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土地的竞争者现身,张正强慌了手脚,钱书记不承认他签订的合同,自己再不采取实质性行动,恐怕与这片土地就再也没有缘分,他着急道:“徐指挥,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徐建川道:“明天一早你把现款带到工地,办好借款担保手续,我发工资,你把有关借款手续手续拿去给钱书记过目,让他知道这件事!”
“气气他!”张正强问。
“不是气气他,他是书记,应该知道这件事!”
“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捷足先登,谁奈何得了你,况且,你上面难道没有一个人?”徐建川瞟眼张正强,意思这也要我教你?
“那是那是!”一经提醒,张正强恍然大悟,自己手里捏着乡党委、乡政府向社会借款的文件,两百万元借款及担保土地有凭有据,自己搞房地产这么些年市里的副市长、部长、局长朋友还是有的,他放心了,钻进小车回市里筹钱。
借钱的事情办妥后,徐建川电话联系郑碧容,叫郑碧容造好花名册,准备发民工四个月工资。
发民工四个月工资,这可不是一点点的钱,光明乡就这么大一点,把全乡散于民间的钱全部集中起来,也不够发拖欠民工四个月的工资,徐建川电话里叫造表册发拖欠民工四个月的工次,郑碧容吃惊万分,小嘴巴张成o型,说不出话来。
“郑姐,”电话里没有郑碧容的声音,徐建川猜想得到怎么回事,他认真道,“民工干活为的是养家糊口,四个月没有得到工资,可以想像他们的困境,上午在钱书记办公室那个老板郑姐看到了,他愿意借钱给民工发工资,我就大着胆子给借了!”
“你认识那个老板?”郑姐万分惊奇。
“不认识。”
“他凭什么借钱给你?”
“采石场那片土地郑姐想必知道,我用它担保,事情就成了!”
“用采石场土地作担保?”郑碧容当然知道采石场土地,问题是徐建川没有拿它作担保的权利,她着急道,“你一个工作员,凭什么拿乡政府的财产作担保借钱?”
徐建川见郑碧容追着问,只好在电话里把借钱的经过讲一遍,然后叫郑碧容赶快造表册,明天无论如何要把拖欠民工的工资发下去。
徐建川此时内心比郑碧容还要急,他担心夜长梦多,中途出妖蛾子,拖欠民工的工资发不出去,自己的计划就要流产。
郑碧容当然不会知道徐建川内心的全盘计划,还在替徐建川担心,她认真说道:“上午钱书记的态度你是看到的,他不愿意把那片土地给张老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片土地钱书记心中另有其人,你这样做,钱书记肯定不会同意,到头来把钱书记往死里得罪,吃亏的是自己!”
既然郑碧容提到了自己吃亏,徐建川正好提醒郑碧容,他说:“郑姐,民工四个月没有发工资,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郑姐明天把工资发下去后,在民工面前多少透露些内情,到时钱书记要想处理我,民工就是我的坚强后盾!”
郑碧容沉默了,心忖,民工靠干活挣钱养家糊口,拖欠民工工资不道德,徐建川心里有民工,且不畏强权有胆有识,应该支持,她说:“好吧,你心中有民工,民工们知道这些情况后,心中一样有你!”
郑碧容精明能干,待人亲和,在工地上有相当的号召力,她如是说,徐建川放心了。
徐建川心里明白,发拖欠民工工资可不是为了日后吃亏,而是为了日后进取,进取有风险,得规避风险。每一个人在做每一件事情时,事前都有利益考量,哪怕是捐款,利益考量一样在前面,有利可图,绝不会因为捐款损伤到自己的根本。
徐建川安排好了发民工工钱的事情,拨通黄小彬电话:“小彬,你那边哪天过来?”
黄小彬说:“决定了,后天,陈总指挥亲自过来!”
听说陈常务副总指亲自过来,这可是徐建川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内心忍不住狂喜。
陈常务副总指挥正厅级别,主持电站建设日常工作,电站建设前线总指挥部总指挥由国家电力局一位副局长兼任,说穿了,陈常务副总指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达最高层,这可是地方上最喜欢的、也是最忌惮的,因此,只要陈常务副总指挥出面,许多事情迎刃而解。
徐建川控制住自己激动之情,平缓说道:“小彬,我在工地等你!”
电话收了线,徐建川再仔细检查一遍自己的安排,没什么担心的了,他放心回到工地。
回过头来说说那辆宝马车,宝马车上坐的果真是华祥集团的伍总,伍总的确是为了那片土地而来。
就在张正强发现那片土地的同时,伍总也发现了那片土地。
伍总发现那片土地时那些天正忙,于是推迟了几天行动,因此才让张正强捷跳先登。
伍总发现那片土地后也没有闲着,要求公司部门做计划,以库区游戏为依托,在那片土地上建个度假村,他做过详细论证,这里不仅可以招揽天下游客,还是自己最理想的公关之地,这对房地产为龙头的公司发展十分有利。
就在运作如何拿下这片土地时,伍总得到了那片土地双雄建司已经给光明乡签了租赁合同的消息,伍总好不遗恨,沉默好一阵子,再仔细进行评估核算,最终下定决心,拼着血本也要拿下这片土地。
经人辗转介绍,伍总认识了钱书记,伍总出手十万,讲了要那遍土地。
钱书记是土生土长光明乡人,那片土地一直荒芜,没有引起过他注意,甚至把它都遗忘了,直到伍总找到他,十万元进了腰包他才引起注意。
拿了人家的钱,得给人家干事,那片土地是乡政府的采石场,产权归乡政府所有,乡政府有处置权,钱书记找到分管土地的汪副乡长问那片土地的情况,汪副乡长说,王乡长已经在年前已经签合同租赁给永宁市双雄建司的张总搞观光农业。
钱书记很恼火,沉着脸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交党委会研究决定!”
汪副乡长说:“谁都没想到那片土地还有人要,有人提出要,王乡长就立即同意了!”
“租赁合同呢?”
“王乡长那里!”
“把合同给我拿来!”
钱书记逼得紧,汪副乡长赶紧去找王乡长,并讲了钱书记关注那片土地的事情,也讲了自己谎称与张总签了租赁合同的事情。
王乡长、汪乡长心里有数,那片土地早迟会被人发现其价值,现在钱书记八成是有人看上那片土地了。
各级政府的书记与政府首脑照理说是平级,但从组织领导一切这个角度讲,书记应该高半格,王乡长虽说与钱书记平级,但王乡长还是忌惮钱书记,三百多亩土地,不声不响租赁给别人,还别说没有处置前交党委会讨论,事前没有与书记通气已经是大忌。
钱书记是书记,书记就算是脑残人,一旦管起事来,孙猴子的筋斗也不那么容易翻出手板心。
见钱书记要合同,王乡长对汪副乡长说:“你给钱书记讲我去县上要固沙、绿化工程款去了,回来才拿得到合同!”
王乡长离开了乡政府,留下汪副乡长糊弄钱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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