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书记多年与村民打交道,对村民脸上那点表情入木三分,村民看他的眼神分明不善,难道昨天谈好的事情有变化?
一夜之间,征地、拆迁政策没变,征地、拆迁对象没变,他这个亲戚加领导人也没有变,变化在哪里?李书记头脑飞速运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变化的原因,村民的不善眼神却事实上存在,这是十分不好的兆头,做了多年基层工作、担任了多年基层领导,李书记这点洞察力还是有的。
拆迁、征地补偿费高出一倍,政策优惠,像周家村这个地方,地处偏僻,田土薄瘦,一年忙到头也种不出几颗粮食来,许多外出打工的村民不再回来,到处都是无人耕种的荒芜土地,要不是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从这里经过,周家村的土地送人还没人要呢,还想拿到补偿费!
难道村民在利益面前冒出了什么过高要求,“人心不足蛇吞象”,难道纯朴善良的周家村村民也要上演“人心不足蛇吞象”大戏?
李副书记面色就不好看了,昨天说得好好的事情,今天他带这么多人过来搞试点,如果出现什么幺蛾子,不仅影响周家村征地、拆迁,还影响全乡征地、拆迁,既而影响全县征地、拆迁,真那样的话,周家村试点的事情就成了反面教材,自己也将成为反面教员。
好好的一件事情,且用着展示自己工作能力的事情,若是稍有闪失于公于私都变得不可收拾,李副书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身体不由冷了半截。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李副书记不得不说话。他说:“李书记、周村长,昨天我们研究征地、拆迁试点工作时,我记得没有通知这么多人来呀?”
李书记、周村长对望下,看着李副书记,周村长说:“征地、拆迁是大事,与村里每个人息息相关。他们听到风声就来了!”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征地、拆迁涉及到村民的利益,村民要关心,没有人可以回避,何况这次征地、拆迁党委、政府一再强调公开透明,村民要一旁观看征地、拆迁试点无可非议。
李副书记无话可说,黑着脸:“昨天我们怎么商量的你们忘记了吧?”
“没有,李书记!”周村长忙说,“村民有些想法。想要请示李书记,于是他们就来了!”
李副书记很恼火,村民有想法你们就做思想工作啊,征地、拆迁优惠政策前所未有,还不好做工作吗,往我这里推什么推,他恼道:“我看是你们的思想受到利益的影响吧,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的思想就不能高尚一点吗?”
“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从周家村经过、光明乡搞旅游大开发村民拥护,”周村看着李副书记。“对征地、拆迁优惠政策也满意,村支部、村委会和村民思想统一认识一致……”
“好啊,那就拿出实际行动来,做好试点工作,给全乡、乃至全县出榜样,支持光明乡旅游大开发!”李副书记接过话。义正词严,他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李书记、周村长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很是让他脸面过不去,“旅游大开发已经成为福祉县经济发展的重点和中心。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从周家村经过势在必行,作为村支部、村民委员会要站在群众的前列,群众提出什么问题你们应该从正面解释,不能有人提出一个问题你们就相信一个问题,被群众提出的问题束缚,没法开展工作,使国家建设受阻,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受到损失!”
周村长苦着脸,不好说事表情,反复道:“村民拥护旅游大开发,支持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从周家村通过……”
“那就好!”李副书记铁着脸,“既然拥护、支持,征地、试点工作正式开始!”
“李书记,村民听党和政府的号召,要征多少土地一亩不少给政府,要拆迁多少幢房屋就拆迁,可是有些事情村民也想问一问!”村支部李书记说。
李副书记神色严肃:“有什么话都可以讲,但要上面增加征地、拆迁补偿费万万不可能!”
周村长说:“村民不讲征地、拆迁补偿费,他们有些事情想问问上面!”
“我知道你俩的意思,是不是想把一些与征地、拆迁无关的事情与征地、拆迁纠缠在一起,达到提高征地、拆迁补偿费的目的!”李副书记怒目李书记、周村长,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仅管如此,我还是听你们讲,讲吧,你俩谁讲!”
周村长说:“李书记,这些事都涉及到村民家家户户,李书记和我不便讲,还是让村民直接给李书记讲吧!”
