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结束舍友们一个个归巢一同在水龙头前洗衣服的时候郑微哼着歌不期然现阮阮的眼神一直在审视着她她顺着阮阮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脖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她之前对着镜子认真检查过的真不知道小说上的“吻痕”是什么吃人狼族的杰作所以她理直气壮地说“别看了什么都没有!”
阮阮笑了“你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我说我看什么吗?本来还只是有点怀疑现在我有九成确定了快说我2号晚上1o点多还往宿舍给你打电话呢本来想慰问慰问你谁知道居然没有人接你快招了干什么坏事去了。”
“我能干什么坏事呀估计在洗澡呢。”郑微犹自嘴硬。
“没干坏事那之前你检查脖子干什么?”阮阮取笑她。
郑微见瞒不过也红着脸笑了她甩了甩手上湿漉漉的水附在阮阮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阮阮的脸也是一红“少来谁跟你讨论这个。”
郑微不怀好意的用手指着阮阮阮阮却忽然正色地按下她的手指低声道“你老实说那个什么……措施做了没有?”她见郑微愣愣地心里也猜到了**分“你傻瓜呀要是不小心……了怎么办?”她都不敢把那两个字眼说出口来可郑微毕竟明白了她似乎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越想就越担心“不会吧阮阮你别吓我!”
“我吓你干什么不会那么倒霉吧?要是真什么了可就出大事了。”阮阮眉间有忧色。
“怎么办怎么办阮阮我能不能吃药不是说吃药就没事了吗?”郑微见风就是雨的脾气一急起来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说你什么都不懂你还不信吃药也得有个时间我听说也就一两天之内有效你……”
郑微立刻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我完了这回死定了。”
阮阮低头想了想问了她经期结束的时间“刚结束一个星期好像有点悬不过你先别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怕也没有用你一向运气好应该会没事的。”
“真要有事呢?”郑微抓住阮阮的手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阮阮又能比她多懂得多少闻言也愣住了过了一会才说“真要有事也自然有应对的办法总之这事你再也别提。真是的你不懂他也不懂吗?”
郑微脸红红的“他问过我来着我当时……我当时……”
阮阮会意抿嘴笑了。
接下来的二十多天阮阮就一直跟着郑微提心吊胆的上个经期开始的时间刚过去一天郑微期待的信号迟迟未至顿时着了慌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着。要知道在大学里情侣之间有什么亲密接触都不是新闻但真要弄出“人命”事情就不可收拾了。她私下也跟陈孝正过好几回牢骚他自觉理亏也是担忧无奈。最后见她实在焦虑于是两人便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在远离学校的一间小药店买到了传说中的避孕试纸一回到宿舍她就立刻把自己关进洗手间好不容易出来的时候正好迎上一脸担忧的阮阮。
“怎么样?”阮阮问。
郑微扁了扁嘴如愿地看到阮阮大惊失色的神情这才大笑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阮阮长舒一口气“悟空你又吓我了。”
这一轮胜利过关可把郑微和陈孝正都吓得不轻不过两人都是住校的学生真正能像长假那样的机会又有几何?两人对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段心照不宣只是牵着手的时候都觉得比以往更多了份亲密。
阮阮的长假之行似乎也还算圆满至少从她恢复如常的笑容里郑微知道她一定成功捍卫了自己的感情。
“你做了什么快教教我。”郑微说。
阮阮回答“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去看看他让他带我在当地转转。”
“你问了他那晚究竟在哪吗?”
