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来临,大陆广袤地区已被皑皑白雪覆盖,火狱海岛却仍然处处绿意盎然,焕发着蓬勃生机。
巫黎祖地,作为传说中神迹首显之地,这片本来只是荒蛮土人栖息的密林已经悍然成为被巫黎信仰笼罩的六千余万平方公里陆地的政治中心。
居住在这的普罗大众早已迁走,树皮屋一间未留,只有新建的巍峨庙宇群落和奔走其中的那数不尽的,身穿各色飘逸长袍的巫黎祭司。
而在这以曲折回廊连为一体的数百座庙宇围绕中,一根直插云端的粗大图腾柱巍然屹立。
石柱下是一顶巨大的兽皮帐篷,此时张黎生端坐在营帐正中的木榻上,望着面前跪在四周的几十名麾下最精英的信徒,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图格拉、图安,你们的进言不错,按照古籍描述,除了绿叶大陆之外,盖亚世界还有冰霜、沃土、丰饶三块大陆。
而这三块陆地中最大的沃土大陆面积也不及绿叶大陆的一半,所以说我现在几乎已经等于征服了半个世界,可以说大局已定,是应该以‘圣典’的形势正式把教廷确立下来了。
嗯,图格拉,你与阿鲁巴一直追随在我身边,是我得以安心传播信仰的两大支柱,因此我决定将教廷分为执政、神学、裁判三个部分,其中‘执政长’的位置便由你担任,名义上为凡世最高权柄者;
阿鲁巴为教廷‘神学长’,执掌所有神学院;
至于裁判所我还没想好由谁统领。暂时不论…”
最初掌握赐予信徒神术的力量时,青年的想法是让祭司通通成为盖亚世界的‘科学家’,现在统治的土地增多几倍后发现这样的想法不太现实,想要建立真正的神权统治,各级执政者都必须有神职者的身份,因此暗暗做出了妥协。
听到巫黎神祗的话,帐篷里的陆地人脸上都悄然变色,却无人敢开口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巫黎部落的头人和工匠首领喜滋滋的匍匐在张黎生脚下感谢神恩。
好在紧接着他们便听到了令人欣慰的消息,“阿鲁巴。我虔诚的神学长。我会把信仰之地所有最智慧的学者、工匠汇集到你的麾下,希望你能让‘巫黎文明’变得更加璀璨、光辉。
图格拉,和阿鲁巴不同,巫黎教廷统治的凡俗之地太过广大。你不可能一人独裁。我会把信仰笼罩之地划分为八大教区。火狱群岛是首席教区,政务由你主持。
图安,你为教廷副执政长。原卡塔曼城邦国全部城市与费蓝公国…为第二教区,政务由你主持;
译刚,原雄奇沙漠诸绿洲和阿坦丁半岛都灵平原为第三教区,政务由你主持…
查牙苏多,顽石高原为第八教区,政务由你主持。
各教区执政与教廷执政长、神学长共同组建枢密院,联合决策凡俗重大政事,普通执政握一票,两人联合才可提出议政事项;
执政长、神学长握三票,副执政长握两票,单人便可提出枢密议政…“
张黎生结合脑袋里地球历史上各种政权结构,平衡着‘海虾二号世界’蛮人、陆地人的政治利益,费尽心思创造了一个大杂烩的神权体制,最后看着脸上隐约流动着心满意足表情的众人,灵光一闪的补了几句,“现在神权初创,所以各教区‘执政’任命都以安定人心为主。
十年之后却会轮换,以后便是永例,还有,教廷裁判所不仅仅查缉异端还负责惩处乱权贪腐的各个等级祭司,以后每个教区都会建立。
圣典吗,图格拉、图安你两人起草传谕就可以了,对了,以后教区执政的装束要和普通大祭司长有所区别,法袍就以水蓝、土黄、浑红、风青四色为主,袖口绣火焰纹路。
执政长、神学长、副执政长胸前添巫黎图腾,裁判所一律黑袍打扮,就这样了。”
“遵命,伟大的神灵。”齐齐跪拜之后,众人脸色变得五味杂陈的恭敬退下。
接下来的几天,巫黎神祗以‘狂信者’为主干创建出了教廷裁判所,一切稳妥后,他布置了信仰笼罩之地的形势进一步稳定后,便以教区为单位,征召圣战大军,伺机进攻其他大陆的谋略,悄然离开了‘海虾二号世界’…
圣诞节刚刚过去,往年这个时候,寒冷的纽约还沉浸在冬假的惬意时光中,富人们在度假胜地享受宜人的自然风光;
中产阶级有些远离喧嚣的都市去往故乡欢度节日,有些则留在都会,靠节前囤积的食物和各种电子娱乐设备、肥皂剧快活度日;
就算贫穷的流浪汉们这时也能享受到各个慈善组织提供的比平时更丰盛的美味饭菜和温暖床铺,但今年一切却都已完全不同。