李书记愣了下,涉及到村民家家户户的利益,什么利益涉及到村民家家户户,李副书记一下子还想不起来。
村民家家户户的利益,李书记寻思,村民会有多大的利益?村民哪来多大的利益?
李书记参加工作就在乡政府工作,涉及到家家户户的利益就那么一些,党和政府该给村民的政策给了,该给村民承包的土地、山林给承包了,该发放的钱、物资政府发放了,还有什么利益没有给村民呢?
李副书记做党务副书记,还真不知道村民有什么值得提出来的利益。
李书记想了想,说:“你找几个村民来我问问,究竟涉及到什么利益!”
周村长见李副书记答应问村民涉及到什么利益,忙说:“李书记既然要问,就当着大家问,只要李书记问一个村民就明白了!”
李副书记看着周家村李书记、周村长,觉得李书记、周村长一下子变得陌生,不认识,包藏祸心,居然有事不讲给自己听,自己可是他们的老辈和领导双重身份。他叹口气,人心不古,在利益面前变化怎么就这么快呢!
有人是要用杂七杂八的事情搅黄征地、拆迁,迫使上面增加征地、拆迁补偿费,李副书记自认为看清了这一点,说:“你们是不是想搅黄征地、拆迁,我明确告诉你们,征地、拆迁势在必行,谁要是制造混乱,破坏征地、拆迁,影响福祉县经济发展大局、破坏社会稳定,要负法律责任!”
周村长听李副书记如是讲心里不是滋味,就只准你们征地、拆迁,不允许我们说欠债的事情,要说负法律责任我们也懂一点,未必我们没有得到上面答复,不让你们征地、拆迁,你们就把我们都抓去?
周村长沉下脸,面色也不好看了,说:“上面说要征地、拆迁就征地、拆迁,我们有事要在这个时候要向上反映就要负法律责任,李书记,上面要征地、拆迁我们又不是不同意,只是想问问有些事情,我们都不明白要负好大个法律责任?”
周村长的话明显不善,但说得有道理,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老百姓点灯有好大个法律责任?
李副书记进退两难,周家村村长、书记不讲征地、拆迁试点的事情,而是要说事,这个时候说事肯定不是好事,要听不听他们说事,李副书记想找个人商量怎么处理这事,可起眼看,没有乡领导在场,都是乡政府各办公室临时叫来搞试点工作的,与他们商量不在一个层次。
李副书记也想到回去找钱大明汇报,立即召开党委会研究这事,但他又觉得,自己当时在钱大明面前把话讲得满满的,现在回去提议开会,明摆着自己解决不了问题,提议召开党委会研究只能说明自己无能,他不愿意征地、拆迁不成,反让人笑话自己无能。
李副书记眼睛瞪着李书记、周村长,他心里恨啊,他麻还是自己亲戚,论辈份还是晚辈,昨天讲得好好的,配合乡政府搞征地、拆迁试点工作,隔夜变卦,埋汰自己,当着叫来搞试点的人让自己下不了台,他恨不能动用家法,喝叫两人跪下,一人打五十板子。
然而不能啊,自己是乡党委副书记,代表乡政府到周家村搞征地、拆迁试点工作,不是家族议事,自己没有权利动有私刑跪地打板子,得拿出说服村民的道理,这征地、拆迁工作才能并入正轨进入正常程序。
“有什么就讲吧!”李副书记眼睛瞪得牛眼睛一样圆,一脸恨意,“与征地、拆迁无关的事情不许讲,讲出来我也不听!”
周村长刚要讲话,李书记拉了周村长一下,看着李副书记:“感谢李书记要村民讲……”
“谁说要村民讲了!”李副书记打断李书记的话,怒道,“这么多村民,一个个讲,要讲到何年何月啊,我记性再好,也记不下他们讲的事情!你们是周家村的书记、村长,父母官,你们替他们讲?”
周村长忙说:“李书记,他们的事情我们还真不能代他们讲……”
“我不听!”李书记横蛮道。
“李书记不听,这征地、拆迁工作真的没法进行!”周村长阴阴的来一句。
“你讲什么,反了你不成!”李书记豹眼圆睁,手指周村长,“征地、拆迁国家有法律规定,社会要发展、国家要建设,不是你怂恿村民就阻止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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