阮阮摇头“他只是一时想不起我的样子所以在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我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我了解他。”
进入大四后很多身边的同学都已经未雨绸缪地规划着工作的事情阮阮的男朋友赵世永学校给了两个月的实习时间在他的争取下他的实习地点定在了离g市不远的s市这样一来常年饱受异地相思之苦的两人顿时接近了不少。那段时间每隔两个周末阮阮都会坐上4个多小时的城际列车前往s市探望她的世永风雨不改。有时为了争取更多的相距时间她会在周五的下午出不得不翘上几节课于是现在就轮到郑微为她搪塞应付有一次以阴险著称的《污水工程》教授忽然以随堂测试的方法来检查出勤人数为了不让阮阮晚节不保郑微不得不爆她的小宇宙咬牙一个人在规定时间内填完了两份试卷事后她虽然握着酸痛的手腕叫苦不迭不过为了帮阮阮也就觉得值得了。她经常跟朱小北一起调侃阮阮原来之前阮阮做了三年的好学生并非她真的就那么听话不过是当时不具备犯罪条件罢了现在好了一旦条件具备了她比谁都疯狂一个月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零花钱全部捐给了祖国的交通事业因此她们都依样画葫芦地把g市到s市的Txxx次列车称作“阮阮的火车”。
有一两次赵世永也跟着阮阮来到她们学校第一次在朱小北的极力煽动下还在学校附近请了全宿舍的女孩吃了顿晚饭。那是她们几个第一次见到“小永永”的庐山真面目竟然是那样白皙而清秀的一个男生打招呼的时候站在阮阮的身后腼腆地笑露出一对深深的酒窝和左边的一颗虎牙明明是相当的年纪漂亮的阮阮在他面前便犹如姐姐一般。吃饭时不动筷子的时候他的手就会在桌下紧紧地拖住阮阮的手惹得旁边的郑微“嘿嘿”地笑趁没人注意便贴着阮阮的耳朵说“阮阮你真恶趣味。”
黎维娟提议机会难得要求赵世永敬“六大天后”每人一杯啤酒朱小北热烈附和平时宿舍里有男朋友的几个何绿芽的那一位早已毕业又是个地道的老实人捉弄起来也没什么意思陈孝正那个脾气谁敢有事没事地调侃他好不容易遇上了赵世永这样“鲜嫩又可爱”的她们哪肯放过。赵世永酒量是有一点但是六杯啤酒下肚也够受的在众女狼的起哄下又不便拒绝不由面露难色最后还是阮阮提议她跟世永两人平分每人三杯为消除姐妹们的不忿之情愿意当着她们的面交杯喝下去一时场面沸腾到极点郑微和朱小北笑着猛敲碗碟阮阮大大方方一饮而尽倒是赵世永有些羞涩地红了脸。
值得一提的是大四开学不久阮阮每个星期都会接到花店工作人员送来的一束满天星从花上和花店人员那里没有得到送花者的半点信息。起初阮阮以为是赵世永给她的惊喜和小浪漫后来才得知世永并不知情。
她并非没有收到过别的男孩送来的花无非是玫瑰、百合一次两次之后送花人都会浮出水面毕竟花只是个媒介传递着送花人的心意只要有心意就必有所图只是这一次花每周定期送至可是神秘的送花人始终没有露面就连卡片都没有一张。
满天星通常用于点缀所以常是玫瑰、百合的配饰阮阮她们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单纯一大束的满天星美丽谈不上但是用淡紫色的彩纸包裹着倒也别致。郑微还特意为此去翻书查找了“满天星”的花语答案各种各样都不着边际阮阮起初也挺惊讶的后来索性找了个简单的玻璃花瓶每周把一束新鲜的满天星放在床前的桌子上也成一道风景用她的话说不管送花人是谁这花的本身也是值得好好对待的。
郑微也偶尔在陈孝正面前说起这事语气中不乏羡慕在一起那么久陈孝正别说是花就连一根草都没有送给她当然她并不是真的就有多喜欢那些终究会枯萎的植物相比之下阿正的木头小龙她更觉得有意思可是哪个年轻的女孩子不是这样爱做浪漫的梦总盼望着心仪的男孩在她面前亲手奉上娇艳的象征爱情的花朵。她的心事从来就藏不住这么明显的暗示陈孝正焉能不知不过他总是但笑不语。
郑微也有所察觉阿正最近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着话越来越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尽管他克制得很好但是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烦躁还是瞒不了她她也问过他总说没什么。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想说的事情纵使问上一千遍也不会有答案。