张黎生从悄然穿越隔离两个‘世界’的光幕,潜海避过那些伸长着千百条细细机械手臂,在虚空不断舞动,徒劳的防止空间之门扩张的‘微光子广谱隔离编织仪’,登上纽约近郊的土地那一刻起,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碧波轻涌的沙滩上,他望着印象中自己名下那黑夜中,从来都是灯火通明,门外排着长长车流的屠宰场,毫无光亮的被阴沉夜幕所笼罩,脸上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就算圣诞假日屠宰生意不好,总不可能连广告牌的灯都不亮了吧…”青年喃喃自语着没按原定计划潜回办公室,而是谨慎的步行走到了郊外公路旁,盯着旷野的瑟瑟寒风,竖起拇指漫无目标的晃动着向纽约城走去。
虽然已是凌晨,但以往不夜的‘苹果城’纽约这时仍然会吸引着许许多多旅人沿着州际公路驾车蜂拥而至,可今天青年走了足足十几公里的路程,手指在寒风中都已经僵硬,却只有三辆闪烁着大灯的汽车经过,还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
好在当响着吵闹饶舌音乐的第四辆车疾驰而过后,突然急停,缓缓倒车,副驾驶座上伸出一个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脑袋,露着雪白的牙齿疯疯癫癫的嚷道:“嗨,伙计,你是真要搭车还是打算抢劫?”
“噢,当然是打算搭车,今晚我本来要和朋友一起去boston(波士顿)的,谁知道车子靠在路边集体撒尿时那群白痴竟然抛下了我。
狗屎,这真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可恶的恶作剧了,尤其是在这种倒霉时候…”张黎生举起双手做出无害的样子,一面走近汽车,一面说出了胡编的理由。
“啊哈,去波士顿,这可不是个好主意,我们刚从那里出来,‘土环人’的部队虽然已经被击退了,但整个城市都已经成了垃圾堆,丢下你的那些朋友算是做了件好事。”伸出脑袋的年轻黑人笑嘻嘻的招招手大声说道:“上来吧,我们也去纽约,载你一程。”
听到‘土环人’三个字,张黎生心脏觉得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的走到了汽车后门。
“十分感谢,先生。”他闻着浓浓的烟味,眼睛余光一瞥,清楚看到副驾驶的黑人青年在缩回头的同时将一支卡宾枪放回了脚边。
不过这也合理,如果不是手持武器的鲁莽青年,在这种人际稀少的深夜,也不可能有人好心的愿意在荒郊野外让陌生人搭车,所以张黎生若无其事的拉开车门,坐进了汽车。
车子只是老旧的蓝色福特嘉年华,空间不算太大,后座本来已经坐了两名乘客,幸好都是身材苗条的女性,所以青年挤进去后倒也并不缩手缩脚。
“感谢你们的帮忙,我叫lisheng,zhang(张黎生),你们叫我黎生就好。”一上车准备套话的张黎生便友好的介绍着自己。
“噢,你未来是打算竞选米国总统吗伙计,所以对谁说话都那么‘规矩’。”前排的黑人男子捧起一个用大塑料可乐瓶自制的‘烟筒’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大笑着说道:“要不要来点大麻放松一下,我自己在盆栽里种的上等货,所以你可以叫我‘园艺专家’…”
他滔滔不绝的呱噪时,驾驶座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住嘴鲍勃,马上要进城了,把你的‘香烟’丢掉,开窗透气。
纽约现在应该也是半军事管制,我可不想惹麻烦,被那些白人大兵,乒的一声崩掉。”
“崩掉,噢,亲爱的达文,我早就说过我可不是纯正的‘黑鬼’,足有四分之一的白人血统,那些白人大兵看到我巧克力的肤色,一定会觉得我亲如兄弟。”副驾驶座的黑人男子嘴巴里嬉笑的叫嚷着,却打开车窗将烟筒丢了出去。
疾驰的汽车四扇窗户落下,冷风倒灌进来,短短几秒钟,满车的乌烟瘴气便随着车厢内的温度消失的无影无踪,当车窗重新关紧后,远道而来的乘客都好像清醒了许多。
把暖气开打最大,气温缓缓回升时,本来一直嬉皮笑脸的鲍勃拍打着双肩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见鬼,终于暖和过来来。”,突然转头望着张黎生问道:“伙计,你不是才刚刚从纽约城里出来吗,那里现在怎么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