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g市林静继续上班郑微的公休还剩最后一天。林静做事一向效率第一既然决定了要结婚就索性战决。他原本的打算是一回来通知了双方家长就即刻注册登记。他妈妈那边的反应始终是郑微最担心的一件事虽说从小孙阿姨就把郑微当女儿看但是中间生了那么多事任何一个普通的女人都不会接受自己婚姻第三者的女儿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给孙阿姨的电话是林静在回到g市之后的第一个晚上打的郑微在旁边只听见他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解释了一遍表明了和郑微结婚的打算之后就拿着听筒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挂断。想来电话那边传来的绝对不是祝福。
看着郑微面露忧色林静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别怕一切都交给他。这是他的问题他说他会解决。
郑微父母这一关则好过许多爸爸更多的是惊讶和对宝贝女儿即将出阁的伤感。妈妈问过了孙阿姨的反应叹了口气说:“他妈妈那边一时想不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你决定了要嫁给他时间长了也许什么都会好的。林静是个好孩子你跟他在一起妈妈是放心的你们早就应该在一起了都是我的错……”
妈妈再婚了对象却并不是郑微爸爸而是一个退休的中学老师。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五年前妻子去世有一对成年的儿女跟郑微一样因为工作的关系不在身边。他对郑微妈妈不错两人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几乎从不拌嘴也许对于妈妈来说这样地普通和平静是她余生最渴望的东西。
妈妈得知郑微和林静有立刻去登记的打算。^小^说^网上了年纪地人毕竟比较讲究风俗她还是翻了翻皇历。建议他们把登记的日子改在半个月之后地一天。林静想了想虽然只是注册结婚但是挑个好日子也是应该的于是他决定尊重老人的意思婚期就正式定在半个月之后。林静的房子设计得相当有格调。但是在郑微正式进驻之前未免失之单调书多装饰物少家具多是冷色调虽然整洁但是缺乏生活气息郑微并不喜欢。所以她搬过来得最初一段时间就提议林静把窗帘换了沙套也改成暖色调。房子得各个角落都添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小摆件虽然显得乱了一点。但林静喜欢这个改变。他说郑微就是这个家地女主人该怎么改变。怎么布置大权全部在她手中。
郑微今天动动这个明天挪挪那个居然也有了点小主妇的快乐意味鼠宝上蹿下跳的跟她一样什么都新鲜。她忽然想起林静说过他原本的床单被套什么的颜色非蓝即白太过冷清希望等到注册那天把它们全部换成喜气大红色。
趁着有时间郑微一个人去了商场在五楼家纺区转悠了一大圈一无所获最后视线停留在一套大红提花的贡缎六件套上她用手抚过样品的表面手感很细腻花型也精致虽然价格贵了一些但是她实在喜欢。年轻的店员走过来殷勤地说:“小姐您眼光真好这套六件套用在新婚之夜再合适不过了除了样品之外我们店里也仅有最后一套您现在购买的话我们还有一床同色系地羊毛薄毯赠送。”
郑微听到“新婚”两个字联想到床单忽然有些脸红她想就是这套了林静应该也会喜欢的。
正打算让店员开票郑微却看到另一双白皙的手轻轻碰触床单上地流苏不经意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相对俱是一愣。
还是对方先反应过来淡淡地打了个招呼“郑微好久不见。”
“是啊毕业之后就没再见过了曾毓。”
郑微和曾毓原本也算不上特别熟她们两人最大的联系也不过是源于曾经喜欢上同一个男孩简单问候过之后一时无话。
曾毓继续把玩着那柔软而纤长地流苏打破了僵局“你想要买这套床单准备结婚了?”
郑微说“是啊。”
曾毓把那点小小地惊讶收敛得很好她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新郎并不是阿正吧。”
“你不也一样吗?”郑微反问。
“在学校地时候怎么会想到有今天。那时……你们是那么好我是恨过你的。”曾毓坦然地说。
郑微笑了“现在不用恨了到头来谁都没有得到扯平了……你后来不是跟他一起去了美国吗?”
曾毓也像在说一个关于自己的笑话“那时候还小以为感情是做选择题没有了你他就只有我。其实我一开始就想错了也许你不是适合他的那个女人但我也不是我和你的区别在于他至少是爱你的“爱和不爱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讨论这个毫无意义他也找到了适合他的女人欧阳家的千金也许才是陈孝正梦寐以求的吧……”郑微扬手招来店员“小姐麻烦把开好的票给我。”她把小票捏在手里对曾毓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还有顺便也恭喜你。”
郑微朝收银台走去曾毓却叫住了她“你还爱他吗郑微。如果爱就那么结婚你会后悔的欧阳根本不喜欢男人在国外时同学的圈子里大家都知道她是有爱人的只不过是同性。阿正只爱过一个人还需要我告诉你她是谁吗?”
购物小票在郑微手里骤然被捏成了一团那个让她终于决定永不回头的晚上陈孝正用绝望之前的狂热抓住她的手他的话犹在耳边“如果我说我跟欧阳之间有特殊的理由你会不会再相信我?”
这就是他的“如果”。
郑微不是没有试过为他想尽各种理由为他开脱也让自己好过然而当她终于从曾毓口中得到了一个答案这才现真正的答案原来早已在自己心里生根。她笑着看向曾毓“这对于我来说有区别吗?”
是呀有区别吗?即使有这区别也只是属于陈孝正而不是属于郑微。他们都不懂让郑微彻底斩断来时路的原因从来就不是他不爱也不是他的离开。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曾毓。”郑微对若有所思的曾毓说“其实我想说当年我也一样恨过你。”
曾毓的笑容终于也释然她用小女人特有的俏皮调侃道:“那现在呢?”
现在?一笑泯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