郑微其实也感到由衷的挫败和无力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失去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揣测他心中所想可很多时候他明明就在她的面前但她就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正因为她爱他所以爱情更让她看不清。
陈孝正就像她小时候最最喜欢的那个洋娃娃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连哭带闹地从表姐那强讨过来夜夜抱着它入睡可是她从没有一刻放心过即使紧紧拥在怀里总害怕一觉醒来就会失去。
即使她是无所不能的小飞龙可是他就是她的天纵使腾云驾雾她也到不了天的尽头。
那一天傍晚郑微约了陈孝正一起去看书走到礼堂前远远就看到他――还有他身边站着的曾毓。自从她跟阿正在一起以后曾毓便渐渐地收敛了对他的心思聪明而识趣地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郑微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们两人单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她向前走了几步不由自主地停驻了脚步努力地让自己的笑容甜美一些他们不过是路遇都是同学正常的交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那天她带着隐形眼镜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曾毓有异于往常的激动她面朝陈孝正两人之间隔着近一米的距离一向娴静的曾毓仿佛在激烈地朝眼前的人表达着什么表情恼怒而愤概她伸出手朝陈孝正比划了一下然后径直地指向了礼堂的对面那个方向正对着学校正在施工中的多媒体大楼除了一大堆建筑材料和几个工人别无特殊之处。有异于曾毓的激动陈孝正异常地平静那是郑微熟悉的神情越是对待陌生疏远的人他就越平静而礼貌并且表现出极度的耐心实质却是纯粹的漠然。
过了一会也许曾毓也对自己单方面的情绪起伏感到无谓她尝试着把手放到陈孝正的肩头嘴里依旧在说着什么陈孝正淡淡地回答了几个字肩膀却不落痕迹地避开她的手。他转身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对上身后的郑微于是露出了个笑容草草跟曾毓说了几句就朝郑微走来。
阮阮不在身边郑微也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正确的做法是怎么样也许她应该视而不见一笑了之然而当阿正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问了一句“你跟曾毓在干嘛。”
陈孝正看了她一眼用手敲了敲下巴“我猜猜玉面小飞龙吃醋了?”
“我才不会呢懒得管你们!”她忽然就生气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撇开他就往前走。
他好像在身后笑了一声还是跟了上来牵住她的手“傻瓜我跟她毕业试验是在一组的现在是准备阶段有些问题的看法她跟我意见不一样争辩了几句罢了。别苦着脸本来就不怎么样生气就更丑了。”
这还是头一会他肯向她解释郑微虽表情不满依旧但心里却有一丝丝的甜她指着他的鼻子说“我不管以后5o岁一下的雌性动物都给我保持3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他笑着点头“阁下还有什么吩咐?”
她也不客气“还有今年的五一跟我去婺源!”
“婺源?去婺源干嘛?”他讶然。
郑微极其认真地说“我一定要去婺源这个地方对我有很特别的意义阿正你陪我去好吗?”
他犹豫了。
她又开始使出无敌缠功“好不好好不好去嘛去嘛我一直梦想着跟我喜欢的人到婺源去我要带你去看我见证了我妈妈爱情的老槐树我也要让它见证我的爱情这是我的梦想顺道还可以去我家好不好去嘛……路费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低头想了好一会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有浅浅的笑容“好吧。不过路费不用你的我帮外面的公司做那些模型还存有一笔钱来回和中途的费用都不是问题。”
他在她雀跃的笑声中再次补充了一句“五一我们去婺源。”
她很少见他的表情如此郑重那郑重之中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决绝让她几乎误以为他经历了刚才犹豫之后艰难的挣扎给予她的不是去婺源的决定而是不容反悔的一辈子的承诺。