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黑白岛之后,接引法阵又引来了一座太古时的镇恶之地:离离山。
连绵千里的气魄、金角红衬的妖冶、东倒西歪的诡异,离离山仿佛一条已经死去的巨鳄,静静的浮在空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息。一直过了半晌,依旧没有一星半点的声音传出来。
金猴子皱眉的时候,尤其憨态可掬:“离离山中……没有戾气没有正气…更没有灵元流转,这里干脆就是片死地!”千仞继承了猴子的身体,也继承了这只异兽感受天地的本能,对各种自然间的气息异常敏感。
苌狸懒得再等,双手一盘,扬撒出一片荡漾着几分嚣张和邪意的妖元,威风凛然的断喝了一声:“搜!”
一片妖元转眼四散,风一般掠向了整座离离山!
锥子也在同时引动真元,和苌狸一起搜索大山
发动元神搜山,修为越高搜索的面积便越大,同样也会惊动其间静养入定的高手。灵元搜山,对于修士们来说,早已经被认作是一种挑战了。
妖元弹指千丈,离离山中的景象一层层闪电般在两个绝顶妖仙的脑海中掠过,苌狸的眉头越锁越深,锥子神情也异常的狐疑,低声给温乐阳说着:“山里的法阵早已残损,不少被击碎的法宝散落,还有些被神通轰击的痕迹……离离山中,分明爆发过一场恶战……咦,找到了些尸体,都变成了森森白骨……”
锥子正说着半截,和她一起搜山的苌狸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呼,猛地跃起来,根本不理会其他人,身形纵跃快的无以伦比,进入了离离山。
锥子一惊,不知苌狸发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又怕她会在恶地中遇险,抓起温乐阳紧紧追在了苌狸身后,金猴子也对着其他人咆哮了一声:“留在此地不得妄动!”随即身形化作一道金弧,和锥子一起追了下去、
三个绝顶妖仙都全力催动真元,御空急行,第一步还在众人眼前,第二步便已经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温乐阳现在还只会跑不会飞,也只能被锥子拎在手里,破空的劲风把他脸都吹歪了,看着有点像坏笑……
一进入离离山,温乐阳只觉得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在同时炸开了,极度的安静与窒闷里,一层若有若无的阴冷,始终围绕在他身边,仿佛死人的头发梢,正轻轻的划过他的身体。
锥子满脸的不高兴,皱着眉头跟温乐阳低声抱怨:“苌狸到底怎么回事?”
温乐阳有些费力的摇摇头,一座座长满了红癣的低山矮岭氤氲着沉沉的死气,飞快的从他身下掠过,偶尔一道狰狞的伤痕,从山岭间斜插而过……
越往深处走,贯穿或者斜割山岭的伤痕就越多,其中有些还残留着断剑或者惨碎的法宝,金猴子稳稳的跟在锥子身边,有些惊讶的叹道:“这些伤痕都是神通所致……是有人一路打进了离离山?”
锥子的表情此刻已经从不满变成了凝重,与金猴子一样,在眼神中都蕴了几分惊讶,猜测着事情的经过:“有人进了离离山之界,随后被守阵修士发现,闯入之人一边躲避着追杀,一边冲向了金角峰……”
大山再怎么灵秀,也不会自己去压住怪物,必定是高深的修士依靠阵法引动山势,才最终镇压了妖孽。离离山和黑白岛一样,在阵法之外,也都会有守阵的弟子。
巨大的伤痕越来越多,到了后来,温乐阳眼前的层叠山峦仿佛变成了一副扭曲的棋盘,不知多少小山的顶峰都被楔开了巨大的豁口,山谷中也遍布着宛如陨石撞击留下的巨坑,锥子伸手指了指其中几道最凛冽的山峰豁口,沉声问金猴子:“要是你的话,你打的进来么?”
金猴子沉吟了一会,才缓缓的开口:“到这里还可以……不过,要是照着这个意思,绝对冲不到金角!可是…尸体还在深处…这里可没有尸体!”说着,猴子霍然瞪大了眼睛:“闯进来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杀人,只是像着金角急冲,这些神通痕迹都是守阵的修士留下的!”
温乐阳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寂静了不知多少年的离离山,突然出现了悍勇绝伦的闯入者,守阵弟子奋起反击,催动了威力极大的法宝与神通,却始终没能拦住敌人,而闯入者根本不和他们交战,只是在漫天法宝的轰击下,一路冲向了金角!至少走到这里为止,无论是闯入者还是卫士,都还没有伤亡。
锥子、金猴子和温乐阳的灵识层层播撒,附近根本没有尸体。
金猴子声音里带了几分不甘:“如果闯入之人是我,也像这样一路躲避、抵挡却不反击的向里面冲,到了这里也该止步了……”
锥子苦笑着:“能在如此宏浩的神通下冲到这里已经不错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像你我这般御空而行闯入离离山,为什么地面上会有这么多伤痕?”
