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苫望着自己身上所穿着的蓝条子囚服,她突然忍不住苦笑出声,谁能想像,曾经高高在上,为教育事业做出不懈努力的北海市教育局副局长,如今却沦落到了如此田地,望着眼前看押房中其他或神sè呆滞,或无jīng打采,或习以为常的女罪犯们,她真的有中从天堂瞬间掉入地狱的感觉,而她能不能离开这样的地狱,却并不是她自己所能左右的,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让她有种眩晕犯困的感觉。
完蛋,也许是江苫脑子里想的最多的词汇,进入到看守所这种地方,和这些女罪犯关在一起,虽然法院还沒有开庭审理她的案子,但是最起码足以明,她的胜算已经不大,被判刑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情了,有些发抖的大腿让她想起了纪委审讯时的噩梦,那连续四十八小时不能睡觉不能吃饭只能坐在凳子上关紧闭的感受,差点沒有让她神经错乱糊里糊涂的把字给签了,也许这时候她想想,那时候如果真签了字承认自己的罪行,恐怕现在应该好过许多吧……
泪水忍不住从这位已经年近五十的中年女人的眼眶中缓缓流下,她是女强人,为了从政可以与丈夫最终意见不合的离婚,孤身一人将女儿卢丹婷拉扯长大,她是女强人,一个人从教师变成主任,再从主任变成局长,从江德市这么一个小城市,调进了北海市这样的大都市,她是女强人,为了教育可以不顾一切的向领导进言,向领导汇报……而现在,女强人最终成为了一个处在崩溃边缘,陷入深深绝望中的柔弱女子,到底,她只是个女人,脆弱的女人。
“安静点,吵什么吵。”女狱jǐng拿着铁棍敲了敲看守所拘留室的铁门,朝着里面瞪了一眼,瞬间原本有些闹腾的女罪犯们个个噤声,她们可不想被狱jǐng针锋相对,那绝对沒有任何好果子吃,什么人权,什么zì yóu,在看守所中简直就是狗屁,一文不值,对,酷刑是不能用了,狱jǐng也不能乱打人,但是要想收拾看不爽的囚犯,那还不是举之劳,此时的女狱jǐng朝着监狱内扫视了一圈后,这才开口道,“8345,出來,有人來看你了。”
听见8345这个编号,江苫猛的一楞,她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些意外道,“有人來看我了,狱jǐng,你知道來看我的人是谁吗。”
“废什么话,让你见你就见,我哪知道是你的什么人。”女狱jǐng有些不耐烦的打开拘留室的牢门,指了指江苫道,“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
“是,是……”江苫努力的从地上站起身,这时才发现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麻了,一瘸一拐的只能这样往前走,出了囚房,在女狱jǐng的带领下,江苫跟着她朝着会面室走,那女狱jǐng边走边看了她一眼后随口道,“你的会面地点是1号会面室,看不出來啊8345,还有这么高级别的人会來见你,看样子你以前应该混的不错。”
“1号会面室。”江苫明显一楞,她当然知道这这座秘密看守所里的规矩,与其他普通犯罪看守所不同的是,这座看守所里关押着的,不是政治犯就是罪行很重但却未开庭处理的罪犯,所以罪行一般都很重,但是往往也很有背景,所以,为了方便一些有背景之人,看守所也实在不愿意得罪,于是就有了单独会面室的出现,而在单独会面室中,1号会面室是最难让人进入的,因为那里面会沒有狱jǐng,沒有监控,甚至沒有窃听器和任何监听设备,看押的罪犯可以在1号会议室内,和他的亲人或者同伙进行任何沒偷听的坦诚交流,保证不会有任何其他人知道,虽然这一项不成文的规定每每有令人反感抗议,但是为了照顾特殊群体,1号会面室还是保留了下來,不过这里的看守所为了顾及影响,从之后便很少有人用的起这1号会面室,而这一次,竟然有人在1号会面室见自己,显然是有大能量之人。
这个人会是谁呢,江苫沒有多想,脸sè便明显变了变,难道,会是暗中对付她的那些人,他们通过1号会面室,想要些让自己认罪服法的话语,越想越不对劲的江苫突然停止了脚步,朝着女狱jǐng道,“我,我可不可以不见面,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想了。”
“不行,这是所长的指示,必须要带你前往,指明不准用任何借口推托,你要回,那我怎么交代,你以后在看守所还想不想顺利呆下。”女狱jǐng有些不耐烦道,“哪那么多事,快点走,1号会面室就在前面,别墨迹。”
江苫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女狱jǐng看样子是肯定不会让自己回的,想想她也有些释然了,也罢,自己都落魄成这样了,已经失了一切,难道还需要怕什么吗,见面就见面,谁怕谁,想明白的江苫深吸了口气眼神中恢复了一丝斗志,她只需要坦然面对一切,根本不需要管什么后顾之忧,反正已经名誉扫地,即将锒铛入狱,她还有什么怕见的人,怕见的事,恐怕那些设计陷害她的家伙们,才应该感到愧疚,感到害怕吧。
沒多久,女狱jǐng便带着江苫來到了1号会面室的门外,女狱jǐng在按了门铃后,便转身离开,甚至连看都沒看江苫一眼,很快,1号会面室的铁门自动打开,门外仅剩下的江苫犹豫了会,最终还是一步步的走进了会面室之中。
一进会议室,江苫便看见了几名身穿黑sè便衣的男子站在后方,有一位穿着休闲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镇定自若的坐在会面室的椅子上,静静的面对着她,这人应该就是要见她的家伙了,虽然江苫觉得他有些眼熟,可问題是又不确定到底是谁,她走进屋子里后,坐到了罪犯的椅子上,将双靠在桌子旁,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戴墨镜的年轻男人。
“你找我……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在确定不知道这个戴墨镜男人是谁之后,江苫有些放弃的开口便道,“如果你是來想让我服罪认输的话,那你可以走了,我是不会任由人摆布的,如果你是想來和我谈条件的,那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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