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郑重地问道:“你们不是一艘渔船吗?”
张明迟疑了一下,他这一迟疑让林远心中一动,暗暗想道:“难道他用来捕鱼的船是我们军方的船?我们军方的船他怎么能用?难道是陈飞在以权谋私?”
张明这时说道:“严格来说,我们的船并不是渔船。”
林远的担心更甚,说道:“不是渔船是什么?难道是军船?”
张明急忙摆手,说道:“不是军船,不是军船,也是民船,是一艘拖船,我买回来打鱼用的。”
“拖船”是一种军民两用的辅助船只,这种船马力大,通常被用来牵引水中的各种船舶,沧海舰下水的时候,也是由拖船拖到开阔海域的。
林远听说不是军船,心这才放下,张明接着林远刚刚说的遭受攻击的话题说道:“我们出港并不远啊,附近应该不会有敌人,应该不会遭到攻击的,再说了,我们就是一艘民船,就算是拖船改成的渔船,也不至于有人攻击我们吧?”
林远轻轻点头,问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你在船上吗?”
张明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不在船上,这些事情都是一个伙计说的,那个伙计精神状态比较好,不像其他的人已经神志不清了。”
林远顺势问道:“那这个伙计见到爆炸了?”
张明点点头,林远接着问道:“这个伙计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张明用手往远处一指,说道:“他在那边的病房里,他的名字叫李德福。”
林远顺着张明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好,带我去看他。”
林远带着张明来到了远处的病房,走到一间病房外面,张明用手往病房里面一指,说道:“那个大胖子就是李德福。”
林远往病房里一看,只见病床上躺着一个肉山一般的大胖子,几乎要把病床压塌了,这个李德福这么胖,难怪能在低温的水中保持神志,脂肪是一层天然的隔热层,能够保护人体热量不流失。
林远带着张明推开门,走到李德福的面前,李德福的左手输着液,右手正拎着一只鸡腿狂啃,张明呵斥道:“别吃了,光知道吃!这是大首长,有事情问你。”
李德福憨憨地一笑,放下鸡腿,把满是油光的右手伸向林远,笑着说道:“大首长您好。”
林远看到李德福竟然要用脏兮兮的手和自己握手,眉头轻轻一皱,张明顿时在一边呵斥道:“糊涂蛋,爪子那么脏,还好意思伸出来?”
李德福嘻嘻一笑,把手收了起来,林远搬过一把椅子,坐在李德福的面前,问道:“你见到了爆炸?”
李德福“嗯”了一声,林远接着说道:“那你把爆炸的情景给我详细说说。”
李德福合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是这样的,爆炸的时候我正在前甲板上收拾渔具,突然,我就感到船身猛地一晃,紧接着我身子一轻,‘咻’地一下子飞了起来,一下子砸进了海水里,撞得我是七荤八素啊,脑袋都迷糊了。”
“等等。”林远挥手打断了李德福的话,说道:“你说你被撞得七荤八素?你是在如实描述吗?还是用了夸张的手法?”
李德福一愣,一脸茫然地问道:“夸张的手法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就是你真的被撞得那么严重吗?”
李德福点点头说道:“当然了,我被海水撞得都不明白事了,还好从小就是渔民,在水里有种浮起来的本能,我又是个大胖子,这才没有呛水,保住了命。”
林远的脸上露出了一阵疑惑,张明小心地问道:“大首长,我这个伙计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林远疑然说道:“被海水给撞晕了,这得需要多大的冲击力啊?炸毁你们船的东西爆炸威力得有多大啊?”
李德福听到林远的话脸上顿时露出骇然神色,说道:“大首长,您真是厉害啊,我还没说您就想到了,那个爆炸威力可他娘的大了,您不知道……”
张明一瞪眼睛,怒道:“该死的东西,当着大首长的面,怎么还敢说粗话?”
李德福用油光锃亮的手一捂嘴,连声说道:“抱歉抱歉,大首长,我的嘴上没有把门的,冒犯您了。”
林远正听到关键时刻,可不想被一句粗话打断,他挥了挥手,说道:“算了,没关系,你接着说,那个爆炸怎么了?”
李德福急忙说道:“那个爆炸实在是太猛了,等我明白过来,我们的船已经没了,全沉进大海了!我晕晕沉沉的时间最多也就一分钟吧,一分钟,我们的船就沉下去了,这个爆炸,我的天啊……”
李德福说着说着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一边说一边摇头,显然是对那个爆炸心有余悸,林远转头问张明,你们的船排水量有多少吨?船龄几年?水密舱有多少个?“张明见到林远突然转头问自己问题,先是一愣,这才说道:“排水量有六百多吨,船龄一年,是艘新船,水密舱共有十二个,左右两排,沿龙骨对称布置。”
林远沉声说道:“六百吨的船不小了,船龄才一年,水密部件应该没有老化,水密舱还有十二个,就这样都能在爆炸之后的一分钟内沉没,看来炸你们的东西绝对不是普通的东西。”
张明吓得面色一变,问道:“大首长,那炸我们的是什么啊?”
林远想了想,说道:“算了,这件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了,你们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我亲自过来的事情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林远的威严把张明和李德福都震住了,他们连连点头,林远站起身来,对侍从说道:“通知两栖作战军情报处,来调查这件事情,然后把这件事情写一份详细的书面报告交给我,明白了吗?”
侍从答应下来,林远转头对张明和李德福说道:“你们自便吧,我先走了,你们是中国人,国家不会不管你们的,我们会帮助你们弄到新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