金猴子啊的怪叫了一声,嘴角抽搐了几下:“难道…闯入之人…不是飞进来,而是纵跃跑跳着?!”
离离山的金角还远远的矗立在视线的尽头,仿佛永远也走不到一般,苌狸在前面御风而行,锥子拎着温乐阳,和金猴子一边低声讨论着,一边紧跟在她身后,以他们的速度,又急掠了将近十分钟,苌狸突然止住了身形,回头对着温乐阳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到这里开始,有死人了!”
在苌狸脚下,霍然躺着一具森森白骨,惨白的指骨还盘结在一起,捏着一道古拙的道诀,闯入者冲到此处的时候,终于无法再不顾周围的追袭而前进,只好展开了反击。
整个遗骸都没什么特别的伤口,只是双目之间,有一个圆圆的小洞。
温乐阳看到尸骨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能想象到当时,这个修士正捏起法诀指挥着宝物正要追袭敌人,不料却被对方击中了头部,甚至来不及一声惨叫,便倒地而亡了。
这时候苌狸突然一伸手,咔的一声闷响,揪下了遗骸的头骨,温乐阳吓了一跳,正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的时候,苌狸一翻手,骷髅头中,倒出了一粒小石子……
一块石头,毫不起眼,舒舒服服的躺在苌狸如暖玉般的掌心,锥子和金猴子几乎同时低低的惊呼了一声,两个绝顶妖仙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与不敢置信!
苌狸微微的笑着,声音却压抑不住的颤抖:“这个修士,不是被神通干掉的,打死他的是,是这块小石头……而且力量恰到好处,既没炸碎头颅,更没从脑后射出,只是穿透了眉心,要了他的命!”
杀死这个修士的,不是神通法术,而是一块蕴满了蛮力的小石头,看着满山的斑驳伤痕,就能知道守卫者的实力,这几年温乐阳对修士有了不少了解,比谁都明白,高深修士死在暗器之下的可能性,比着犀牛被顽童的弹弓子打死还要更匪夷所思!
金猴子的眼神涣散,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语:“不可能……”
苌狸却猛地瞪大了双眼:“怎么不可能?他就能!”猫妖说完,再度奋起身形,向着金角掠去,不过这次不再御风低飞,而是一步一步纵跃奔跑着。
温乐阳脑子了嗡的一声,目光转眼程亮!
地面上的尸骨渐渐的多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基本都是被石块击穿头骨,后面渐渐的,尸骨破损的越来越恐怖,有的头骨彻底炸碎,有的胸骨肋骨粉碎,有的干脆只剩下半边身子!
这些骸骨个个死相狰狞,他们的致命伤口同样凛冽而恐怖,绝不是神通或者利器所致,如果细心的话,甚至还能在骨茬之间找到些泥土的痕迹,金猴子的声音里不知不觉的带上了一丝哭腔:“都是被石头打死的!”在他眼里,一群高深修士的身体被石块击碎,相当于武士被猴子扔的果核给砸死一样可笑…或者说可怖。
锥子似乎已经猜出来闯入的凶手是谁了,只是随着脚步来推测当时的情形:“守阵修士越来越多,闯入之人也开始凌厉反击,来不及只打头颅,一片碎石扬撒出去,砸碎几个便是几个,嘿嘿,了不起啊!”
苌狸的眉宇间,不知何时挂起了一份裹杂着无限心痛的骄傲!
他们距离金角已经不远了,温乐阳的心也砰砰直跳,直到苌狸再次站住脚步,指着一具骸骨:“温乐阳,你仔细来看!”
根本不用仔细看,温乐阳只扫了一眼,便发出了一声分不清是惊叫还是欢呼的声音,蕴含着一生中的激动,从心底深处直冲天际!
那具骸骨从天灵盖到小脚趾,每一寸都长满了细碎的裂璺,双臂紧紧贴着肋骨,两腿不自然的扭曲着,谁也不会怀疑,只要稍稍一碰它就会立刻化成齑粉,任何一个温家内室弟子都能一眼看出,这个人在临死前,被人抱住之后以错拳连击致死。
放眼天下,纵横万年,能用错拳杀死高深修士的,除了温乐阳之外只有一个人了!温乐阳几乎是梦呓般的说出了四个字:“拓斜师祖!”
而苌狸在这四个字之后,突然放声大哭:“是他!”
金猴子阴狠的长吸了一口气,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这个死人…就是拓斜?”千仞最近一直和温乐阳等人在一起,对拓斜其人早就如雷贯耳,对事情从头到尾的经过也都熟悉的很了。
苌狸的大哭一下子变成了咳嗽,向着金猴子抬手就扔出了一道妖刃:“放屁!”
