关系,意味着他成为孤儿,孤儿没有亲人。以云飞的感情,断绝了与我的关系后他的内心世界将会灭寂!”楚晋升看着杨琼,无比崇敬杨琼表情。“我知道云飞无比崇拜杨县长,说杨县长品德高尚,知识广博,眼界高远。能力卓越。组织派遣杨县长到福祉县做县长,是老百姓的福气!”
杨琼看着楚晋升,楚云飞的确追随自己,对自己评价这样高还是第一次听人讲,不过她看得出来,楚云飞平常间听说听叫、以自己马首是瞻,她感觉得出来,楚云飞对自己不仅仅是崇拜、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忠诚。
杨琼虽然是女人。但身处官场情绪不会轻易被人左右,不过见到楚晋升言真意切的表情。仍在被楚晋升打动,他说:“楚老板放心,我找楚乡长谈谈,他不能没有家,也不能没有爱!请你放心,组织对楚乡长一直信任,是金子总是要闪光,不可能长期埋没,希望你们叔侄和好如初,投入到福祉县旅游大开发中去,为富民强县做出贡献!”
“谢谢杨县长!谢谢杨县长!”楚晋升抹把眼泪,他放心了,杨琼仍然重用楚云飞,“我就知道,杨县长不会放弃云飞,云飞追随杨县长,事业有成!”
楚晋升走了,千恩万谢表情离开杨琼办公室,楚晋升离开时,杨琼居然离座送楚晋升走出办公室门。
杨琼回到自己座椅,她清楚自己内心,自己信任楚云飞,竭力推荐楚云飞担任光明乡党委书记职务,赋予他旅游大开发重任,既而达到自己捞取政绩的目的。然而,白书记却有如横亘在自己面前一座高不可越的山岭,自己的政治主张难以实现。
杨琼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徐建川、楚云飞是福祉县两大能人,徐建川不为己用、若不用楚云飞,自己就失去旅游开发主导地位,果真走到那一步,福祉县旅游大开发不管搞得多么轰轰烈烈,自己虽然身为县长,到头来也是旁观者角色。
杨琼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留下来,自己之所以要留下来,根本就不是要做旅游大开发的旁观者,而是要做主导者,楚晋升找自己前,她已经按照自己布暑推荐楚云飞担任光明乡党委书记、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局职务,她知道自己的推荐会受到阻力,但没有想到白书记接受了楚云飞任光明乡党委书记,却否定了楚云飞担任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局长职务,且态度异常坚决,根本就不可能改变。
杨琼检查自己,觉得自己还是急性了一点,不应这么快就去找白书记推荐楚云飞,她想到白书记在办公室稳坐钓鱼台样子,感到懊恼,认为自己从政经验不足,与老狐狸过招沉不住气,给老狐狸留下可乘之机。
杨琼决定,一条道走不通走二条道,只要在常委会上能占优势,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杨琼考虑整整两天,最终还是决定找潘部长谈话。
杨琼拨通潘部长电话,热情道:“你好潘部长,我是杨琼!”
“哎哟杨县长,你好你好!”潘部长惊讶语气有些夸张,照理讲组织部长在县长面前的惊讶不会如此,“杨县长有何指示请讲,我这就照办!”
话完潘部长也觉得奇怪,以前白书记在做县长时,电话过来他也没有这样客气,杨琼面前他都觉得客气得有些过余,不过他明白,根本原因是杨琼的背景太过强大,能够大到可以决定像他那样人的命运,不能不客气。
身在体制内的人内心明白,组织对于一个人的命运,到了最后一刻,其实就是一个人一句话的事情,因此不由得你不对最后那个人敬畏。
潘部长知道自己的级别,不过副处,小了一点,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才懒得管自己,不过要是得罪杨县长,上面一个电话打下来,自己在下面就算树大根深,杨部长作为最后那个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却是绰绰有余。
杨琼的老爸长期从事组织工作,杨琼自然知道组织部长的重要性,组织部长要是不做人事调整方案,她想要的人就提不到常委会研究讨论,也就是说,即便自己在常委会上占绝对优势,方案上没有自己要的人,自己的人一样上不去。
“我想去潘部长办公室!”杨琼语气非常客气。
“欢迎欢迎!”潘部长随口应承,不过潘部长的话立即变为,“如果杨县长视察组织部,组织部非常欢迎;如果杨县长要我汇报工作上的事情,我立即去杨县长办公室!”
杨琼愣了下,十分感叹,给自己打交道的都是老狐狸,自己话一出口他们就看透了自己的内心。
听说自己要去组织部,潘部长立即给冠上视察的名义,副书记视察组织部,虽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但这样做白书记肯定起疑心,组织部是县委的一亩三分地,县委的一亩三分地副书记想去就去,书记会怎么想不言而喻。
在一个区域内的执政党委员会,副书记虽然在书记面前是下级,但在组织部长面前是上级,作为上级的副书记找下级的组织部长谈话,按照规矩,组织部长理当去副书记办公室,这一点潘部长懂规矩,他不可以妄自尊大,让副书记纡尊降贵自己办公室。
看似懂规矩,其实潘部长是拒绝了杨琼去组织部,作为下级,他去副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顺理成章,副书记去自己办公室,难免不让人疑窦丛生。
“哪就请潘部长过来吧!”潘部长委婉拒绝自己,杨琼客气回应,她知道潘部长意思。
杨琼电话收了线,发现自己做县长以来,对人反到客气多了。
下派做副县长时,杨琼经常抬着脸,对书记、县长不怎么理睬,对其他县领导根本就没有必要理睬,反到是他们对自己客气。
现在不行了,做县长后,要把人团结在自己周围,不得不对人客气,杨琼连自己都感觉到累,并不是工作上有什么累,而是待人接物处理关系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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