锥子哈哈大笑,替金猴子挡下了妖刃:“杀人者,拓斜!”
金猴子表情一窒,讪讪的说了句:“我还在稀奇,这具尸骨生前应该是个瘦高个……”
越靠近金角峰,修士的尸骨也就越多,从最开始的被石头击毙、到后来身中错拳而亡、还有些骸骨泛起红绿黑黄等等斑斓的诡色,拓斜师祖开始用毒了。
从进入离离山开始,倒毙惨死的尸骸足有几百具,横七竖八的散落四处,残碎的法宝半掩在泥土中,不甘而无奈。
金猴子的声音,比着铁锉相摩还要难听,低声的喃喃自语:“要是…蛮力和剧毒有用,还修真干什么……”温乐阳的神色里挂满了重重的担忧,生怕什么时候会找到一具矮矮胖胖好像菜坛子似的遗骸。
锥子明白温乐阳的担心,拉起他的手笑道:“瞎担心,这一仗你家师祖打赢了!否则残存的守阵修士又怎会任由同伴的尸骸四处散落!”说着,锥子轻轻吐出一口闷气:“只不过…拓斜为什么要打进离离山?他想救走红壶?”
正说着,温乐阳只觉得眼前一亮,他们已经从红癣矮岭中走了出来,金角峰赫然独立,斜插苍穹!
在红岭与金角之间,有一片不算太大的空地,其间横杂着几十块房子大小的巨石,乍一看杂乱无序,每一座巨石上,都稳稳的端坐着一具森森骷髅。
金猴子拦住其他人,身形一晃在巨石之间迅速穿插,再回来的时候,脸上既兴奋又狂躁,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铢厘仙阵!这是…这是他妈的铢厘仙阵!”
饶是苌狸见多识广,眼神里也蒙上了一层疑惑:“什么东西?”
猴子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吭哧半天最后才猛地一挥手:“总之是早已失传的玄门仙阵,我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真的!这里便是整座离离山的阵眼了,引动大山之力封住红壶的,就是这个阵法。”
苌狸是妖身,对玄门阵法不怎么了解,更不感兴趣,摇摇头就像阵中走去,温乐阳还怕会有危险,正想说话,锥子又从旁边笑了:“连施阵之人都化白骨,阵法早就完了!”随即拉起温乐阳,也走进了错落的巨石。
巨石上的修士骸骨,自内而外隐隐翻着淡淡的红芒,与剧毒之下的诡异绚丽不同,骸骨中的红芒都氤氲着凛然的正气与天威。
比起散落在红岭之间的尸骸,法阵巨石上的骷髅个个端坐,神情肃穆,身上也没有一丝伤痕,仿佛都是善终而坐化。
锥子指着那些那些端坐的尸骨:“这些修士生前,已经修成了赤炼神,所以尸骨间隐透赤芒。”
温乐阳满目的憧憬,追问着:“有多厉害?比起我呢?”
锥子笑着摇头:“修赤炼神,讲求的是道心坚定,修成之人未必会有多厉害,但是心志坚若磐石,丝毫不会为外力动摇,这样的修士才能发挥出玄门法阵最大的威力!”
金猴子点了点头:“这座阵法丝毫不乱,就连拓斜当年也没能破阵。”
苌狸的眼睛无比明亮,回过头笑道:“破不掉又怎样过?到最后还不是拓斜赢了!”
温乐阳一头雾水,看看金猴子,又望望苌狸,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没破阵?又赢了?”说着使劲甩了甩手:“咱别总说半句话成不!”
锥子不厌其烦,继续指着那些骸骨,笑嘻嘻的给温乐阳解释:“死前还保持着施法的姿势,又没有一丝伤痕,这些修士,都是力竭而亡!”
当年拓斜师祖冲入离离山,一路恶战滚滚,击杀了数百修士冲到这里,太古仙阵威力卓绝、浩荡神力层层流转循环不竭,即便是拓斜也冲不进去,最终一头扑在大阵之上,以错拳破法,不断的消磨仙阵催动的灵元浩力,硬生生的把一群修士的真元消磨了个干干净净!
这群施阵的修士没有了后援,自然也没人有再来轮换他们,最终被拓斜活活给耗死了。
温乐阳这一路惊讶得嘴巴就没闭上过,到了现在也终于没什么激情了,看着那些骸骨有些纳闷:“这些人,就肯定是师祖干掉的……”
锥子明白他想问什么,不等他说完就回答:“如果不是压力陡增,需要所有修士都拼命把自己的真元补充到阵法里,他们绝不会死的这么整齐,先死之人会被阵法之力压成肉泥骨屑。”
在最后时刻,阵法之力被拓斜的错拳一下子抽干了。
说话的功夫,一群人已经走过了阵法施列的空地,金角斜山之下,霍然露出了一个不算太高,但是足够宽敞的窟窿,温乐阳快步走上前,仔细看着山洞侧壁的泥土,声音上下颤抖着,好像有个人在迅速的擂击着他的胸口:“是…错拳开的的洞子!”
论起阵法、神通,温乐阳不灵,但是说到用错拳挖洞,温乐阳绝对是内行,山洞四周的石壁内酥外紧,还有丝丝脉脉的剧毒经络贯穿!
法阵一歇,金角便成了普通的山峰,拓斜又用错拳开洞,一路打进了山里去。
苌狸根本不废话,一低头钻进了山洞,其他人都跟在后面,锥子低头走路,一边对着温乐阳小声的笑道:“你们师祖老爷,的确不太高!不过也真不算瘦了……”
如果只容施展拳力开洞的人出入,山洞的形质大抵和开山之人的身材差不多,当初温乐阳在峨眉山挖山的时候,为了照顾彩虹胖子,打的是两套并在一起的洞子。
山洞的高矮大致一米六多些,横宽居然也是一米有余,像苌狸和锥子这样的身材,能并排而行,不过都得低头。
苌狸听见锥子的话,不怒反喜,回过头笑道:“不错,他就是这么结实横硕的身材,威风的紧呢!”
山洞狭长而蜿蜒,始终抬不起头来,大山封住红壶巨孽,应该还有一条被符印镇住的大道,只容施阵者通过,但是拓斜似乎根本就懒得找,干脆以错拳开山,一路打进了大山深处!
锥子和金猴子越走越好奇,苌狸和温乐阳则是越来越紧张,一行人根本不明白拓斜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拓斜为了一只猫妖,与整个修真道为敌,又托付两位师兄在两千年里杀尽天下大妖,更把祁连仙宗坑到了家,绝对算不上正义之人,但是也不会无聊到无缘无故来劫狱释放红壶巨怪。
苌狸越走越着急,再也不耐烦小步的往里蹭,终于展开身形,放低身体一路飞驰而进,其他人牢牢跟在她身后,一直走了不知道多久,温乐阳的身体才霍然一轻,一座不算太大的空空山腹,悄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当初温乐阳遇到尾末的峨眉山腹,大的四处望不到边际,而眼前的金角山腹比起来就差得远了,充其量只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几乎一目了然。
苌狸一走进山腹,便有些意外的咦了一声。
在山腹的中央,依旧横斜着一具骸骨,温乐阳先是紧张了一下,跟着又放下了心,这具骸骨又瘦又小,生前充其量一米四五的高矮,看着细细的腿骨,这个人活着的时候,能有七八十斤就不错了。
矮小的尸骨手中,还握着一柄剑,剑光森然冷漠,丝毫没有因为岁月而消磨掉那份寒淬。
真正让苌狸惊奇的是,山腹中并不是漆黑一片,一道隐约的光线,正从斜刺里缓缓的氤氲了进来,虽然羸弱,越在周围的漆黑中无比醒目。
金猴子顾不上看尸骨,仔细的观察着那道让外面光亮透入山腹深处的裂隙。
裂隙狭长,不过寸半宽、指甲厚,但是豁口平滑而整齐,片刻之后,突然咕咚一声,金猴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是…剑痕!”猴子脸上的表情已经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要是非非在场的话,一定会给它照张相,拿回去当成一个课题来研究。
一剑之威,斜斜的刺穿了金角天峰!
就算温乐阳再懵懂,也能看懂这一剑,究竟是什么样的威力!
拓斜不用剑、红壶是怪物……这个矮小的尸骨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样的神通,拓斜一路杀进离离山,最后一战,敌人居然强猛如斯!
几个人都围拢到矮小的尸骨周围,苌狸刚伸出手一碰他手中的长剑,倏然低呼了一声,身子一晃后退了几步,一片汪汪水色从她指尖迅速的蔓延,层层的荡漾而上。
苌狸中毒了。
以苌狸的妖元修为,在全力逼迫之下,竟然也无法将其化解,眼看着那层淡蓝的水色,缓缓的从指间蔓延上了手腕……
温乐阳也不认识这种剧毒,更无从化解,但以水行而论,天下间恐怕再没有什么会比鞭炮儿的毒更淳厚,但是苌狸所中的毒,显然还缠在了其他的毒素,掺杂之下,甚至比起温乐阳的生死毒,还要犀利得多。
苌狸的表情古怪到了极点,居然对温乐阳露出了一个笑容:“想不到,我要被他给毒死了……”
温乐阳顾得上和苌狸抒情,在连试了七八种驱毒之术依旧无效之后,猛地一咬牙,一把抓住了苌狸那只已经彻底变成水蓝色的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